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巧語
殘月 獵魄
夏旸最討厭別人說謊。 他看不到世界上還有很多曖昧交織的灰,落入他眼中通通只剩分明的黑與白。 凌冽決絕,如同手中這把出鞘就必斬一人的獵魄。 師父把獵魄遞到他手上時,還笑著說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教他用劍:雖然他長著一雙用劍的手,不把劍法傳給他實在可惜,卻又有一對太純凈的眸子 純凈?我?夏旸似乎覺得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有點好笑,那有什么不對嗎? 正因為追求極致的純凈,才導致了極致的殘忍。 師父剛收他為徒時也說了些什么鋒芒太盛、過剛易折之類的話,說他把留在身邊學劍,是希望他能把心靜下來,消磨一些戾氣。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戾氣有沒有變少,師父卻已經死了。 他定定凝視著女人面孔,決心在她的下一個謊言出口之前就殺死她。 就算她真的不是兇手且真的知道是誰害死了師父,殺了她,他也有能力查明真相。 血液滲透了出來,很快成為了幾條蜿蜒的紅線,流淌在她白皙的rou體上,蔓延過豐腴隆起的胸前 只要再在把劍尖往前一送,眼前這個女人體內溫熱的血液很快就會變涼。潔白的皮膚會變得死青,這些血痕也會永遠凝固在上面。 她就再也不會開口,說那些花言巧語了 嗯? 她怎么不說話了?不是應該嗚嗚渣渣地叫痛嗎? 因為,他明明還沒有刺進去啊 夏旸眉頭微蹙,伸手一探她的鼻息。 這就,死了嗎? 黑月被云遮了一半,凄凄地掛在天上,拖著少年的影子在地上長長一道。 他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摻雜著一絲驚惶的迷茫。他看了看已經沒有呼吸的女人,怔愣許久,又訥訥地去看窗外的月亮。 明天還是個陰天。 可能還會下雨。 最后他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