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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御史大夫晁錯上疏,提議削弱諸侯王勢力、加強中央集權。皇帝采用晁錯的建議,開始偷偷著手削藩。而此時,菱染和閔釋正在千里外的西北大營,負責督促軍隊平定西北叛亂。這次的西北叛亂不單是蠻族叛亂,他們居然還聯合了附近的馬賊和鄰國赤月準備一同進攻大周。主帥營帳中,一眾將領正在研究戰術。待眾人商量好之后,主帥張賢轉身對一旁看著地圖的女人躬身施禮,詢問戰術是否可行。此次戰役菱染只是督軍,并不負責戰略部署的制定。當她剛到軍營中時,所有人都各懷心思等著看她什么時候受不了這里的惡劣環境離開。可是一個月過去了,女人不但沒走,還和眾人打成一片。后來就在大家以為來了個酒囊飯袋的時候,女人突然出手,直接將一直挪用軍餉克扣軍糧的那位軍需官給直接拎出來當眾斬了。這位的惡行其實大家都知道,可是他是當朝兵部尚書的妻弟,所以沒人敢動他。這一舉動直接讓所有人都明白這位朝中紅人,并不是他們以為的酒囊飯袋,而接下來,她卻又沒了動作,似乎殺軍需官只不過是一時看對方不順眼一般,可是這次可沒人在敢對她有任何輕視。隨后的幾次的試探性進攻時,這個女人一言不發,卻每次都堅持參加大小的軍事會議,直至第一次和對方正面沖突,所有人才驚覺,這個女人所謂的淡然居然是歷過沙場的模樣。漸漸地,大家開始不自覺的和她商量起了對策。女人看著老將軍微微一笑,道:“打仗這種事情我一個女子不懂,還是聽老將軍的就好!不過,臨近州府居然說他們無兵無糧,我看這事卻是需要我去管一管。”張賢和營中所有人頓時感激的看著女人,在外出兵打仗最怕的就是孤立無援,可是大周這些年上面亂成一團,下面更是各自為戰,這種見死不救的情況他們見過太多,差點都以為這是常態了。可如今女人卻一語道破他們最需要解決的問題,這讓所有人對這個人刮目相看,都盼著能盡快解決這件事。仿佛是應了他們的心聲一般,正說著,外面已經跑進來一個小太監,正是菱染從京里帶來的小寧子。小寧子滿頭大汗,卻興奮異常的說道:“回稟公主,您交代的信我都已經帶到了。這些太守一聽要他們功過連坐什么都有了,糧也有了,兵也有了。那個漳州的總部親自登上城頭開始指揮布防,周圍所有的百姓都動員了起來,絕不讓一個蠻族從他那里過去。”頓時,帥營里沸騰了,所有人的眼睛都閃著亮光,他們終于可以豪無后顧之憂的跟對方一戰到底了。而菱染卻只是微微一笑,從袖子里拿出一封密旨,道:“這里是皇帝陛下下的密旨,張賢接旨!”張賢眾人急急忙忙跪下接旨,菱染讀道:“朕欲效先祖變法修刑,另修兵制,設爵位20級,第一級到第八級為民爵,按戰時軍功驍勇評定,由此戰開始實行。”說完,菱染又將具體新兵制的具體方法教給張賢,老將軍雙手顫抖的接過兵制,翻開看過之后一時間老淚縱橫,連連高呼:“天佑我大周!天佑我大周啊!”半月后,兩軍正式開戰,大周軍隊一改平日里的懶散拖沓,聞鼓進,聞金收,進攻鼓起,所有士兵如財狼惡虎,一般撲進敵陣,雙眼赤紅的砍殺割頭,瞬間就沖垮了對方的陣型。叛軍被瞬間擊潰,狼狽逃往附近州府,準備繞到大周軍隊的身后偷襲,誰知各個州府一改平日里坐山觀虎斗的態度,在他們進攻時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伏擊,這些人不單沒有占到半分便宜,反倒損兵折將。不到一個月,叛軍首領再也堅持不下去,主動投降。西北戰事以完勝告終!當菱染和閔釋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京城,剛一進德勝門,就見到小寧子手腳并用的跑到他們馬前跪下磕頭,便磕邊哭嚎:“公主,閔大人,皇上中毒就要不行了,你們快進宮看看啊!”一瞬間菱染只覺得五雷轟頂,一路騎著馬沖到了養心殿,當她跌跌撞撞的來到天霖的床邊時,就見男人嘴唇青紫,雙目緊閉,明顯是中毒已深的模樣。菱染一把拎起地上的太監吼道:“這毒是怎么中的?太醫呢?都死哪去了?”小太監被嚇得渾身顫抖,說道:“是,是太后下的,在,在一盤糕點里。”太后!!菱染揪著小太監的手驟然一松,她有些站立不穩的一把拉住身旁的閔釋。當初他們聯絡高時弄死了先帝,而當時不過是個無名妃子的女人因為天霖登基而成為了太后,可如今這個女人居然親手給自己的兒子下毒。為什么?地上的小太監似乎回了些神,他繼續說道:“太后娘娘見皇上毒發,她自己也吃了糕點自盡了。說,說是為了給先帝報仇。”菱染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在了地上,她怎么忘了,在先帝任由別人折磨刺殺天霖的時候,那個女人就在宮中,她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是因為畏懼先帝的權威無法作為,原來,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那女人愛著先帝,任由他對她的孩子不管不問。女人撲到天霖的床邊,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淌,她摸著男人的臉頰,聲音顫抖的哀求著:“天霖,醒醒!你醒醒!我回來了!你睜眼看看我啊!”“太醫呢?人呢?都死哪去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吼著,這時大門外踉踉蹌蹌進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他跪地磕頭道:“公主殿下,陛下毒氣已經攻心,老臣實在是無能為力!”“為什么會毒氣攻心?不是說皇家有什么避毒的神物嗎?”菱染記得當初要弄死先皇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得不直接動刀子。“當年你回來的時候身上中了高時給下的‘百日紅’,這毒無藥可解,”一旁的閔釋突然開口道:“天霖便把那避毒玉牌給了你。”菱染一怔,猛地摸向手腕,那里確實有一個不大的小玉牌是天霖送給她的,當時天霖時不時就弄些稀奇古怪的東邪給她,所以自己當時并沒有在意,只是因為是天霖送的,所以她一直帶著。“那我現在給他不就行了嘛?”菱染說著就要去摘,卻被閔釋一把按住:“不行!天霖說了,這東西一旦離開你身體那百日紅便壓制不住了,到時候反噬的話你就危險了。”“那你就讓我眼睜睜看著他死嗎?”菱染一把推開閔釋,伸手去摘,閔釋一個翻身竄起,一把將女人牢牢抱住:“天霖說過,一旦有這么一天,讓我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你。”“閔釋你放開我!”菱染使勁的掙扎,瘋了一般的又踢又咬:“我怎么能看著他死?他是天霖啊!他是天霖啊!”“菱染!你想想俊揚!他還在等你去接他!”閔釋終于喊出了那句話,同時,懷里的女人驟然停止了掙扎,當初他們擔心俊揚跟著他們有危險所以偷偷將孩子送給了天霖的乳母家寄養,他們本來打算一切塵埃落定便去將俊揚接回來。看著懷里的女人終于不再掙扎,閔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微微松了松力氣,緩緩的說道:“你別激動,太后和天霖一起中的毒,可是太后已經死了,他卻沒有,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的。”菱染也深深的吸了一口,點了點頭。就在閔釋以為菱染終于想通的時候,就見女人突然一發力,直接掙脫了男人的懷抱,一把扯掉了手腕上的玉牌按在了天霖的胸口上。幾乎是同時,一陣鉆心的劇痛席上女人胸口,一口鮮血從菱染的口中猛地噴出,直接濺了一被子。“菱染——!”閔釋驚呼一聲一把接住倒下去的女人,同時,床上的天霖唇色漸漸轉紅,在菱染昏迷的同時,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番外:緣起39郴州楚府,此時府門前鑼鼓喧天,無數車輛來來往往,賓客們各個笑容滿面的上前祝賀,一個月前還門可羅雀的楚府現在儼然成了整個大周最炙手可熱的地方了。至于為什么會如此天差地別主要是因為楚府的孫少爺在一個月前被賜婚做了駙馬。一個月前,大周皇帝突然病重,眾太醫束手無策,這樣折騰了好幾天,皇帝還是沒什么好轉,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皇帝在病中下了三道旨意。第一道,命禮部組織使團出使各鄰國,主要是冥域,北疆和赤月。第二道,命賢王燕子樞入京輔政。第三道,將長公主菱染賜婚楚府獨子楚落成。楚府的管家忙前忙后,幾乎要把自己變成一個腳不沾地的陀螺。而與之相反的卻是主角楚落成一副幾乎沉著臉的郁悶樣子。一頂小轎緩緩落下,黃衣少女由婆子扶著從轎里緩緩走下。管家一看她來了打招呼道:“嫣兒小姐回來了!”少女微笑點頭,緩步往里走。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看向門口處拉著臉的青年才俊楚落成。她叫沈嫣,是禮部員外郎沈剛獨女。從懂事起,她便知道自己要嫁給楚家的獨子楚落成,楚家也一直當她是準兒媳一般的呵護,從小她便喜歡跟著自己的落成哥哥,無論他做什么她都緊隨其后,大家都笑話她粘著相公,她卻并不生氣,因為她知道,她崇拜這個什么都能做的最好的落成哥哥。漸漸地她們長大了,他也從青澀的少年,長成了風度翩翩的公子,雖然他對她依舊如從前一般不冷不熱、彬彬有禮,而她追隨他的目光卻從崇拜轉變為了愛戀。于是她開始學習各種做別人娘子必備的技能,從女紅、禮儀到琴棋書畫,她努力的學著,只為有一天能成為他稱贊的娘子。而一紙圣旨卻將她推入深淵,楚落成居然成了公主的駙馬,還是個全大周最惡毒且閨譽最差的女人。她當時眼前一黑就暈死過去了,等她醒來的時候楚家的七夫人,也就是她的姨母正在床邊。女人告訴她說雖然不知皇上用了什么方法讓楚老爺子和楚老爺同意這門婚事,但是無論是楚落成還是他們全家上下都不會認可那個聲名狼藉的女人做他家的兒媳婦。她們認可的只有她,一有機會就會安排她進門,做楚落成的妾室,只是這樣有些委屈她,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她本已經枯死的心瞬間燃起了希望,她告訴姨母,只要能嫁給落成哥哥,她不在乎做正妻還是妾室。姨母欣慰的笑了,隨后她便跟著姨母住進了楚府。看著楚府張燈結彩的迎接那個女人,她心里泛起一陣陣酸澀,卻還是強顏歡笑的跟著長輩們討論相關事宜,長輩們都夸她乖巧懂事,而楚落成也對她投來了贊許的目光,她默默的告訴自己,只要落成哥哥喜歡,她便高興。姨母也常常勸她,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何況楚家本就五代單傳,落成哥哥必定要有男丁繼承香火才行,而要做到這點,常常是一個接一個的娶,就像楚伯伯一般,看著楚伯伯對妻妾們的一視同仁,她心里雖有些不愿,卻還是默默的承認了姨母的觀點。“小姐別看了!”身邊的婆子低聲提醒著:“一會兒那女人就到了,免得看了傷心。”沈嫣點了點頭,加快腳步走向了后院。果然,沒過一會兒一隊人馬便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楚府前,前面是金甲武士開路,后面則是儀態萬千的少女一路拋灑花瓣。郴州的百姓那里見過這種陣勢,頓時攜家帶口出來看熱鬧。終于,那個極度奢華的馬車緩緩的停在了門口,一旁一高一矮兩個太監急忙跪地俯身,形成了兩節人體臺階,然而最先從車上先是下來卻是一個帶著紗帽的年輕男人,那人身手利落的踩著兩人下車,隨后回手去扶,于是在他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走下來一名女子。那女子極其簡便的衣服,頭發也是隨意的,挽了一個很簡單的發髻。眾人馬上迎上去,卻只見那女子笑吟吟的說著:“我可不是公主!”說完她又一次伸手從馬車上迎出另外一名女子,那女子和之前的男子同樣帶著紗帽,一身錦衣華服,步搖珠翠。她似乎沒睡醒,還在不停的打著哈欠。這就是傳說中叱咤風云,血洗京城,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女人。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對這位公主的所作所為如數家珍,特別是楚落成,倒不是因為他對她多么的有感興趣,而是因為自從他開始了解這個朝堂,他的父親就從方方面面的透露著各種信息給他,而他聽到最多的就是這位公主的故事。她是如何輔佐皇帝一步一步踏上皇位,又是如何一步一步除去三朝重臣元老高時。一個弱女子,是如何一步一步爬上了權力的巔峰?她的很多事跡,楚落成幾乎可以倒背如流,可即便如此他依舊無法將故事里的女人和印象里那個躺在榻上嫵媚嬌弱的女人畫上等號。菱染抬頭看看偌大的楚府,緩緩的嘆了口氣。美人遲暮,英雄末路。楚宰相當年也是朝堂上叱咤風云的人物,如今卻淪落如此,當真讓人惋惜呀!她在心里想著。一個月前,她百日紅毒發暈倒,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守在自己床邊的天霖和閔釋,她扯著嘴角笑了笑,伸出手拉住他們。這么多年下來,所有當年雙手沾滿寒川軍民鮮血的人都除掉了,可是她也變的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了,整日的勾心斗角,每天為身邊的人提心吊膽,她真的累了。她緩緩的轉過頭,看著兩人,這么長的路走下來,她只剩下他們兩個了。同時她也知道,他們兩個也累了。三人目光交匯,幾乎是同時做了個決定。“我們回涉水村吧!”菱染緩緩的說道:“我好想那里!”“好,那我們就回去!”天霖執起女人的手吻了一口,說道:“我醒來的消息被閔大哥封鎖著,我索性就將計就計吧!我一直覺得賢王〖[po/po屋.整.理]叔更適合坐這個位置。”“可是你身上的毒怎么辦?”閔釋皺眉道。“我記得這塊避毒玉牌之前有兩塊,分別是周朝開國時先祖和其皇后擁有的,后來先祖為了邊境安寧要將最寵愛的公主遠嫁赤月,皇后雖然舍不得卻也不得不這么做,于是她將自己的避毒玉牌送給了這個女兒作為陪嫁。”天霖將菱染抱在懷里,說道:“這樣,明日我便以身體不適為理由下旨讓賢王叔入京輔政,同時命禮部組織使團拜訪各國,到時候閔釋就混進赤月的使團里去找這塊避毒玉的下落。”“至于菱染身上的毒……”還不等天霖說完,房間里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名堪稱絕美的少年端著一個瓷碗走了進來。“這是雪靈!”天霖介紹道:“是我兒時的玩伴,之前一直在外學醫,當時若是沒有他配制的避毒丸我根本撐不到你們回來。”天霖說完將少年手里的藥接過來,給菱染喂下。“她現在的情況必須靜養,我需要一個能躲避京城眾多耳目又藥材豐富的地方。”少年微微笑著,神態卻半分都沒有那個年紀該有的天真無邪。“還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躲出去!”閔釋幫菱染擦掉嘴邊的藥漬。“賜婚吧!”菱染突然開口,道:“我記得之前那個楚家在郴州,那里即離開了京城,又是全國藥材的集散地,還有……”女人頓了一下,攥了攥閔釋緊閉的拳頭,緩緩說道:“那個楚落成入京那天我看他是個人才,于是我將楚嚴的手下貪贓枉法的證據給他看了,目的就是保住楚家,免得這人受牽連。他們楚家欠了我一個人情,會答應幫我們演這場戲。當然最關鍵的是,據說他有個青梅竹馬又感情深厚的未婚妻。”她最后一句說完,調皮的對著閔釋眨了眨眼,果然男人被人看穿心事,耳根不受控制的紅了。菱染收回心神,邁步走進了楚府。由于她是公主,按照大周的禮數,無論婚前婚后都不必拜見公婆,但是一般的公主入府時都會屈尊降貴的去拜見一下,以示尊重。畢竟以后是要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家人,面子還是要給的,可是顯然菱染并不是這么想的,所以她直奔楚家為自己安排的小院,將在正廳里等著自己的一眾婆婆給晾在了一邊。楚府的大小夫人因此頗有微詞,不過好在楚府家教慎嚴,她們心里不舒服嘴上也不敢說什么,畢竟連老爺子和老爺都不說話,她們也不敢多說一句。作者的廢話:親們不好意思,領導打電話明早要起早,所以今天欠大家一章……下次補上……先睡了。晚安。番外:緣起40公主終于進門了,楚家自然要開始張羅新婚事宜,可偏偏女人對婚禮的所有環節諸多挑剔。婚禮拖拖拉拉一直到年底都沒辦成,后來更是以年關將近將婚禮拖到了下一年。而所有期待這場婚禮的人都吊著心,因為大家都知道皇帝的病越來越重,誰都不能保證他到底能不能活到明年。當然,這些人中并不包括楚落成。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想成這個親。自從他知道自己父親的辭官似乎和自己得罪菱染有關他就在心里憋著一口氣,想著有朝一日自己沖回朝堂做一番事業出來狠狠嘲弄一下這個女人,可是他爺爺已經告老還鄉,父親也辭官在家,吏部又遲遲不給他安排職務,他縱有一肚子想法也是白搭。這幢婚事他父親和爺爺都同意,他沒有反對的權利,如今眼見著這場婚禮似乎要拖黃了,他自然是高興的。這天他和同窗多喝了幾杯酒回到府里已經是夜半,他不好從正門進便走了偏門,隨之他剛推開門就見一隊人馬正摸黑整裝待發,為首的正是菱染。女人一身黑色兜帽披風看不清面容,楚洛城卻還是從眼睛一下就看出是她。“你們要做什么?”楚落成上前一把拉住韁繩,低聲問道:“莫不是想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馬上的菱染眉頭微皺,手下已經開始低聲催促,她嘆了口氣,低聲囑咐了句什么,隨后看向楚落成,道:“想知道就跟著一起來吧!我沒時間廢話!”說完她一把搶過韁繩,狠狠甩了一鞭子,一行人飛馳了出去。瞬間,凌洛城的酒全都醒了,他一手奪過侍衛手中的馬鞭急急忙忙追了上去。一行人向東飛馳片刻未停,直跑到天光大亮,這才進了沂州,他們一路直奔驛站,顯然這里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接待,眾人利落的換馬繼續往東跑。這樣又跑到了中午,就連早飯都是在奔跑的馬上隨便嚼了點干糧,終于在進入驛站再次換馬的時候凌洛城受不了一把拉住菱染問道:“就算你們不說去干嘛至少告訴我去哪吧?”“燕州!”女人轉過頭回答。楚落成卻是猛的一怔,因為他這才發現,女人的臉色蒼白入紙,兜帽里的頭發被汗水打濕正粘膩的貼在臉上。這時,那邊已經把馬匹換好,女人理都不理他,縱身一躍上馬,目光沒有一點猶豫,高聲道:“出發!”楚落成急忙跟上,這才猛然想起他剛剛得到的答案,燕州!而燕州距離他們的出發地整整有千里遠。不過,顯而易見的是,整只隊伍里唯一震驚的只有他一個人。于是就這樣,一行人日夜兼程瘋了一般的往前趕路,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隊伍里的好幾個人在換馬時已經承受不住扶著樹干吐了起來。就連楚落成也覺得自己幾乎到了極限,因為勞累和顛簸胃里開始不的翻騰,他強壓下腹中不適,轉頭去找菱染,只見她正拿著個水囊在喝,空氣中暗暗飄來一陣酒香,楚落成這才想到似乎這一天里她一口東西都沒吃過。他皺眉將一塊干糧遞過去,道:“空腹喝酒傷胃,吃些東西吧!”女人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不了,吃了會吐,更難受!”說完,她又舉起酒壺喝了一口,這時旁邊的人已經取了寬綢帶過來,楚落成不明所以接下來他就震驚的看到那些侍衛將一匹沒有馬鞍的馬牽了過來,然后他們小心翼翼的將女人托上去,并用綢帶將人結結實實的綁在了馬上。“你們這是……”還不等男人開口,一旁的侍衛已經解釋道:“是公主要求的,說是怕騎不穩掉下來。”瘋了,都瘋了!此時此刻男人的腦子里只是反復的響著這一句話。眾人翻身上馬,隊伍繼續出發。終于在第三天的中午時分,他們趕到了燕州城外的大周軍營。其他的隨從人人腳下發飄,楚落成從馬上下來的時候幾乎站立不穩,要不是旁邊人扶著他幾乎就要摔倒在地,而菱染則是被人從馬上抱了下來,整個人臉比紙還白。“去大帳!”女人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休息一下吧!”楚落成心里泛起一陣心痛,他沒想到這個養尊處優的女人居然和他們一起挺過了這三天的時間。女人搖了搖頭,還不等她說話,一群身穿鎧甲的武將已經圍了上來,他們各個緊皺雙眉,為首的是個絡腮胡子的大漢,他高著嗓門問道:“是長公主到了嗎?”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撩衣跪倒,道:“鬼將軍已經失蹤六日了,可是督軍說什么都不許我們出兵相救,請長公主……”那人話還沒說完,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休要胡說八道!”隨即一群身穿宦官服侍的人擠進了人群,為首的那個胖宦官跪倒行禮道:“臣燕州督軍沈盡忠拜見長公主殿下,愿殿下千歲榮華!”“到底是怎么回事?”女人微微睜開眼,看著地上各執一詞的兩撥人問道。楚落成知道在大周,各地藩王直屬軍隊都有督軍陪同作戰,而這些督軍多數都是由朝廷指定的宦官組成,這些人平日里好吃懶做,打仗時胡亂干涉指揮,打勝了他們第一個沖上來搶功,打敗了則將責任推給將軍,自己橫豎不吃虧,所以常常是搞得各地軍隊苦不堪言。“回稟殿下,六日前鬼將軍帶兵擅自出營以至于至今下落不明,臣懷疑他已經通敵叛國,正準備寫奏章給陛下。”沈盡忠掐著嗓子高聲回答。“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一旁的絡腮胡大漢道:“明明是我們得到敵情出擊,你卻半路帶著部隊逃了回來,把鬼將軍自己扔在戰場上不聞不問,甚至還不讓我們去營救。”“你休要含血噴人,”沈盡忠道:“明明就是他投敵賣國!”一旁的楚落成皺眉看向已經讓人放下落地的菱染,自從皇帝推行新兵制以后,其他地區就已經開始陸續撤掉了督軍這個職位,可是這個沈盡忠仗著是自己是趙貴妃的表弟,不單拒不執行,還多次顛倒是非誹謗忠臣,名不副實,是個實實在在的jian臣。“沈卿,請起!我可擔不起你這一跪!”菱染被人扶著來到沈盡忠身邊,伸手將他扶起。沈盡忠臉上的表情頓時喜不勝收,而周圍人的心也跟著落到了谷底,他們以為燕王請來的長公主能收拾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死宦官,現在看來,似乎又是跟著一起同流合污了。就聽女人低聲湊到沈盡忠耳邊,嘴唇微動,說道:“我從來不讓一個死人跪我,晦氣!”女人最后一個字落地,下一秒她已經抽出侍衛腰間匕首,一刀捅進了老男人肥胖的肚子里,女人眼神里滿是殺意,捅了一刀還不夠,隨即就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直到男人再也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她才將手里的匕首遞給身后的侍衛。四周一片安靜,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們雖然不少是戰場上的武將,見慣了殺戮,可是此時此刻卻還是被這手起刀落直接誅殺朝廷命官的情況給震撼了。下一刻,隨著菱染來的一眾侍衛已經一擁而上,將跟隨沈盡忠來的眾人圍在當場。一群人嚇得瑟瑟發抖,只見菱染緩緩的走到他們面前,眼神似冰一般掃過眾人,問道:“沈大人是怎么死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有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輕聲說道:“是,是帶兵救,救鬼將軍時,不幸戰死的!”女人唇角一勾,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臉頰:“說對了!”隨后她直起身,道:“都聽到了嗎?沈大人是帶兵救鬼將軍的時候不幸戰死的!”眾人猛地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絡腮胡子的大漢重重的叩了一個頭,便帶著眾人集合部隊去救人了。而這邊幾乎是同時,菱染雙腿一軟,整個人就往地上摔去。作者的廢話:單位奇葩放假方式,今天上班,從29號放假,7號上班!所以,從放假開始加更!?????這幾天確實有點忙,今天又欠大家一章,明天不加班的話一定補上……如果加班就等30號補上……絕對不欠賬……!番外:緣起41部隊出發整整找了一天一夜,終于在一處山谷里救出了失蹤多日的鬼將軍,而此那時他和近衛不過十人,且人人帶傷,而對方則有三百多人。楚落成早就聽說過這位鬼將軍的威名,他叫吳明,是賢王燕子樞一次打獵時救下的,當時這人全身燒傷奄奄一息,燕子樞用了最好的草藥才救回他一條命,從此這人便歸在賢王麾下。因為此人容貌盡毀所以平日里都會帶著一副皮質面具,所以有了一個外號“鬼將軍”。這人是個軍事奇才,沒幾年就成了賢王的左膀右臂,也成了許多和賢王敵對的人第一個想要除掉的對象。而這次就是聽說有人要借機報復他,燕子樞又在京城分身乏術,這才拖人求助菱染。在軍營里,楚落成第一次見到鬼將軍。男人滿身血污,面具早就已經不知所蹤,那張被燒的幾乎變形的臉沒了面具的阻擋又沾了血,看上去確實像極了地獄里的惡鬼。楚落成剛要上前行禮,那人卻一把扯著他的胸襟,焦急的問道:“長公主怎么樣了?軍醫看過了嗎?要不要緊?”楚落成被問的一時沒反應過來,一旁的副將急忙上前救場道:“長公主就是累了,聽說她從郴州晝夜不息不到三天就趕到了這里,侍衛隊里其他幾個大小伙子都受不住倒下了,她……”“胡鬧!”鬼將軍顯然是動了真氣,也不管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就要往菱染住的屋子里沖,被副將手疾眼快的一把抱住,有些不忍心的輕聲道:“將軍,你面罩沒帶!”男人渾身猛地一顫,整個人像是被人點了xue道一般僵在了原地。楚落成看到男人的瞬間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用rou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去。副將借機將他連拉帶拽的拖回了他自己的房間。看著男人那緊閉的房門,楚落成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這個人似乎和菱染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關系。直到三天后菱染才恢復了意識,眼還沒睜開就先聞到了一陣淡淡的清香,她緩緩睜開眼果然就看到自己躺的屋子里放了一束金黃色的不知名野花。見她醒了旁邊的一個婦人高興的驚呼一聲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兒軍醫就被找了進來,菱染卻一把拉住那個婦人問道:“人救回來了嗎?”“回來了!回來了!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婦人急忙回答:“公主還是先讓醫生診脈吧!鬼將軍再三吩咐過的!”在診過脈之后,確定她基本無大礙之后軍醫這才拎著藥箱離開。“這花叫什么名字?”菱染看著那束野花,近似乎自言自語的問道。“我們都叫它秋日黃,能一直開到小雪呢!”婦人一邊將一條布巾沾濕遞給菱染擦臉,一邊笑盈盈的說道:“我們將軍感念公主的救命之恩,每日都親自去換了新的過來呢!”女人的眼睛垂下,掩過一抹不甚明顯的傷感。菱染見到鬼將軍時已經是她們要告辭離開時,這日男人似乎終于避無可避,只好硬著頭皮帶著面具一言不發的站在送行隊伍的最前方。四周所有的人都在說著客道話,只有一男一女,一個站在地上,另一個坐在馬上,只是靜靜的看著彼此,一言不發。旁邊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副將不明白一向進退有度的將軍怎么突然這么不尊禮數,急忙幫著打圓場,笑著道:“長公主,大恩不言謝,日后有用到我們的時候,我們必定赴湯蹈火。對吧?”說著,他還不忘撞了下一言不發的鬼將軍。男人似乎也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低下頭行禮道:“若是長公主有吩咐,我必定鞠躬盡瘁。”馬上的女人勾了一下唇角,揮手示意大家出發,卻最終還是低聲對著男人說道:“若是將軍有心,來日入京述職時請幫我去國子監祭酒宋玉宋大人家里看看他的養子吧!”鬼將軍那黝黑的眸子里滿是不解。這時就聽菱染緩緩說道:“那孩子叫秦俊揚。”男人的瞳孔驟然縮緊,雙眼圓睜,rou眼可見的渾身劇烈哆嗦了起來。而女人則沒去管他的震驚,一夾馬腹帶隊離開了!一旁的副將沒見過自家將軍這個樣子,以為他是傷口疼了,急忙上前去扶,手伸到一半就驚在了半空,因為他看到晶瑩的淚水順著男人的面具流了下來。他們身中數箭眉頭都不皺一下的鬼將軍,此刻哭的像是個無助的孩子。“自己身體什么情況不知道嗎?還這么逞強?想死死遠點!”雪靈沉著他那張絕美的臉沒好氣的訓著。菱染泡在味道極其詭異的藥桶里,揉了揉自己被念叨的發疼的耳朵,十分沒皮沒臉的賠著笑。她也知道自己這次做的是有點過分,自然是什么都不好意思反駁。“你身體里毒性本就劇烈,現在被你這么一鬧更是雪上加霜。”雪靈沉著臉說道:“所以我給你準備了個童子,你吃了我的藥取了他的元陽精,就能恢復到之前的樣子。”女人眉頭驟然一皺,道:“我說了,這個辦法我不同意!”雪靈將手里的布巾狠狠往水桶里一扔,吼道:“不同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身體是個什么情況?要死閔釋還找不到那塊避毒玉牌,你隨時都會毒發身亡。”女人卻往浴桶旁一靠,閉上眼緩緩的說道:“生死有命!”“申——菱——染!”雪靈幾乎已經被女人氣的七竅生煙,隨后他不由分說打開房門出去,不一會兒就從外面拉進來一個身材清瘦的少年,把他往屋里一推,道:“反正我在你現在的藥里放了催情散,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雪靈直接關上房門走到院里生氣去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突然!“來人啊!來人啊!救命啊!”凄厲的男人喊聲從菱染的房間里傳出,響徹楚府上空,小院里的燈火瞬間燃起,正好“路過”的楚落成第一個沖了進去,卻在進屋第一時間就呆呆的站在那一動不動。只見菱染半裸著躺在地上團成一團不住的發抖,一頭烏黑的長發此時卻是雪白如霜的鋪了一地,臉上泛著詭異的潮紅,發根處卻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霜。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白的透明,可以透過皮膚看到下面猙獰的的青色血管。而在她身邊站著一個已經嚇的不知所措的少年,那人一身赤紅的寬袍大袖長衫,頭發挽起,也許因為剛才的慌亂發絲也跟著有些散亂,?緊接著進來的雪靈看到地上躺著的菱染,先是一愣,隨即卻馬上鎮定下來,開始緊張有序的分工。他們先是叫下人點了十個火盆進來,然后叫廚房燒了熱水,雪靈從懷里掏出一包包的藥粉往水里倒,轉眼就變得花花綠綠的,然后他們將菱染就這么扶起來放在浴桶里,將一桶一桶的熱水直接往她身上澆,奇怪的是這些本來冒著白煙的熱水澆到菱染身上卻瞬間變涼,楚落成也跟著幫忙,撬開了菱染的牙關,將煎好的藥灌了進去。眾人忙乎了整整一個晚上,終于,菱染的發色從白變黑,人也不再抖動,大家才松了一口氣。雪靈將她抱出浴桶放在床上,眾人才退了出去。剛關上房門,雪靈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少年清秀的臉上。而一旁的隨行管家淡淡的說了句:“帶回你屋子教訓吧!別吵了小姐。”便率先走向了雪靈的屋子。楚落成是第一次進到雪靈的屋子,屋子不大卻也干凈整潔,只是他現在無暇欣賞,因為自從一進這屋子,雪靈就開始對少年拳打腳踢,那日平日里美得不似凡人的溫婉少年,此刻卻如一頭暴躁的獅子一般,一拳一腳招招不留情,少年抱著頭硬挨著,嚇得一聲不吭。半晌,雪靈似乎是打累了,叉著腰喘著粗氣,開吼:“買你回來干什么的?你說!”“服侍主子的!”少年依舊抱著頭蹲在地上,仿佛隨時又會有一頓拳腳一般。“你就是這么服侍主子的嗎?啊?”雪靈說著氣不過的抬起腳又是一腳踹了上去。“可是你們沒說是干那種事情!而且她也不同意啊!”少年突然抬起頭,一臉的羞憤。“廢話,不干那事,你當我們花了五十兩銀子賣你過來是當長工還是當小廝的?你有見過有這么貴的長工和書童的嗎?”半晌沒開口的管家突然開口,卻嗆得少年啞口無言。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會值這么多錢。而一旁的楚落成卻已經聽出端倪,他震驚的看著雪靈,問道:“長公主到底是怎么了?”雪靈這時才意識到他還在場,可是如今顯然已經瞞不住了,于是翻了個白眼,說道:“怎么了?中毒了,百日紅聽說過嗎?高時那個不要臉的為了借她控制皇帝給她下的毒!”楚落成眼睛驟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雪靈。作者的廢話:放假還要加班……領導怎么都這樣呢????好好的八天假期變成了六天……嗚嗚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