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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天之后,她們被拉了出來,洗了熱水澡,然后換上柔軟的錦緞衣服,被分成兩批拉上了籠車。韓清瑤迷迷糊糊的打著哆嗦,任由他們擺布自己,她想,大概是要去給那位貴客了。籠車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錦城,韓君悅依舊縮在jiejie的懷里,韓清瑤強打精神看著前方的道路。突然,她眼前一亮,猛地站起身,因為在官道上有一隊身穿大渝軍服的人,為首的男人騎在馬上,眉頭皺的死緊,韓清瑤認識他,那人是尹天樞手下副將叫孫辰,寒川之戰(zhàn)的時候他曾經(jīng)隨著尹天樞一路殺入敵陣。“官爺好!”帶隊的看守躬身施禮。孫辰在馬上輕蔑的掃了一眼,連哼都不屑應(yīng)一下,這些奴隸販子是商人里最讓他惡心的人。男人的目光不經(jīng)意的掃過那兩輛籠車,卻一下就驚在了當?shù)兀灰婍n清瑤正緊緊抓著籠車的柵欄祈求的看著他。男人正想說話,就聽后面?zhèn)鱽泶叽俾暎右炱灏櫭即叽俚溃骸案陕锬兀窟€不走?”孫辰急忙收回目光,一抱拳道:“回二少爺,是奴隸販子的車隊!”尹天棋只比尹天樞小了三天,長得不似尹天樞英武,他的容貌像極了舞妓出身的母親,帶著一股脂粉氣。“奴隸販子有什么好看的?”少年皺眉一臉不耐煩的說道:“迎接援軍可是重任,耽誤了時辰,你就等著令軍法吧!”他一直被尹天樞壓制,處處都比不過,一直心里氣惱,好在那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為了個女人和父親鬧得不可開交,被父親打得半死不活,他才有機會漁翁得利得到了這個迎接大軍的重任。孫辰自然是知道兩位公子面和心不合的事情,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隊伍擦著車隊過去,孫辰別過頭,不敢去看那個籠車里的女人,可是他卻還是清楚的知道那人是用何種眼神看著自己一步一步離開的。“坐下!”看守拎著棍子對著韓清瑤喊道。韓君悅看著jiejie氣的渾身發(fā)抖,知道她肯定不會理會那些人的警告,不由的出聲勸慰jiejie:“jiejie你坐下吧!在去錦城的路上我試過了,我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他們不會理我們的!”?“老子叫你坐下!”看守已經(jīng)發(fā)怒,隔著柵欄一棍子捅在韓清瑤的肚子上,疼的她臉色瞬間慘白。可她卻依舊站的筆直。死死摳著木欄,目眥盡裂喊道:“孫辰!我祝你午夜夢回時,被自己的良心折磨死!”前方,尹天棋挑眉看了看孫辰,問道:“你認識?”孫辰扯了扯嘴角,道:“那個,二公子要不您先行……”“孫辰!”尹天棋怒道:“怎么?你是世子親衛(wèi)我管不了你是吧?我告訴你,我哥現(xiàn)在和父親鬧成那樣,隨時都有可能被廢了世子位,到時候我就是世子,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孫辰側(cè)頭,看了一眼那輛籠車上的女人,慌忙轉(zhuǎn)過頭,抱拳認錯。尹天棋一見他態(tài)度謙卑,才算是壓下了怒火。兩人一夾馬腹,揚長而去。而這邊,看守還要打,帶頭的人很是聰明,看著剛才的一幕已經(jīng)看出了些端倪,他開口阻止道:“她愛站著就讓她站著好了,又跑不出籠子去。若是你打壞了,到時候送給貴人的人數(shù)不夠,我們要倒大霉的。”看守罵了幾句,收回了棍子,一行人繼續(xù)向前。眾人一路顛簸,因為玉州被淹,車隊不得不從其他路繞行,路上遇到好幾隊軍隊,有域東的,有北疆的,還有大渝的。韓清瑤臉色蒼白如紙,額頭guntang,目光都開始有些渙散。韓君悅發(fā)現(xiàn)jiejie似乎不對,正想問籠車卻這么停了下來。“站住!”一隊大渝士兵攔住車隊,為首的一名校尉指著隊伍道:“你這里有沒有個叫韓清瑤的?”韓君悅頓時眼睛一亮,奴隸販子趕緊矢口否認,卻聽那人說道:“我們是來迎韓家大小姐韓清瑤的,你要是敢隱瞞不報,看我怎么收拾你!”“在這,在這!”韓君悅驚喜的站了起來,揮手喊道。“你是?”那校尉上下打量韓君悅,說道:“我們找的是韓清瑤!”“誰讓你們來的?”韓清瑤皺眉有氣無力的靠在籠車上問道,她肋間一陣陣劇痛,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看守那一棍子把肋骨捅壞了。“這你管不著!”校尉不高興的用馬鞭指著韓君悅又問道:“你是韓清瑤嗎?不是就坐下,我們奉命只找韓清瑤。”少女緊咬著嘴唇看著韓清瑤蒼白的臉頰,耳邊響起母親臨死時要自己活下去的話,又響起這些天里那一聲聲慘叫,她打了個哆嗦,心一橫,揚了揚脖子道:“我就是韓清瑤。”“你是?”校尉又一次開始上下打量她,看她確實有些大家閨秀的樣子,問道:“你有什么可以證明?”韓君悅一陣語塞,這時她只覺得有人在拉她的衣襟,她心一橫,道:“我是在玉州附近被他們抓來的,不信你可以問他們?”校尉轉(zhuǎn)頭看著奴隸販子,問道:“是嗎?”奴隸販子皺了皺眉,他手里確實沒有這個女孩的籍契,校尉一看他猶豫,心頭一喜,滿臉賠笑的說道:“韓大小姐,我們可是找了你好久了。”說著便催促奴隸販子將她放出來,韓君悅興高采烈地跳了下去。“別去!”韓清瑤在籠車里虛弱的呢喃。“這位將軍!”韓君悅施了一禮道:“這位是我的好姐妹,能不能……”“韓大小姐!”那人卻粗魯?shù)拇驍囗n君悅的話道:“我們可是奉命只找您一個,這些人都是要花錢的,我們一群窮當兵的,可沒錢買她們!”說著,他對著下面使了個眼色,那人牽過一批馬,校尉做了個請的手勢,韓君悅緊抿嘴唇,終于還是上了馬。“我,我會回來救你的!”她看著韓清瑤輕聲說道。“你我,各安天命吧!”韓清瑤冷哼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韓君悅以為韓清瑤是氣急了自己,不敢多做解釋,怕她一氣之下揭穿自己身份,于是一夾馬腹跟著那些人便走遠了。帶頭人卻遲遲沒有下達前進的命令,他皺著眉頭看了看韓清瑤,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遞給她,道:“這個是治骨傷的藥,你吃了吧!”男人借著送藥湊近她,極輕極輕的說道:“我十分敬佩您守城的義舉,不過我只是個幫工的,也只能幫到這了。”韓清瑤抬眼看了看他,接過藥丸塞進嘴里,輕聲道:“多謝!”男人又給她喂了些自己帶的蜂蜜,看著她臉色稍微緩和了,才下令繼續(xù)前進。自那以后一路上帶隊的人都很照顧韓清瑤,晚上分配食物的時候還將自己的rou干偷偷給了她吃。不過就像他說的,他也只能幫到這里了。一天之后,韓君悅看著前方那連綿不絕的大營,還有那說著番邦話的域東士兵,頓時嚇的魂不附體。她勒住韁繩,抖著聲音問道:“你們不是大渝的軍隊嗎?怎么回帶我來這?”那校尉一挑眉道:“我們是遼州的部隊,之前卻是大渝編制,不過,我們已經(jīng)棄暗投明了!”韓君悅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那張牙舞爪的域東士兵揮舞刀劍殺死母親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她嚇得渾身顫抖,想逃,卻還是僵在了原地。“不,我不是韓清瑤!我不是韓清瑤!”她發(fā)了瘋一般的喊著。那校尉皺了皺鼻子,厭煩的跳下馬,一把將她拉了下了,扛在肩上,往大營里走去。校尉一路走到了北疆的扎營處,通報了一聲便進了大帳,達日欽正在帳子里喝著馬奶酒,一臉的笑意。玉州一戰(zhàn)域東整整損失了七萬人,其中五萬是被洪水淹死的,另外兩萬則是因為逃跑時互相踩踏而死,反觀他的部隊卻沒有一人傷亡,慕容駿天天圍著他那個昏迷不醒的兒子轉(zhuǎn)圈,也沒了進攻的心情,聽說馬上大渝的增援部隊就要到了,他估計最近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報告可汗,屬下在奴隸販子那里找到個自稱是韓清瑤的女人!”那名校尉將韓君悅往地上一扔,抱拳道。“韓清瑤?!”達日欽眼睛一亮,驚喜交加的急忙起身上前觀看。只見地上那個少女長得也算標志,只是眼睛里滿是恐懼和淚水,笑容瞬間消散,他挺直了腰說道:“她不是!”校尉尷尬的一笑,道:“我也覺得不像,韓清瑤哪里能這么好騙!”“不過!”達日欽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韓君悅,貼近她問道:“我看你眼熟的很,你到底是誰?”男人那飛舞的胡子幾乎要扎到少女的臉上,韓君悅嚇得魂不附體,哆嗦著說道:“我叫韓君悅……”“啊!”達日欽眼睛一彎,笑道:“原來是韓清瑤的meimei,韓家三小姐!尊武畫過你的畫像給我。”那時就是他將她的畫像交給炎烈,命令他去騙她通行玉牌的。韓君悅淚眼朦朧的點了點頭,向后不停的躲著。“別怕!”達日欽扯出一個看似親切的笑容,問道:“說,你jiejie韓清瑤在哪里?”少女無助的搖著頭,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達日欽的耐心終于消失,他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直打的韓君悅雙眼一番就暈了過去,男人氣的罵道:“cao,果然不是親姐妹,一點兒都不像。”正想叫人把她帶走,突然眼珠一轉(zhuǎn),對著那名校尉道:“放出風聲去,就說韓君悅在我手上,我就不信她jiejie能不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