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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蟬鳴吵得人心煩意亂,菱染拖著下巴打量著眼前的人,她的對面石桌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眼劍眉,身材頎長,紫玉冠束著滿頭的青絲,腰上的玉帶鑲滿紫色寶石,一身淡黃華服,領口和袖口滾著金邊,細長的手指間把玩著一只晶瑩剔透的白玉茶杯,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計算過的儒雅得體,卻總會讓菱染有種怪異的感覺。男人抬眼看了看女孩,沒有對她放肆的打量而生氣,反而微微一笑,打趣道:“周某可還入得了小姑娘的眼?”早已跪倒在一旁的李姨娘,恨不得將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頭一腳踹跪下,她恭恭敬敬的報告:“周老爺,經過我這幾天的反復挑選,斟酌再三,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女孩子,請周老爺過目!”菱染不客氣的給了李姨娘一個白眼,還反復挑選,斟酌再三?這女人分明是沖到她家直接把她拉出來的好不好?駱夫人田氏身體不好,駱府上下都是由側室這個李姨娘打理,聽說最近從王都來了個了不得的客人,是個很大的大官,具體多大誰也不知道,只知道應該比駱老爺大。而這個客人似乎正在找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給他女兒做幾天保鏢。李姨娘找了好幾個對方都不滿意,急的她如熱鍋上螞蟻一般,今天終于一狠心將這個愛鬧事的菱染給帶到了周老爺面前。“哦?”周老爺點頭笑著:“那真是勞煩李大人了!”菱染皺了皺鼻子,心道:本來看他一副精明樣子還覺得他應該挺聰明的呢,就這么被這個李姨娘給糊弄了,真是讓人失望。看來人啊,真的不能以貌取人。周老爺看到了女孩眼中的不屑,微微愣了下,隨即一個更大的笑容在他臉上泛起。他開口接著說道:“李姨娘也勞累了,先去休息吧!”等女人已經走沒影子了,他才示意菱染起來坐在他旁邊。拿起白玉茶壺給女孩倒了一杯茶,菱染也沒客氣,抬手接過來一口喝掉。“味道如何?”男人笑著問。女孩一愣,對于茶水她只限于能不能解渴,味道什么的?她倒是從來沒想過。看女孩沒回答,接過女孩手中的空杯又倒了一杯端給她。有了男人的問題,菱染開始對這杯茶留心了起來,可惜怎么喝也就只是茶葉水的味道。“味道如何?”男人又問了一遍。菱染皺眉想了想,說道:“茶水味!”男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開心的笑了。菱染被男人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之前聽說說書的說過,大戶人家里就連一杯白水都能品出是那口井打出來的。她正想開口說自己沒長他們那樣的舌頭。周老爺卻開口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無論多么名貴的壺,多么名貴的茶,多么講究的取水,最后泡出來的無非都是茶水味而已,所以很多時候,我們只需要告訴別人我們用了什么壺,取了什么水,泡了什么茶就好,至于味道,只需自己知道就好了!”菱染眨巴眨巴眼睛,偏過頭問他:“所以你明知道李姨娘有隱瞞,你也不點破?”男人贊許的點了點頭說:“沒錯,一點小事,無傷大雅,何必咄咄逼人。”菱染看著男人的樣子,將心里話咽了回去,笑道:“我明白了,這就是說書先生說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很聰明,也很識時務……”男人說著突然笑容一斂,眼如鷹隼一般盯著我的雙眼,殺氣盡漏。菱染一哆嗦,急忙勉強收斂心神,強迫自己抬起頭跟他的目光對視,回答道:“駱家少爺對我有恩,我自然識時務!”誰知男人眼中瞬間殺氣盡散,他微微一笑又恢復了剛才溫文如玉的模樣,仿佛剛才那一刻的他只是女孩的幻覺。“無論事情成敗,我不會為難駱家!”他抿了一口茶說道。“最好如此!”菱染垂下眼,手指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帶在手腕上的一枚銅錢。這是上次那個殺手留下的,說只要有這個,她還能讓他辦件事。“泛舟!”男人抬頭朝屋里喚著:“帶她下去梳洗一下!”屋門吱呀一聲打開,駱泛舟已經快步走了出來,他雙拳緊握眼眶居然有些泛紅,走到周老爺面前他雙膝跪倒行了個大禮,說道:“菱染不懂禮數,做事還毛躁的很,還請周老爺另選他人!”。周老爺卻并不答話,一臉笑意的看著女孩說道:“菱染?是哪兩個字啊?”菱染微微皺眉,已經意識到事情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不過她還是說道:“菱角的菱,染色的染。”周老爺一挑眉,又問道:“可有來歷?”“泛舟碧波池,落霞染菱花。”菱染規規矩矩的回答,這正是當初駱泛舟給她改名字時說的話。“泛舟?菱染?”男人笑著看向地上跪著的駱泛舟,緩緩的說道:“好名字!”菱染清楚的看到地上的駱泛舟身體猛地打了個哆嗦。在菱染覺得幾乎被丫鬟們剝掉一層皮之后,為首的一個女子拿來了一套水粉色的衣裙,她緊盯著那身衣服,撫摸著它的手居然有點控制不住的顫抖,柔軟,絲滑,輕薄,比舞坊里臺柱羽衣表演時穿的衣服都要華美。沒有女孩子是不喜歡漂亮衣服的,即便是菱染。半晌,待大家終于忙好,丫鬟們開始幫她梳頭,金釵、步搖以及各種她聽都沒聽過名字的首飾開始陸續往她身上掛,等忙完,她們將她帶到外面等候已久的駱泛舟面前,她對著男人勉強一咧嘴,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苦笑。訕訕地說:“原來王城的女子都喜歡把自己弄得跟搖錢樹似得。”駱泛舟卻完全忽略了她的玩笑,怔愣著緩緩上前,抬手將她頭上亂七八糟的首飾逐一拔去,只留下一只步搖,又拿著帕子輕柔的擦去了她兩頰的腮紅,他的臉離她極近,她可以看到男人纖長的睫毛,甚至能聞到他鼻腔里呼出的味道,瞬間覺得一股熱浪涌上雙頰。就在她尷尬的不知所措時,他終于退后兩步,然后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秾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y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閑。”“這是‘洛神賦’?”菱染歪了歪頭,問道。“不錯!”駱泛舟隨即又上前一步,將兩人距離又一次拉近,修長的手指輕撫女孩鬢邊碎發,說道:“縱是天仙美人,在我眼里,不及菱染一人。”陽光下,女孩臉頰驟然通紅,傾國的容貌瞬間染上了少女的嬌羞,看醉了一旁的駱泛舟。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將女孩的臉頰捧在手心里。嬌嫩的皮膚摩擦著他的掌心,讓他心如擂鼓,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好半晌,男人才清了清有些干澀的嗓子,問道:“悶在屋子里會不會無聊?”女孩點了點頭,說道:“會呀,我從小到大除了打架傷的不能動以外就沒在屋子里呆過這么長時間,我覺得我的頭上馬上就要長出兩只蘑菇了!”“只怕就算長出蘑菇,也是有毒的,吃不了!”另一聲音驟然傳來。菱染嚇得一哆嗦,急忙退后好幾步,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掛著如同數九寒天一般的怒氣,不是秦晏又能是誰?他見到菱染時先是驚艷的一愣,隨即,一股鋪天蓋地的寒氣直逼另外兩人肺腑。讓菱染懷疑這人是不是掉冰窟窿里了?冷的要命。駱泛舟卻一點尷尬都沒有,他朗聲笑道:“這幾天他來了好幾次了,差點把駱府掀了一遍。”說完,他對著秦晏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秦晏黑著一張臉坐在兩人身邊,眼睛直直瞪著駱泛舟,似乎在等他的解釋。而駱泛舟卻只是笑著看他,兩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都不說話。“你們兩個看夠了沒有?”菱染扁了扁嘴道。“我知道你家來了大人物,現在你們把她打扮成這樣,到底要做什么?”秦晏冷著臉問道。“明日就是接連三天的‘才子宴’,她將以貴賓的身份出席!”駱泛舟笑容僵在了嘴角,隨后緩緩的說道:“有人要在宴會上動手!”才子宴,是每年六月各地都會舉辦的文人才子展現才藝的盛會,由于連年征戰已經整整十年沒有舉辦過了,所以這次的宴會空前盛大,據說可能會有皇親國戚參與品評,故而附近很多文人都是提前一個月便啟程,只為了能在才子宴上嶄露頭角。“那些人是什么人?菱染會不會有危險?”秦晏問駱泛舟眉頭皺的死緊,回答道:“那些人的身份不便透露,危險肯定是會有,但是我不會讓菱染受到傷害的!”“不會讓菱染受到傷害?你騙三歲孩子呢吧?若是那樣為何不用他們自己人,而要請一個外人?他們擺明了就是要在關鍵時刻棄車保帥。”秦晏忽的站起身,拉起女孩就要往外走:“菱染,我們走!”“站住!”周老爺的聲音驟然響起,震得菱染微微一縮。同時她也感覺到秦晏拉著她的手緊了一下。“秦晏!”駱泛舟起身道:“菱染對我意味著什么你不是不知,你覺得我會讓她冒險嗎?”周老爺卻并不理會他們兩個,只是眼神犀利的瞪著女孩,問道:“菱染,你自己說!”菱染微微低頭,她知道如果今天她一皺,明天無論是駱家還是秦家一定吃不了兜著走。女孩手心已經濕成一片。“秦晏!你別鬧!”菱染抬起頭露出一個微笑,同時,輕輕緊了緊他微微冰冷的手指以示安慰,道:“到時候你不是也會在場嗎?有你和泛舟,誰能動得了我啊!”兩個人看著笑顏如花的女孩心里莫名的一緊。第303章:緣起6第二天一早菱染穿戴整齊后,帶上了專門為她準備的素白面紗便上了馬車,不多時就到了“才子宴”的會場。那是一片很大的開闊地,被臨時改成會場,正前方用木板搭了個臺子,上面用棍子和油布做棚,雖然簡陋卻很寬敞,正中間便是評委們所坐的位置,而兩側則是富甲鄉紳們的座位,臺下中間是一塊空地,兩邊各擺了十張桌子,桌子上擺著時鮮水果,每張桌子后面是兩把椅子,這里是有功名的才子能坐的地方。二十張桌子后,就只是用木板釘制的臨時板凳,足足有二十排之多,這里則是沒有功名的文人坐的,在后面連板凳都沒有,只能站著了。而她們的位置就在臺上評委的左邊,周朝以左為尊,可見周老爺的身份確實不同,看樣子竟然比秦晏的叔父還高。周老爺坐在前一排,菱染和駱泛舟坐在他身后,而她身邊位置上坐著的是黑著一張臉的秦晏。才子宴在一片爆竹聲中拉開了帷幕,各位才子用盡渾身解數只為了得到評委的一句認可,拋磚引玉,潑墨揮毫,斗得不亦樂乎,可是臺上的她卻越聽越無趣,差點大氣哈欠來。轉頭看向秦晏,誰知一看她就傻眼了,這家伙居然睡著了。正想抬腳把他踹醒,卻還是斟酌再三沒有動,畢竟她現在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怎么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轉向另一邊,看到駱泛舟卻是聽得津津有味,他俊美的側臉在陽光下看著是那樣的吸人雙目,竟讓她根本移不開眼睛,心中不由暗想:他這般的人物,到底要怎樣的女子才能與他并肩啊!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眼神,駱泛舟側過頭對她微微一笑,菱染瞬間覺得如三月暖陽照在了自己的臉上,燒的她兩頰如火。“菱染是覺得無聊了?”駱泛舟輕聲問她。她木呆呆地點了點頭。他又是一笑,說道:“剛才那名書生說的‘防火水中,避溺山隅’引用的是司馬相如的‘美人賦’,我卻覺得他引的不好!”說完他示意她看場中的一位書生繼續解釋:“他引用的是里的‘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意思是:戰鼓敲得咚咚響,士兵們都在練武,有的士兵在修路筑墻,唯獨我當兵去了南方……”在駱泛舟耐心細致又詼諧幽默的解釋中本來無聊乏味的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已經是傍晚,第一天的才子宴就告一段落,她知道他是故意跟她說話好讓她打發無聊的時間,正想說點什么,卻突然覺得身后一道犀利的目光如箭一般直射后腦。回頭一看正是秦晏。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醒了,大概是看她們聊得開心沒有理他很是生氣。菱染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心道:誰叫你睡得跟死豬一樣,不理你活該。他卻罕見的沒有發怒只是寒著臉將頭轉向了另一邊。第二天,秦晏依舊閉著眼睛坐在凳子上,頭一點一點的不知睡著了沒有,駱泛舟依舊變著法的和菱染說笑。突然一陣悠揚的琴聲在場中響起,兩人猛地抬起頭,只見一個一身青衣的年輕書生正盤膝坐在場中間,膝上是一張造型別致的瑤琴。修長的手指輕撫琴弦,纏綿的琴音在指尖流淌而出。書生目光微抬,竟然看向菱染這邊,瞬間和她看向他的目光撞了個正著,隨即他手下曲子一變,一個清澈干凈的聲音隨著曲調吟誦了起來: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是司馬相如的!場中的青衣書生低聲吟誦,菱染卻在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她甚至從琴聲中聽出一股殺氣,雖然極其甚微聽在她的耳朵里卻如炸雷一般。菱染心跳開始加速,額角冷汗還是往外冒,甚至身體都開始微微有些輕顫,驚訝、恐懼、緊張開始如潮水一般的想她襲來。她一面假裝害羞低垂著頭,一面用腳偷偷的踢了一下秦晏的腳希望能將他叫醒,誰知他如睡死了一般,一動不動,她想在加點力道卻又怕動作太大被人發現,只能在心中罵了秦晏一百遍。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事到如今她卻是不怕了。人也許就是這樣,如果事情沒有確定之時還都有絲擔心,怕是自己判斷錯誤,而一旦事情已成定局,知道避無可避,整個人卻也平靜了下來。她抬起頭,發現全場的目光竟然都同那書生一起在望著她,有羨慕的,有嫉妒的,還有幸災樂禍的,似乎都在等著看當世一幕卓文秦與司馬相如的翻版。而只有她知道那書生看她的目的跟他們截然不同。電光石火間,書生一個縱身已經跳起一人高,手中瑤琴一翻,竟然從中間拽出一把寒氣森森的寶劍,對著她的咽喉就刺了過來。一旁的駱泛舟早有防備,猛地將她一扯拉到身后,躲開了書生的攻擊。卻見書生手一翻,一枚飛刀從手中飛出,直接奔著她的眼睛打來,他這兩招速度奇快,料定她躲過第一招躲不過第二招,她手中沒有武器只能伸手擋在眼前,希望能保住她這只眼睛,卻突然眼前白光一閃,那枚飛刀已經被打飛,而不知什么時候醒過來的秦晏正持劍擋在她身前。四周已經亂成一團,幾個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的護衛已經將周老爺圍在當中保護了起來。而駱泛舟和秦晏兩個人也將菱染護在身后。菱染心中大喜,拉了下秦晏的衣服,調皮的說道:“我還以為你睡死過去了呢!”秦晏回頭沖她一笑,還不忘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道:“聽那些‘之乎者也’當然會睡著,可是聽這些刀劍之聲只會讓我熱血沸騰!”書生見沒有傷到她,揮劍又刺了過來,秦晏劍一抖便迎了上去,看著兩個人你來她往,她這時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雖然跟人在街上逞勇斗狠不曾敗過,可是和眼前的兩個人比起來,她之前那些完全就是小孩子打架的伎倆,根本沒法比。四周的人早已經逃得無影無蹤,聞訊而來的衙門官兵根本就插不上手,只能持著刀在旁邊傻看著。秦晏將她牢牢的護在身后,劍招卻絲毫不弱,招招犀利,逼得書生只有招架之功并無還手之力,看著他熟練的拆招、出招,她突然覺得他嘴角那志得意滿的笑,并不似平時那般的討厭,反而有些說不出的瀟灑。書生見秦晏如此厲害,突然虛晃一招跳出一步,口中呼哨響起,瞬間,四周跳出十幾個黑衣人,而傻在一旁的官兵終于不再無事可做,紛紛揮刀和黑衣人戰在一處。一時間刀劍紛飛,血跡四濺。書生示意黑衣人纏住秦晏和駱泛舟,他自己舉劍便沖著菱染襲來。慌忙間,她拾起地上的一柄長劍隔開他一招,面紗早已經不知去向,這一身華服看著漂亮卻一點都不實用,打斗起來束手束腳,不過好在她平日里總是練舅舅的那套劍法,一時間倒也沒讓他傷到她分毫。正在她跟書生周旋之時突然覺得腦后一股涼風襲來,應該是其他刺客順手想幫書生一把。她本能的低頭躲避,卻還是被硬生生削掉一縷頭發,誰知她剛躲開一擊,書生的腳就到了,不偏不倚的正踢到她的背上,而這腳踢的極重,她只覺得嗓子一甜,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菱染!”一旁的駱泛舟眼珠子都紅了吼道:“是個男人就沖著我來,欺負女人算什么本事?”聲音里滿是憤怒和心疼。可是即便他再著急,卻被三個人圍住,根本就過不來半分。秦晏和駱泛舟都知道,她平時跟人打架斗狠都是靠一兩下狠招突擊取勝,而且街頭打架很少能以命相搏,像這樣的生死搏殺根本不曾遇到過,此時不免有些慌亂。她來不及要他們別擔心,劍又一次襲來,她踉蹌躲過,卻再也不似剛才的靈巧。剛才書生的一腳直接把她打出了內傷如今只覺得嗓子開始發癢,呼吸越來越困難。而此刻根本就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一招接一招的向她攻來,誓要置她于死地。突然,她向后退時腳下絆倒一張倒地的桌腿,身形后仰,直接坐到地上,而書生的劍已經直奔她胸前而來,她眼睛一閉,心想:完了,這下真的死定了。卻被一人猛地撲倒,睜眼一看,只見駱泛舟整個人趴在她身上,那本應刺向她的劍此刻正深深的刺進他的右肩。“大少爺!”她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去拉地上的男人,卻見他臉色慘白卻還是微微一笑,道:“別怕,不疼!”可是她看到他額頭滲出的汗水,蒼白的嘴唇,還有從他身上傳來的微顫,她知道他是怕她擔心,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眼睛,胸口開始蔓延起劇痛。顯然,刺客們并不想留給她太多的時間去感慨,書生見一劍不中,抽出寶劍又是一劍劈了過來,而此時駱泛舟手里的劍早已經因肩膀受傷提不起來,她又被壓在他身下,想躲都躲不了,突然眼前一黑,男人已經用手蒙住了她的雙眼,四周都好安靜,她甚至能聽到寶劍劃破微風的聲音,耳邊熱氣一呼,駱泛舟的聲音悠悠響起:“別看!”她只覺得胸口劇痛,張了張嘴努力的做著吸氣的動作,卻吸不進半點空氣,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似乎有什么粘稠的東西滴在了她的臉上,然后就是四周的驚呼“公子!”而她,卻墜入了無邊的黑暗第304章:緣起7等菱染醒過來已經是深夜,她動了動手腳,確定自己并沒有重傷,又看了看四周,她確定這里應該是個男子的房間。屋里只點了一根蠟燭,她勉強看到床邊趴著一個黑乎乎的腦袋,用手指輕輕推了一下。那人很是警醒,她只是輕輕一動他已經醒了過來,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人居然是臉色慘白的駱泛舟。駱泛舟看她醒了,急急忙忙喊了門外的丫鬟已經帶了大夫進來,在確定她的內傷無礙了之后,丫鬟便帶著大夫離開了,駱泛舟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沒事就好!”說完,居然伸臂將她摟在懷里,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把她弄壞了一般。她伏在他胸前,鼻腔里都是他身上龍涎香的味道,一時間竟有些依戀,想就這樣躲在這個懷抱里不出來。輕輕的閉上眼,腦子里回響的卻是那聲“別看!”“啊!”她突然推開他問道:“你有沒有怎么樣?”男人似乎被她的動作弄疼了,急忙抱住她幾乎要跳起來的身體,安慰她:“沒事,我沒事,只是肩膀中了一劍,已經止血了!”菱染想起男人當時擋在她身前的一幕,心頭一痛,起身就要看他的傷口。卻又被駱泛舟拉住了說道:“菱染,我的傷已經包扎好了,你也看不到什么,你乖乖躺著,好不好?”看著男人慘白的臉色,菱染急忙停止了動作,乖乖的躺了下來。駱泛舟細心的幫她掖好被子,轉身就要離開,她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哀求著:“你能不能先不要走?”他回頭看了看她哀求的眼神,微微一笑,又坐回她的床邊,撫摸著她的臉頰,寵愛的說道:“好,我不走!”有了駱泛舟的陪伴,她很快又進入了夢鄉。一覺睡的神清氣爽,等到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側過頭,果然看到駱泛舟躺在她身側閉著眼睡著,正午的陽光從窗縫射了進來在他的臉上透出一圈朦朧的光圈,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在她心中升騰。“菱染!你沒事吧!”小德的大嗓門卻瞬間打破了屋子里的繾綣。下一刻,小德已經風風火火已經推開門闖了進來。然后,這人就被兩人現在的姿勢所震驚,嘴巴大張,半晌沒說出話來。駱泛舟微微皺眉坐起身,有些剛剛睡醒的迷糊,他揉了揉眼睛,看向門口,輕聲問道:“有事嗎?”“菱染,菱染呢?歐陽懷德,你走那么快干嘛?”小海的身影也隨即進了屋子。“菱染的身體已經無礙了,請大家放心!”駱泛舟說著看向小海和小德,眼神卻突然一厲:“你們雖然是菱染的朋友,但是畢竟男女有別這樣不請自來實在與禮不符!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后一句警告意味就連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兩人紛紛打了個哆嗦,乖乖的點了點頭。“大公子!”這時一個丫鬟出現在門口,對著駱泛舟行禮道:“老爺請您過去一下!”駱泛舟答應了一聲,囑咐了一聲菱染等自己回來,便出了屋子。小德和小海一看沒外人,便一下沖過來先是埋怨起她獨自犯險,沒帶他們不夠兄弟后來小德說道:“菱染,你不知道,就在那個書生想殺你和駱大少爺的時候,秦晏一把手就握住了寶劍,救了你們一命。用手握寶劍呀!那的多疼呀!他可真夠仗義,我以后交他這個朋友了……”還不等小德發表完感慨,門口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就見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太太已經在眾位丫鬟婆子的陪伴下走了進來。菱染人的,這人正是駱泛舟的祖母,駱家老太太。她的身后赫然跟著菱染的養父母。一看這個架勢小德和小海急忙退到一邊,菱染也急忙起身行禮。老太太急忙笑呵呵的說道:“不用,不用起來!你好好躺著!”眾人抬了椅子給老太太,菱染也勉強撐起身子靠在床頭。老太太先是夸將了一番,隨后一把拉過菱染的養母,說道:“你這個女兒好啊!人漂亮又乖巧孝順,不知道許了人家沒有啊?”林母在駱家干了一輩子卻從來沒受到過主人家這樣親切的待遇,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在聽到對方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林母突然雙膝跪倒,對著駱老太太磕了個頭,說道:“當初我在雪地里撿到這孩子,那時候她幾乎要凍死了,從那一刻一起我就告訴自己要把這個苦命的孩子當成親生女兒來養。駱家是大戶,我們小門小戶真的高攀不起!請老太太高抬貴手!”林父這時也跟著跪了下來,顯然,跟林母的態度相同。菱染也已經聽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她明白以她的身份當主母根本不可能,所以只能做妾,可是高門家的妾又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她jiejie就是先例,惹了大太太不高興,隨時可能被尋個錯處打死。所以她一直暗自發誓絕對不要步jiejie的后塵。然而,看著林母的態度,菱染卻覺得有這樣的父母為自己著想已經夠了,何況駱家只有一個駱泛舟到了該迎娶的年紀,剩下兩個弟弟都還年幼,如果嫁給他似乎并不會像jiejie的那個前夫家一般。還不等菱染說話,老太太就哈哈一笑,對著一旁的兒媳,也就是駱泛舟的母親說道:“淑嫻啊,真被你說對了!”然后她轉頭看著菱染,說道:“孩子,我之所以今天來這就是因為知道泛舟心里有你,如果只是收個通房丫頭,犯不著我和淑嫻都出面。我看得出你是個孝順的孩子,我并不想用你父母強迫你答應這件事。你且自己想想,到底想不想跟泛舟過一輩子?”老太太的話說的實實在在,沒有端架子,沒有講什么大道理,更沒有挾恩求報,這讓菱染不由得真的認真考慮起她的話來了。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招搖,如果嫁到普通人家不知會不會引來禍端,可如果注定她要入豪門為妾,駱泛舟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女孩眨了眨眼睛,突然抬頭看向老太太,說道:“我想!我想和大少爺共度一生!”隨后她踉蹌著下地將養父母撫了起來,說道:“爹娘!我真的喜歡大少爺,喜歡他的清風朗月,這跟他的身份無關。我知道,他一定不會負我!請你們一定相信他,也相信我,好嗎?”菱染的話顯然讓老太太和駱夫人都十分高興,老太太笑呵呵的對著門口喊道:“泛舟啊!你進來吧!菱染同意了!”這時,只見駱泛舟紅著一張臉帶著些抑制不住的笑容跑進了屋子,平日里那份淡然灑脫全然不見蹤影,此時像所有娶到心上人的傻小子一樣,傻笑著拜見岳父岳母。這反而讓林氏夫妻驚的不知所措了。就聽老太太說道:“他林伯啊!這個禮你一定要受,也受得起。我今天就以駱家家母的身份告訴你,菱染不是妾,更不是通房。我們駱家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菱染進門,做我們駱家的主母,泛舟的正妻。”頓時,整間房間一下雅雀無聲,別說林家夫妻和菱染,就連駱泛舟都愣在了當場,駱夫人驚的臉色慘白,小聲的說道:“婆母,這事……”老太太板起臉,說道:“我和逸仙已經定下了,他今早就已經派人去準備聘禮了。怎么?莫不是你覺得還有什么不妥的?”駱夫人急忙低頭應聲,表示自己并無意見。隨后,老太太笑呵呵的拉起菱染的手,說道:“孩子啊!我希望你能記得你說過的話。好好陪著泛舟,知道嗎?”菱染顯然被從天而降的驚喜砸暈了,除了不停的點頭,竟然不知道該做什么了。駱家似乎十分著急,將兩人的好日子定在了三個月后,于是,整個駱家上下急急忙忙準備兩人婚禮,駱泛舟更是每天來她這里事事順她的意思。弄得她天天覺得自己活在夢里一般。直到半個月之后,菱染才算是看到了多日不見的秦晏。少年瘦了一大圈,菱染看到他的右手竟然包著白布,白布的邊緣還微微透著紅色,她心一緊,忙坐起身拉起他的手仔細的看,少年并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由著她看。“都這么多天了,你的手是怎么還沒好呢?”她焦急的問。少年自嘲的一笑,將自己的手一把抽了回來背道身后,說道:“我是來恭喜你的!居然成為了大周歷史上第一個嫁入諸侯府的平民。”“諸侯府?”菱染不解的問道:“駱家不是大夫嗎?是駱老爺升官了?”“不錯!”秦晏冷哼一聲,說道:“駱老爺在一個月前被封為寧候,駱泛舟也成了世子。你算是一步登天了!”可是菱染看著秦晏的表情,卻總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她開口問道:“寧州之前不是歸燕候管理的嗎?這樣且不是硬生生將寧州剝離出來嗎?燕候能同意嗎?”“菱染!”駱泛舟的聲音驟然響起,他皺眉看著秦晏,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隨后他走到床邊坐下,毫不避諱的將菱染攬進懷里,說道:“你只管好好養傷,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好,朝堂上的事情太過復雜,父親和叔伯會解決的,不然還有我呢!”菱染在男人的懷里緩緩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