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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怒火正燒,二人話不對頭,當即拔劍對峙起來。曹淮安看著面前的劍,眼都不眨一下,直到聽見蕭安谷說要帶蕭嬋回荊州,才露出慌亂的神色。蕭嬋聽到這里睫毛顫了顫,昏睡時,她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亢陽氣息,雖只有一瞬間,“他今次許我歸寧幾日?”“君上他并未言,只吩咐我細心照顧翁主。”“那便是無期了。”蕭嬋揭過話,轉問道,“他……他傷勢如何了?”“君上已無大礙,想是不會落下傷根。”“哦。為何竇將軍也在?”“君上擔心翁主途中生意外,故讓竇將軍帶甲在后護送。”蕭安谷帶蕭嬋走的那日曹淮安并未露面,只是讓竇成章隨去江陵一趟。蕭安谷沒給竇成章好臉色,直言不需他跟隨。竇成章顏甲相隨,一路上就在最末處不緊不慢的跟著。蕭安谷也懶得分心搭理,有時候襟鬲煩悶,便會嘲諷竇成章。竇成章會面不改色的回道:“少君曾說過,天下男兒唯蕭少侯最講理,不過近日我也是大開眼界,原來這便是講理之意。現在看來少侯不如少君一介女子講理。”話一說,蕭安谷氣得又要拔劍直指,當日情頭不樂觀他是知道的,曹淮安不敢冒險發箭,便拿自己的性命來換。趙方域心里有些動搖,可惜出了變故,那個放箭的將士,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蕭嬋又揭開這個話題,問:“趙方域……他死了啊……”提到趙方域,繯娘臉色可是非常之不懌,甚至露出厭惡的神色,她簡略回道:“他跌下崖中了。”那座懸崖萬丈之高,即使沒銜箭,跌下去也是必死。“他無面見泉下的祖宗,尸骨無存對他來說,也許是好事。”蕭嬋說罷,嘆了口氣。趙方域投到瀕死之前在她耳邊道了一句“對不起”,銜箭后,本可以拉下她一起墜崖,可又用盡全力將她往前推去。趙方域對不起她的事情多著呢,他是在為哪件事道歉?或許是全部吧。回江陵的路上動罔不吉,連強盜都沒有見到一個半影。按理說竇成章隨行至江陵應該反身回去,不過蕭嬋特意開口讓他暫住幾日,他便欣然留下了。第二回來荊州,可沒有之前那番喜氛,竇成章隨行的幾日中,琢磨再琢磨,才琢出主公讓他隨行的真正目的。不過是想知道少君的醒后言止與往常可有異。蕭嬋醒后,他寫了不下三封信差人送去。第一封信里頭寫道:自那日起,夜間常夢靨驚呼。喚醒問之,則搖頭不語,慰之,則啼哭不止。傷口裂合無常,潰爛數次,觸目不已。寫第二封時,已到了江陵,里頭寫道:少君常彌日斂眉,輕揮紈扇,待室不出,出則拗花賞魚。而第三封才隔了四日。傷口雖愈,但恐留疤。夢靨不再,可檀痕常有。曹淮安寫信回道:可曾問夫之事?只字未提。但少君工愁成郁,散步苑中不幸跌落池中而遘病,夜半高燒不止,夢中念母喚兄。數日不沾牙。遠在涼州的曹淮安看到“只字未提”四個字,心苗煩悶,瞧畢信,心涼且疼,又傷又病的,她這個嬌質怎么承得來。蕭嬋離開之后,曹淮安從朝至夕就在校場上習射或是去山林中打獵,他后悔當日不是自己發箭,又害怕自己發箭也會傷了她。曹淮安幾番想去江陵將她帶回,有時軍隊行裝已備訖,可看到竇成章的來信又遲疑了,猶豫了甚至是害怕了。試想在戰場殺敵數年,從不知害怕是何物。蕭嬋將養的幾日,他一直因循門前不入,偶爾從窗牖門隙中窺看一眼便匆匆離去,或是瞑色時在床頭上握著素手靜坐一刻。周老先生時時寬慰他,道:“少君只在小事上蠻橫不講理,她非是吝細者,在大事上,往往比誰看得都清楚,這點君上當知。當日之事,老夫敢拍胸脯保證,少君并不會怨望君上,君上莫把一切的錯歸于己了。”曹淮安回道:“她不怪我,我便要怪自己十二分,我沒有護好她,和趙方域有什么區別呢?”第七十一章談心曲<【1v1劇情rou】我眠君且歸(豆姑梁)|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址:第七十一章談心曲曹淮安回道:“她不怪我,我便要怪自己十二分,我沒有護好她,和趙方域有什么區別呢?”說著,他噀出積在喉中的鮮血。周老先生駭然失色,一面扶著他回到榻上,一面喚呂舟來醫。呂舟見慣不怪,取袖中的藥就送進曹淮安口中。藥與唾沫相融,淡去了血腥味。周老先生不忍見他眉間生愁色,做出個父親的樣,說上幾句溫存的話。曹淮安無言,若望著一片無聲無息的沙漠,眼里茫然無光,呂舟扯過周老先生的袖子,眼卻看著榻上的人徐徐說道:“心之疾,無藥能解。”他今次患的是心疾,除了蕭嬋,就算神醫盡心竭力救治,不過是白費力氣。曹淮安付之一笑,道:“二位先生放心,我曹淮安不會因心疾而死,這樣太惹人笑恥。”有這句話兒,周老先生與呂舟相視一笑,他們焚上一盞安神香后悄然離去。放箭的將士已死,曹淮安無從得知是何人指使,孟魑到崖下尋到趙方域的尸體,拔出喉上的箭,也沒能從箭上得知一二。射中趙方域的箭是涼州將士所用的箭,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曹淮安隱隱有感,今次射蕭嬋的人,與射他的人是一伙的。若是一伙的,蕭嬋今次便是因他才受傷,換句話來說,蕭嬋險些因他死去。當時姚三笙看到了傷口,說道:“再晚一些過來,即使有俞扁之術也難救回半條性命。”曹淮安苦笑,如今睜眼閉眼都是蕭嬋受傷之后的樣子,他捂住血淋淋的口子想讓血止住,卻流了滿掌。天寒地坼的時節,流出來的頸血都凍凝了,他看著手上凍凝的血塊,頓開了喉嚨卻喊不出聲。蕭嬋那么怕疼的一個人在受傷時卻沒有留下一滴眼淚,昏迷時還在使性子,藥太苦了,嘴巴一點兒都不肯張開,非得往里頭酟些甜糖了才肯飲;換藥時還會念叨著讓人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