70給我藥
70給我藥...
一夜荒唐后,隔日上午,余青跟著蕭凌一同吃了早飯。 家里傭人現包的餃子,豬rou芹菜餡兒的,他嘴里嚼著,即便是表情上沒多大變化,可心里總覺得有絲莫名的酸澀。 連著幾年,他都沒了過年的概念,更別說這些。 他一人過得慣了,平時吃飯也不計較,要么是樓下的小店里點個蓋澆飯,要么就是速食的方便面。 要是想起他上次吃到這現包現煮的餃子,還是他爺爺奶奶在世時..... 只是一想,那泛酸的心緒便更是強烈。 余青的動作顯得慌亂,往嘴里又塞了兩口,蘸著醋的,混著滿是油水的餃子餡,如此強烈的滋味,竟也讓他品不出是什么味道。 他的心思又回到老家的鄉下,想起他爺爺在床上因為彈片的舊傷痛苦的哀嚎,又想到那院子里開的如火如荼的花兒,是太久了,真要想起,連這些他本該深刻在腦海的記憶都變得模糊。 老人身邊長大的孩子,心里總歸是軟的。 他食不知味,匆匆兩筷便沒再動了,什么時候起,就連這餃子他都碰不得。 他想起的太多,雖大多都是朦朧的印象。 有他爺爺,他奶奶,也有他爸他媽,多久沒見了,久到他對他父母的記憶只剩下個名字代號,余潛龍、王春艷..... 他甚至還想到了那天夜里他父母的對話。 把兒子賣了吧.....男孩,值錢,肯定有人買的..... 這么大了,都記事了....老婆,沒事,我、我去借.....還能再借點.... 不賣也養不起了..... ........ 藥、快給我.... 像是被人攥住了喉嚨,扼住了呼吸。 余青猛地從飯桌前站起,兒時的回憶像是他甩不脫的夢魘。 怎么了?蕭凌一句話,又拉著他從夢里清醒。 余青低眼,看著那因他的身體碰撞而滾落在桌面上的筷子,沾著醬料的,將著桌面沾染。 沒什么。他又坐回,像是沒發生過似的。 可他的心跳的極快,就像下一秒就要從他的胸口蹦出般的,他強壓下,這才抬眼去看蕭凌,補了一句:我吃飽了。 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哪像是沒事的模樣。 蕭凌扔了筷子,饒有興致的注視著他。 良久,她點了根煙,對他道:帶你去個地方。 大年初一,新年的開始,只可惜了這天氣。 半空中陰涼著,黑云壓著,雷聲陣陣,大雨將至的預象。 何叔在前開著車,余青陪著蕭凌坐在后座。 一個轉彎,車便上了高架,一路順暢,朝著城里的方向。 進城的時間比平日里都要快,也就半小時,他們就到了地方。 車停在了間KTV門前,余青跟著蕭凌下車。 他抬起眼,看向那還睡著的招牌,招牌上,用著夸張的字體印著兩個字皇朝。 余青的心一直懸著,尤其是在進了這門后,更是惴惴難安。不是因為這內的陌生環境,是他越是深入,越是要揭開蕭凌所謂的「禮物」的真相。 何叔先是與值班的服務員攀談了幾句,余青在蕭凌身旁,與著前臺隔著些距離。 只是那個接待的小姑娘像是怕極了般的,視線飄忽著,不住的往蕭凌和他的方向瞟著,可每每與他的視線撞上時,又表現慌張的將目光錯開,像是被滾油燙了一般的反射動作。 過了半會,何叔前來,對著蕭凌道:都在等著了。 等著,在等什么? 何叔在前領路,像是對這兒的環境十分熟悉。 余青心中隱隱有個答案,幾近是呼之欲出。 他領著他們進了個包廂,偌大的包房里只有他們三個,不僅顯得浮夸又空曠。 余青抿住唇,他站在蕭凌身邊,遲遲未動。 他知道,他在等的,終于要到了。 我說,要給你一個禮物。蕭凌點了根煙,幽幽開口。 是新年禮物,也是你這一年當狗的獎勵。她說著,竟笑了起來,仰起眼,看向余青。不知是否是錯覺,她分明在笑,可眼中卻是寒霜冰冷,與著昨日截然不同,就像是披著同一皮囊的兩個人。 蕭凌的話音頓了頓,緊跟著,話鋒一轉,繼續道:中國人,過年,最講的就是團圓。 明明是沒頭沒尾的一句,卻足以叫他僵在原地。 你...你說什么?他喉嚨干澀,下意識的問句從他微微顫抖的雙唇中泄出,可未等蕭凌反應,身后的響動徑直的拉扯過他的視線。 凌姐,人來了。餓了一路,快不行了。 闖進來的是個高個兒男人,他手里拎著個身形襤褸的「流浪漢」,一身破衣破布,頭發凌亂得將著面目遮掩。 他一進門,便喚了蕭凌,手上力道一松,手里的人便像是個尸體般的跌落在地。 余青不禁后退了半步,他目眥欲裂,眼里死死盯著那趴在地上的男人。 那男人在地上躺了幾秒,又像是活過來般,趴在地磚上艱難的爬行。 僅僅是幾步的距離,卻像是花了他平生的力氣。 他朝著他們在的方向爬來,到了半路,宛如脫力,再也爬不動般的,只能勉強的將頭揚起。 他臉上黢黑,似乎還沾著血跡。 蓄起的胡須遮擋住了大半張臉,可只是一眼,余青便認出了那是誰。 男人嘶啞的聲音響在他耳邊,跟著幼時的記憶完全的重疊。 藥、快給我....求您.....給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