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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宮的婢女小廝提心吊膽三個月,不是太夫人尤氏整日哀嘆,就是蕭少侯成日亂發脾氣,唯有江陵侯如往常一樣,一樣的陰晴不定……曹淮安親選了一名將軍與數十名護從送她到荊州。一來一往便是分別百日,所以上馬車之前,蕭嬋被他抵在寢門上熱攢攢的親了許久,險些窒息。攻勢太猛,蕭嬋只能勾住他的脖頸。曹淮安一面親,一面解衣捫乳,蕭嬋情急之下把在口中攪動的舌頭給咬了,血腥味彌漫口中。曹淮安吃疼,這才免了一場造愛。待蕭嬋一走,曹淮安將并州事務處理訖了,未待上幾日便收到周老先生的文書,說是益州的顧世陵來涼州了。于是匆匆辭了祖母與母親回了涼州。益州漢中侯顧護中惡而死,其子顧莽襲爵未浹年卻在寢宮仰藥而亡,顧莽之兄顧世陵被推戴為君。顧莽有猛將數十員,精兵無算,其中有一名將軍,喚作祝圭的,一口咬定主公乃是被顧世陵所殺,于轅門嚙指,自矢拿他之鮮血祭奠主公,并欲向曹淮安借百乘人馬,事成愿割城池致謝。顧世陵承聞,亦躬生去結其好,愿蒸畀礦石,且說若能幫其消了孽黨,黃金糧草則情拿去。顧世陵前腳到,祝圭后腳來,周老先生信上所寫,便是此事。周老先生在七年前忽然出現在涼州,自說是是罪臣之子,后伐毛換髓,變姓逃形匿居涼州。當時涼州正案戶比民,將士覺得周老先生行為怪異便抓了起來。周老先生劈面對曹淮安道:“十四失母十六失婚十八失父二十成霸夫……”曹淮安心下微震,沒有人知道他十四歲時便失了親生母親。如今的母親,不過是卵胞姐妹而已。十六歲的時候,他確實是失了婚,蕭瑜背約,庚帖作廢,但這也鮮少人知道,至于十八失父與二十成霸夫,這人人皆知,無需多說。周老先生靡室靡家,但營生導養有道,一口長齋,雖發已皤然,但矍鑠旺跳,不見槁項沒齒,而是面色充盈的嫩相,似是只有五十歲之人。曹淮安看了信,未曾明面應允二人所求,便問道:“周老先生如何想?”周老先生臉上笑意慢歷歷加深,捋著胡子道:“君上心可是欲想幫顧世陵?”曹淮安點首,道:“先生妙算,不知出兵相幫可好?”周老先生飲一杯茶,扶筇至窗前,負手鵠立,一言一語道:“顧世陵乃長子,宅心仁厚,并無過錯,顧護因嬖愛旁妻而蔑長幼之序。自古廢長立幼,必生逆端。顧世陵弒弟,確實不為人道,可他輕徭薄賦,亦是個愛民之君。那祝圭,見主公被殺,欲報仇,擁立主公之子顧秘為君,是個忠誠之屬。一個送來珍貴鐵礦,一個愿割城池,君上出兵幫誰,都是能收益的。”“只是多承聞祝圭此人,性窶小,今他允諾割城,若他擁顧莽之子顧秘為君,則有擁立之功,權力不穩當前,顧秘定會與祝圭商酌,割城一事,未必會兌現諾言。”“今天下之勢,君上亦知。徐赤登相,今天子雖貴為君,實則是莫若螻蟻。此荊州南陽王李考,已領兵據荊州江夏郡,長沙王李泊,又據荊州南部桂陽與零陵郡。各路王侯模習其二人爭地奪權,自稱為王為侯,擁兵自重,互相侵伐。益州漢中乃是塊好地方,易守難攻,關隘無算,物阜地廣,如今生亂,各路王侯將相無不虎視眈眈,若得漢中,涼州則無安寧之日。”“顧世陵可曾在荊州觀風數年,曾救過少君一命。”說到這里,周老先生又飲了一口茶,冷雋的露出一笑,“蕭少侯也因此與他結拜兄弟,兩家因此往來莫逆,此次一戰,江陵侯肯出兵,祝圭必敗無疑。至于顧世陵求助君上,莫不過是江陵上下有薛泊薛考二王包圍,愛莫能助,而君上恰好與荊州結了姻親,吾想,不日荊州修書便要到了。”曹淮安腹內沉吟,皺眉道:“我竟不知顧氏與蕭氏還有這層關系,若蕭氏來修書,不出兵則又與蕭氏生隙了,這結拜兄弟啊……”蕭安谷的結拜兄弟,便也是蕭嬋的阿兄,只是這無血無緣的阿兄,讓曹淮安心里很不是滋味。周老先生又道:“蕭氏死守父世郡城,百姓敬之,將士服之,現在荊州郡城被二王侯肆意瓜分,唯獨江陵如盤石之地,無人敢犯。但江陵亦難以敵四面八方夾攻,江陵侯聞女被擄,君上言舉皆露傾慕之意,他大可順水推舟,尺枉尋直,將女送于君上,以此聯盟,可解江陵危亂,但他卻想與曹氏再度撕破臉,再而三要回少君。”“河陽公主可是元帝手中明珠,不也為鞏固王室而出嫁匈奴換取和平?江陵侯如此愛女,君上難道不疑?”曹淮安自然想過這件事,但毫無頭緒,“為何江陵侯與先生敘了幾句便改了主意?”周老先生搖搖頭,苦笑著未作解釋。蕭瑜因meimei蕭后一事,始終對皇室挾恨,今天下大亂而無動于衷,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他比誰都心急。他當年再過荊州之時,還未聽說蕭瑜的妻子有妊,后腳走,就聽說他得了一女,甚覺奇怪。不過后來見到蕭嬋,與多年前那張容貌重疊,一切都醒腔了,他銜悔,到荊州呆了一些年頭,察蕭嬋之骨相,想來還是未能避過當年的讖語。沒有蕭家,蕭嬋就是個可憐的人兒,一罪魁禍首,便是他。周老先生想到從前的事,眼里泛起了淚花,“敢問君上可是對少君有了情意?”曹淮安愣住,他對她的情意,大抵是在兩年前罷。周老先生從他神情探知一二,笑道:“若少君也待君上有情,那老夫也是作了一回月老。”“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曹淮安嘆了一聲,“等她對我有情,恐是下輩子罷……”“強扭的瓜不甜,放久了,自然會甜的……”周老先生頓了頓,“只是那事情,終究包不住火……主公若想瞞得久一些,趙氏該除,趙姑娘也留不得了。”聽了此話,曹淮安臉上慍地變了色。周老先生識趣的揭開話題,道:“先君愚鈍,受賞封為河西侯,守涼州治并州,縱有匡扶國家之心,也遭四面八方之嫉,王室之忌,曹氏險些絕香火。君上今娶蕭氏為妻,只要少君尚在手中,則免去荊州一憂患,江陵侯正待泊、考二人相伐,從而坐收漁利。幽州不足掛齒,當務之急是護住益州北部,往后從中拿下漢中之地,自然是輕而易舉。”當年恒帝傳位太子薛崇,曹雍入京輔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