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門外偷聽
6 門外偷聽
在將耳朵貼上門板之前,韓宥就已經預料到會聽到什么了,她的嬌哼就跟小貓一樣,細細軟軟的,帶著小尾巴一下下撥弄他的心弦跟欲望。她在里面做什么呢?不,是怎么弄的?用手指,還是單純夾著雙腿蹭?因為六歲之前母親總是帶男人回家,韓宥多少有些厭女,對男女間那檔子事也十分嫌惡,大概就是便利店看到角落放著性感寫真都會皺著眉別過頭的程度。眼下,他卻跟那些看著艷星色圖流口水的手下沒多大區別,他會想象她修長的腿,她柔軟的胸,她的薄唇,她透露出情欲的鳳眼 然而,那極輕的呼喚進入了韓宥的耳朵,她在喊何其,韓宥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的欲望卻病態地越發鼓脹。 恍惚間,他仿佛覺得自己回到了小時候,某個深夜,被震天響門板聲拍醒,他從客廳的行軍床上爬起,縮進了廚房,看到一對男女相擁著走入陋室唯一的臥室,很快,臥室里傳來了女人放蕩的笑聲。 每當憶及此節,他總覺得手腳發冷,滿是恥辱,那個被稱為母親的女人有一次帶回來的男人竟然用那種色瞇瞇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他覺得渾身冒汗,緊張又興奮,心臟聒噪地劇烈跳動。 韓宥勉強將自己運回房間,狠狠地倒在床上,他閉著眼睛,耳畔仍舊充滿了她的喘息,由偷聽到她自慰引發的幻想里,他就像一個好奇的幼童靠近那道門縫,往里看:看到了他的女神被何其緊緊摟住,他脫掉了她的襯衫,嘴唇在她的脖子上游移,他讓林桐笙抱著他的脖子,而他分開了她的雙腿,他壓上她纖細的身體,讓韓宥只能聽到她的嬌喘,看到她纖白的腳趾因為快感而卷縮起來 他窺伺著這一切,性欲將他的下體整個撐開,他能感受到那種痛苦又歡愉的壓迫。 他不想只是看著,他也想得到她,得到她的身體,聽到她用喊何其的聲音喊自己的名字,想要得到她的笑,讓她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睛看著自己 韓宥心里又酸又苦,欲望卻強迫著將快樂送到他的大腦。 他嫉妒、自卑、痛苦這些情緒因渴望而升起。 他禁錮、噴薄、釋放半成品的欲望難以平復。 韓宥盯著天花板,窗外的光線拖長了工藝頂燈的影子。他決定在何其回來之前一直隱瞞,他想要她,手段卑劣一點根本無關緊要。 破天荒的,韓宥起了個大早,坐在樓下的餐桌前等林桐笙下來吃早茶,八點剛過,她面色如常像是完全不知道昨天被偷聽了那樣。 早。兩人交換了簡單的問候,林桐笙拉過一個食盒,打開蓋子里面是熱氣騰騰的海鮮粥,韓宥卻沒什么胃口,面前只放了一杯清咖。 她拿過自己的勺子開始小口小口地喝粥,眼睫低垂著,迷蒙的熱氣升騰上去,昨夜她迷迷糊糊地喊出了何其的名字,這并沒有打碎他的幻想,反倒讓妄念得到了養分潛滋暗長。 在她目前的認知里,何其已經死了,現在是他韓宥的主場,他會想盡辦法介入進他們的關系,進而取代何其在她心里的位置。 韓宥搖了搖頭,眼下還不是時候,當前還有正事要做,他必須設計出一個好計劃,讓她一步步投入自己的懷抱。 昨天,我去本家開會了,為上次遭遇襲擊的事。韓宥適時地停頓,想看看林桐笙對此的反應,她卻像是什么都沒聽到那樣繼續埋頭喝粥,他假咳了一聲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嗯?林桐笙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向韓宥。何其很少跟她說幫會的事,他告訴她有的時候他只是內心有些煩躁想說出來,并不指望她會給什么意見,林桐笙不會安慰人,只是在他每次傾訴的時候待在他身邊發呆或是做自己的事。 好吧,就是說,我現在手下又多了兩個地下賭場,這是原本屬于何其的產業。提到何其時,她的眉頭似乎微微皺了一下,不過很快松開了,韓宥發現若想知道她的情緒波動,必須一刻不停地盯著她,好在這是他最愿意做的事。 你要我幫你處理來踢館的人?林桐笙伸手打開了另一個扁扁的紙盒,里面的玲瓏剔透的蝦餃,什么時候? 到時候會通知你的。我是想問問,你對于在哪里打牌有需求嗎?韓宥溫和地問道,他想盡可能地了解她,那就先從工作開始著手。 光照好、不刺眼,荷官是中立的不要幫對方出千就好了。林桐笙咬著筷子很勉強地想出了兩條,就算出千,我多半也能抓到的。 沒有了嗎?韓宥沒想到這個話題這么快就會冷場,補救般地問道,你不用了解一下對手的信息嗎?是比較緊手的還是奔放的? 如果不是嚴謹的數據統計,這種桌下信息沒有意義,還是要在牌桌上看。林桐笙語速很快地解釋。 好吧韓宥發現自己對德州撲克的理解說出來大概會被她嘲笑,正事在三兩句話結束后,他又情不自禁地去想昨晚的事,想要委婉地告訴她自己聽到了,可樓下的小弟太多了,樓上還有鐘點工在收拾,實在不是個好時機。 韓宥只能靜靜地看她吃早飯,她吃蝦餃都是整個吞下,薄薄的嘴唇嘟得小小的,兩邊的腮幫子運動著,看起來十分可愛,她吃飯幾乎不怎么抬頭,韓宥也便一直用癡漢般的目光盯著她。林桐笙吃完一盒蝦餃一盒燒麥,韓宥杯子里的咖啡已經涼透了,她合上蓋子,匆忙說了句慢用便離開了餐桌。 鐘點工剛好收拾好了換洗衣服下樓,韓宥一口喝掉了涼透的咖啡,跟在林桐笙身后上樓,在她即將關上門時匆忙地大步追上,抵住了門。 林桐笙的臉上仍然是那副波瀾不興的表情:還有事嗎? 韓宥深吸一口氣,十多個小時前,他在同樣的位置,做了一件下流的事,只要站在這個位置,耳邊仿佛響起她的呻吟,大腦也無法自制地重播他的妄想,話還沒出口,他便覺得臉頰發燙,低下了腦袋。 林桐笙這輩子見的男人太多了,可像韓宥這樣讓她覺得有趣的屬實不多,也許是他沒有他們的那種妄自尊大,沒點見識叫得卻響的習氣。她放輕了聲音問道:怎么了? 他該怎么說,他要怎么說?難道用聽到的聲音脅迫她嗎?韓宥自問做不出這樣的事,聲如蚊蚋:對不起,昨晚我偷聽了。 等等,這不是我,我怎么能直接道歉呢?完了,在女神心里我的形象沒有了。 沒事,我相信你是無心的。 不,我是有意的,我聽了好久,聽得硬到擼了兩發。 可是我覺得很抱歉 真的沒事,你不用在意。 我想要補償!韓宥驀地抬頭,撞上了她如同平靜湖泊般的眼睛,心中的躁動被撫平了。 那你給我弄臺電腦吧。林桐笙剛說完,韓宥便定定地看著她訥訥地應了。 他是不是剛剛看到女神笑了一下,就像曇花,很淺很短暫,卻擁有讓人心折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