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等燕蕊綃再醒來的時候，床邊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地上原本四散的衣服和混亂的家居陳設(shè)已經(jīng)被人重新又?jǐn)[放整齊，她的衣服疊在床邊柜上。

    昨晚那個電話葉瑯亭打了很久，說的內(nèi)容也極少，最后燕蕊綃就在他近乎沉默的電話里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間，只聽見他說了幾句你把那東西給我拆了。三個點。別關(guān)心這些跟你沒關(guān)系的。

    這些話語焉不詳，連起來也沒什么意義，在足夠安靜的夜里，成為了燕蕊綃的催眠曲。她只在迷蒙間感受到暖爐又回了她身邊，下意識地靠近，被摟入懷里，終于才能安定地深眠。

    燕蕊綃起身披著衣服往外走，昨晚的不適感現(xiàn)在還隱隱顯現(xiàn)，再抬頭就看到餐桌上已經(jīng)放好了早餐，走近發(fā)現(xiàn)夾子上還留著一張便簽，留下的便簽條上只寫著一個葉字。

    行云流水，字透紙背，話少，像他。

    手機(jī)也在這個時候適時地響起，燕蕊綃急著走近拿起，是Kanye。

    gratutions！不等她開口，對方先入為主，看來是都知道了。

    燕蕊綃對他刺探別人隱私還沾沾自喜的人沒好氣，說重點。隨手拿起桌上的三明治，里面是她喜歡的培根。

    Kanye吹了聲口哨才吩咐，下午來趟公司。

    一個三明治被她很快拆吞入腹，聽見這個安排挑了挑眉，她的正常上班日程什么時候開始需要Kanye親自來跟？燕蕊綃的食指指腹環(huán)著橙汁杯繞了一圈，故意晾著沒出聲。

    那頭又補(bǔ)充，怕你沉迷愛情才來跟你說的，最重要的是想說阿亭讓拆的東西已經(jīng)拆掉了。

    燕蕊綃抬頭看了眼家里，沒有一處有被動過的痕跡，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拉開大門看。原本應(yīng)該在頂角工作的監(jiān)控，現(xiàn)在只剩下一個空殼保護(hù)罩。

    她再低頭，斷了線的攝像頭現(xiàn)在正被隨意丟到地上，拆的人沒什么耐心，也像那個人的作風(fēng)。

    狂。

    燕蕊綃隨口應(yīng)了一聲，就掛了電話。然后緊接著轉(zhuǎn)撥給那人，你拆的？

    嗯。葉瑯亭被這樣直白的問候打的猝不及防，但也只是遲疑了一秒就知道她在說什么，光明正大的承認(rèn)。

    燕蕊綃細(xì)細(xì)聽著那邊的動靜，一片安靜，他說話的聲音像是在一個巨大的屋子里。看來他已經(jīng)去忙了，所以只是解惑之后就想掛斷電話，但聽見他又問，你在家？

    嗯。燕蕊綃關(guān)上門，回復(fù)得很簡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隨手按了免提開始脫衣服，準(zhǔn)備回浴室洗個澡。

    別出門，一會兒有人送東西過去。伴隨著他翻頁的聲音，他的聲音毫無起伏地傳送過來。

    她解胸罩的手頓住了，拿起手機(jī)招呼，葉瑯亭，你跟每個女人睡一覺都會送東西？

    燕蕊綃這個問話有點越界，問起來也不客氣。但只是招的葉瑯亭笑了一聲，然后就掛了電話。

    人家都說要送東西了，燕蕊綃索性又套了件睡衣，坐在客廳里憤憤按手機(jī)。等門鈴響起才踱步到門口開門。

    Vivian，你的快遞。快遞員照著快遞單沒有什么感情地念著。

    燕蕊綃點點頭，然后意識到什么，上一次，同樣送快遞的叫她名字。聽到燕蕊綃，葉瑯亭下意識地看過來，他知道Vivian是燕蕊綃。

    快遞員看著眼前頓住的女生，提醒：如果沒有問題，請您簽收一下。

    燕蕊綃先收了腦子里的想法，垂下頭簽字。等人走了之后才拆封，快遞一層層被拆封，然后她瞇起了眼，停了好一會兒才打開是一塊綠水鬼。

    有人想見你。

    天王老子要見我也得等我拿到那塊綠水鬼！

    回憶被手機(jī)的震動打斷，燕蕊綃抄起手機(jī)看，是葉先生。

    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