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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城,名為城,其實并不是大渝的正規(guī)州府,他本是一片平地,之前很多馬販子在這買賣馬匹,后來就開始有人在這里買賣奴隸,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奴隸也是牲口的一種。漸漸的這里成為了大渝最大的奴隸賣場,由于地處偏遠且又比鄰金山關(guān),所以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做跨國的奴隸買賣,此項交易所產(chǎn)生的豐厚稅收使得大渝的官員們對錦城不管不問。于是漸漸的這里圍繞著奴隸開啟很多的周邊產(chǎn)業(yè),妓館和花閣就不用說了,還有專門的斗奴場,每天都會舉行不下十場的決斗賽。韓清瑤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很痛,右側(cè)肩膀更是火燒一般的疼,那里奴隸販子用烙鐵烙奴隸標志的傷口還沒有愈合。裹緊了身上唯一的棉被,在這里,為了方便“展示”女奴是不被允許穿衣服的,在冬日里,只有這一條棉被而已。她被關(guān)在一個巨大的木頭籠車里,而籠車被兩匹馬拉著,正在錦城的青石板路上晃著前進。她的四周是一群衣著不一的人,他們有男有女,有青年,有兒童。一旁的一名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少女將臉埋在被子里,正在低低的嗚咽著。他們一路被帶到了市中心最大的交易場。管理他們的奴隸販子是個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長得獐頭鼠目,一臉奴顏婢膝的樣子。他的手下?lián)]舞著棍子將他們趕下車,隨后他用麻繩將系住他們的脖子,像一串被穿在一起的螞蚱,被他牽著往前走。露天的市場里每座展臺前都圍了不少的人,有的人在討價還價,有的展臺在拍賣女奴,人山人海,展現(xiàn)著一種畸形的繁榮。在這里奴隸不是人,而是商品,是牲畜。韓清瑤在心里冷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終究是沒能跳過為奴的命運,不過她寧可為奴,也不愿意被俘。奴隸販子外號叫“老蝦米”,看起來跟這里的人都很熟,一路上各個國籍,這種穿著的人都會和他打招呼。比起其他的奴隸販子,老蝦米顯然很會打理他的商品。他們身上披著的被子都是嶄新且干凈的,而且和其他光著腳的奴隸不同,他們的腳上穿著木屐,不過冬日的寒風還是會從腳底竄入,還是凍得韓清瑤打了個哆嗦。一行人被老蝦米牽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前,那里依舊是奴隸賣場,不過顯然比外面要高檔很多,人也少了很多。在驗過老蝦米的身份之后,守衛(wèi)便放眾人進去。室內(nèi)十分溫暖,應(yīng)該是有地龍的關(guān)系,不一會兒韓清瑤的全身便開始暖了起來。老蝦米帶著眾人繼續(xù)往里走,走進了最里面的一間巨大的房間,房間的四周全部都是大小不一籠子,而籠子里無一例外的都是目光呆滯的奴隸。而所有籠子的正中間,幾個中年男人正圍在一起搖頭點頭,像是在討論什么事情。“城主大人金安!”老蝦米跪倒行禮,看起來確實挺像一只蝦米。幾個中年男人轉(zhuǎn)過身,其中一個身材微胖,寬額塌鼻的男人從鼻子里嗯了一聲,顯然他應(yīng)該就是錦城的城主。“都帶來了?”那人說著大渝話,但是韓清瑤卻覺得這人的長相像極了域東人。“是的,挑了最好的,都帶來了!”老蝦米恭恭敬敬的回答著。幾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老蝦米急忙將女奴們身上的被子扯下,方便他們檢查“商品”。身邊的幾個女孩羞愧的滿臉通紅,伸出手想捂住身體或者臉,卻被狠狠的拉下。韓清瑤雖然前世出身花閣卻也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屈辱,可是她此刻卻無能為力,只能任由那些人上上下下對她們所有人都品評了一番。“貨色一般!”錦城城主有些不太滿意,皺著鼻子說道:“你最近弄不到什么好的了嗎?”老蝦米急忙躬身賠罪,道:“城主大人,最近咱們關(guān)外一直在打仗,那些女人不是自盡了,就是被搶走了,實在是沒什么新鮮貨,這些都是從關(guān)內(nèi)淘來的。”說著,他將韓清瑤和身邊兩個女人拉出來,道:“這三個都是有奴籍文書的,之前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別看容貌和身材并不拔尖,但憑著這個身份,還是很不錯的。”韓清瑤心中冷笑,準備看老蝦米給自己編個什么“高貴”的身份。“哦?!”錦城城主對他的話表示懷疑,隨后拉起三人的手,看看她們的手掌,道:“雖然不粗糙,但是也不嬌嫩,都是些什么人家的?”老蝦米從懷里掏出三張蓋著戶部和刑部大印的籍契副本,先指著韓清瑤左邊的女孩道:“這個是欽天監(jiān)五官挈壺正羅敏的女兒,羅詩蘭”然后他指著韓清瑤道:“這個是兵部員外郎,石一清的大女兒,石千惠”最后,他又指著韓清瑤右邊的女子道:“這個是承宣布政使司左參議駱茂才的女兒,駱丹。”錦城城主聽了點了點頭,又拿過籍契看看,道:“這還差不多。都是處子嗎?”老蝦米遲疑了一下,偷偷的瞄了一眼韓清瑤,道:“都是,不過中間這個在半路上逃跑從山上摔了下來,下體出血,怕是……”“怎么這么不小心?”錦城城主皺眉道:“這樣我怎么送給貴人?”老蝦米趕緊賠罪,眼睛不停的瞄著一旁另一個中年男人,男人見狀開口說道:“貴人也未必親自用她們。看著體面就好!”城主點了點頭,便留下三人,給了點銀子打發(fā)了老蝦米。老蝦米臨走之時,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沉默不語的韓清瑤,面露疑惑之色,卻最終還是離開了。眾人被帶下去由專人負責帶她們洗了熱水澡,有一個婆子仔仔細細的檢查她們的身體,仔細的撥開頭發(fā)看看有沒有虱子。最后領(lǐng)了衣裳,雖然是粗布所做,但比起光著身子到處跑,總算是可以遮體了。隨后她們被帶到另一間房子里,那里像是牢房一般,每一面木頭柵欄的后面都關(guān)著不同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而他們被帶到的那一間里已經(jīng)有十幾個女孩子在里面,她們一進去,里面的少女們紛紛驚恐的看了過來,一看穿的是和她們同樣的衣服,立刻放下了戒備,轉(zhuǎn)頭繼續(xù)沉默。“姐,jiejie?”一聲顫抖的聲音傳來,韓清瑤身體微微一顫,還沒等到她找到那人,一個人影已經(jīng)沖上來撲進了她懷里。正是韓君悅。“娘親死了!jiejie!娘親她死了!”少女嚎啕大哭,無語倫次的說著:“好多人,一下就沖出來了。劍把娘親的殺了……”韓清瑤見她依舊嚇的有些胡言亂語,一邊將她抱在懷里,輕聲安慰,邊拉著她走到一旁的角落里,好半晌終于見她平靜了些,便問道:“別急,一點一點說!你們不是逃走了嗎?怎么落到這里了?”韓君悅眼淚頓時就掉了下來,她壓低了聲音哭著說道:“那條小路上有伏兵,我們跑到一半便被他們堵住了,唐家二哥哥為了掩護我們被他們殺死了,二嫂嫂也揮劍抹了脖子,我和娘親和侍衛(wèi)們跑散了,娘親為了救我被他們抓了,我親眼看到娘親她……”說著,少女渾身顫抖,又一次痛哭了起來。韓清瑤已經(jīng)可以想到當時的慘狀,也跟著落起淚來。好半晌,姐妹二人擦干了眼淚,韓清瑤問道:“那你是怎么到這里的?”韓君悅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跑,一直跑,后來我摔倒了,等到醒來之后,就在這里了。”韓清瑤還要問什么,突然聽到有腳步聲,而在她懷里的韓君悅立刻嚇得渾身顫抖,一個勁的往她懷里鉆。只見幾個奴隸看守,帶著七八個男人走了進來,這幾個男人脖子上戴著鐵制的項圈,赤裸著身體,都很壯實,身上肌rou虬結(jié),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他們幾乎各個都是一頭的短發(fā),胡子拉碴,卻都無一例外的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守們將他們帶到對面的房間,那里面也是一群女人,當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對面已經(jīng)開始發(fā)出驚慌的尖叫,看守們卻似看熱鬧一般笑著打開了房門。隨后,那些男人們就像發(fā)了情的公狗一般,瘋了一樣的沖了進去,抓住里面無處可躲的女人們瘋狂的親吻、揉搓起來。看守手持鞭子站在門口,透過柵欄興致勃勃的看著里面的一幕。時不時還會有一兩個換班走進去加入其中。這一幕大概是每天都會上演,在這些人出現(xiàn)的一瞬間,這邊房間里的女人們已經(jīng)紛紛躲在了墻角,捂住耳朵縮在了墻角。韓君悅嚇得渾身顫抖,雙手緊緊的捂著耳朵,埋在韓清瑤的胸口低聲抽泣著。尖叫聲、哭喊聲、男人興奮的叫罵聲,混合著粗喘即性器相撞的聲音在密閉的地下回蕩著。韓清瑤仰著頭,眼睛看著那木柵欄,對那些聲音置若罔聞。不知過了多久,一名看守終于敲了敲柵欄喊著時間到了,然后聲音漸漸小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鐵鏈聲響起,對面的門又被鎖上,男人們笑著意猶未盡的離開了。這邊的眾人像是松了一口,紛紛抬起頭,卻都不敢看向?qū)γ妗?/br>韓君悅抬頭看到韓清瑤的樣子,低聲道:“jiejie,你不怕嗎?”“這有什么好怕的?”韓清瑤微笑著撫摸著韓君悅的頭發(fā),說道:“那些男人應(yīng)該是今日獲勝的斗奴,主人獎勵他們可以找女人發(fā)泄欲望。放心,你我這樣的都是被挑出來招待貴客的,在這之前,不會隨便動我們的。”“可是那聲音很嚇人!”韓君悅慘白著小臉道。“有比這還令人害怕的聲音。”韓清瑤看著屋頂,喃喃自語道:“比如,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