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他讓她回家，那個他們共同生活了八年的家。

韓明月的鼻子忽然酸了，心底某處的負累讓她想哭。

門打開，韓明月微微低頭，看到的是韓明起襯衫的第三顆扣子。

她開口，聲音干澀沙啞：“哥……”

韓明起看著他的頭頂，喉結上下滾動，卻什么都沒說，他像以往一樣握住她的手臂，把她帶向身側，跟林小仙告別：“我們就回去了，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br>
“不用謝我應該的！”林小仙急忙把韓明月的東西裝進書包拿給韓明起。

韓明月沉默的跟著韓明起出門，一陣寒風吹過，她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冷戰。

韓明起從單肩包里拿出韓明月的外套遞給她：“穿上?！?/br>
韓明月接過，邊走邊穿，韓明起卻忽然停住了腳步，她差點撞上他，因為急忙的剎停又重心不穩的往一邊栽倒，韓明起伸出手，輕而易舉的扶住了她，手臂卻沒有離開，反而攬住了她的肩背，讓她靠近他。

韓明月的所有神經元便通通集中在了肩背處，明明剛剛還是冷的，現在卻熱得讓她發蒙。

“不走了嗎？”

韓明起：“等車?！?/br>
“為什么？打車很貴??！”他們的日子向來不富裕，韓明月不愿意把錢花在打車這種事情上。

“快些回家，飯菜才不會涼”，韓明起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垂眸看她，“明月，今天是你的生日。”

韓明月所有的話便被堵在了口中，只呆呆回：“我忘了。”

她的臉近在咫尺，在路燈下泛著瑩白之色，如珠如玉，熠熠生輝，韓明起干凈薄涼的手指爬上她的臉，替她將滑落的發絲別在耳畔。

那種連心都似乎在顫抖的感覺又來了，韓明月看著韓明起專注的臉，被定住了一樣沒辦法抗拒。

指尖似乎還留著她肌膚的觸感，韓明起看著她的眼睛：“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所以才不回家?！?/br>
他用的肯定句，如此正大光明的對著她提起了昨晚他的荒唐事。

然而先臉紅的卻是韓明月，她的耳尖像被灼燒你一樣，沁出血一樣的紅色。

（粗長的一章差不多抵兩章，所以今天只有一更呀）心虛不已

我也愛你，哥

正在韓明月處于焦灼中時，韓明起開口了。

“抱歉”，他道，“我沒有控制好我自己?！?/br>
他不愿看她為難，更不想讓她為難的人是他。

“以后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韓明起雙手放在她單薄的肩，將她按進懷里，雙臂收緊，“我們還是親人?！?/br>
久違的懷抱，韓明起閉上眼睛，貪婪感受著她的溫度和氣息。

韓明月的臉埋進他的胸膛中，聽他一聲聲有力的心臟跳動，腦海還是處于遲鈍中。

這是什么意思？

是終于如她所愿，回到最開始的模樣嗎？

韓明月的雙手伸出去，緊緊圈住韓明起的腰，她該高興的，可是心里又一瞬間空茫茫不知所落。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過了一會兒，韓明月悶悶的聲音響起：“謝謝你，哥。”

韓明起的掌心撫上她的發，回應道：“明月……”

“嗯？”

他說的沒有任何拖泥帶水：“我愛你?！?/br>
韓明月的手臂還緊圈著他線條緊實流暢的腰線，她強迫自己正常下來，忽略所有的異動。

“我也愛你，哥。”

沒有什么比兄妹情的剖白更加正常的了。

明月，你也要正常。

只有你正常，你才能永永遠遠不失去他。

推開門，明亮的光線下，韓明月看到桌子上豐盛的晚餐，愧疚的心再次洶涌。

她仰起明亮的笑：“都是我愛吃的呢，我要通通吃光?！?/br>
韓明起看她迫不及待的坐上桌子，拿起筷子仿佛餓殍。

“你不是已經吃過晚飯了嗎？”韓明起拿下她手中的筷子，將蠟燭一只只插在蛋糕上。

韓明月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去，“對不起，哥。”

她對不起他的辛苦用心。

韓明起把燈關上，蠟燭的暖橘色光芒增添了幾分溫馨，韓明起略顯冷峻銳利的五官也渡上了柔和的色彩，“那只是儀式感，明月，重要的是你要開心?！?/br>
他將蛋糕推到她面前：“陪你度過的第八個生日，明月，生日快樂?！?/br>
不知不覺，都是第八年了。

韓明月眼眶濕潤：“我很快樂，謝謝你愿意這么多年的愛護。”

明明當初他也還是個孩子，相比于她，他從未從父母身上得到過什么，卻被迫要照顧她的生活。

“我甘之如飴”，韓明起拭去她的淚，“明月，許個愿吧！”

韓明月閉上眼睛：我希望能與哥哥像現在這樣，永永遠遠的不分離！

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猛地吸入一大口空氣，想把所有蠟燭吹滅。

偏偏有一只搗亂似的還亮著，韓明月皺起眉：“哥，這蠟燭看不起我！”

韓明起被她逗笑：“它應該是想多亮一會兒，好多看看你。”

韓明月臭屁的比了個耶：“說的也是，畢竟我這么漂亮?！?/br>
她向來在外人面前成熟，只有在韓明起面前才會像個小孩子一樣。

韓明起將她的發頂揉亂：“對，你最漂亮?！?/br>
他拿出一個黑色絲絨盒子，推向韓明月：“所以得配一個漂亮的禮物?！?/br>
整晚的快樂在此刻終結

韓明起修長的手指被黑色絲絨襯托得格外美麗，他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條華光璀璨的手鏈。

韓明月記得這條手鏈，那還是在開學前，她和韓明起一起逛商場時看到過的，她當時多看了幾眼，韓明起察覺到，問她是不是喜歡。

韓明月便搖了搖頭，“感覺那些首飾好像都長一個樣子，沒什么好看的。”

其實標簽上高昂的價格讓韓明月望而卻步。

不開心自然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憂心，韓明月抬頭，這太過奢侈了：“哥，這個好貴的?！?/br>
她記得韓明起連腕上的手表都是百貨超市里隨手拿的便宜貨，一個男人在最自尊的年紀里甚至沒有一件拿的出手的單品，韓明月心底泛上細細密密的疼，這樣貴的鏈子，她戴在手上都會油然而生出一種罪惡感。

“我不要”，她決然的合上蓋子，推給韓明起，“退了吧，等到了暑假，我們一起去旅行?！?/br>
韓明起將鏈子拿出來，“不必覺得有負罪感，這錢是我這些日子一對一輔導賺的，沒有很勞累，更沒有你想像中啃著饅頭飯都吃不上的艱苦，至于學習，這一兩個小時也不會影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