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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東君誤(女尊短篇)在線閱讀 -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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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只是」鄭迎霖躲避著紀如得的目光,連手腳都不知該往哪里放。

    「什么?」

    鄭迎霖愣了一會兒,確定她是真的忘記了。這樣的情況總比她故意裝傻好些,可依然

    「您答應過要幫我求求紀大人的。」

    紀如得臉上的詫異和疑問更加證實了鄭迎霖的猜測,稍稍松了一口氣,又解釋道:「您說過要讓我過門的。」

    紀如得聽見鄭迎霖的話,心里只有失望。

    他并不是自己最欣賞的那種男人,但紀如得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和真心喜歡的人長相廝守。當年她發了瘋一樣迷戀上皇帝的小兒子,說什么也要娶他的時候,紀如微就提醒過她這一點。

    當今君上不太走運,前三位都是貴卿。登基之后忙于政事,國泰民安空前強盛,卻一直少一位鳳媛。皇帝長女可不僅僅是某個未來儲君,鳳媛出生長大都關系國運亨泰,說是大夏倫理綱常的象征也不為過。

    若是大夏盛世空前,那有無鳳媛其實也無關緊要。然而皇帝登基幾年后,洪水地震災情不斷,接著又出現了嚴重的瘟疫,到處人心惶惶。不少渾水摸魚之徒散布謠言,連大臣們都集體上書,認為這些都是祖宗降下的不祥之兆。

    于是陛下四十多歲時又被迫懷孕,一年后誕下一對龍鳳胎,皇女姚奕辰便是當朝鳳媛,皇子姚心澹

    總之,陛下不喜鳳媛早就是明面上的事,大臣們也在其他幾位公主之中尋找儲君人選。紀如微既然選擇支持鳳媛,meimei選擇娶心澹,無論如何都是值得慶祝的喜事。

    然而紀如微勸她不要這樣做。

    姚心澹的才華相貌并不難得,真正讓他在一眾貴公子當中脫穎而出的,是他自以為能與女人平起平坐的傲氣。糟糕的是,心澹不僅是皇室出身,而且頗得皇帝寵愛,與未來的繼承人們關系也不差,這份傲氣有合情合理的依據。

    「若你真的成了駙馬,」紀如微漫不經心地說,「你以為家里的妻主會是誰?」

    她當時不明白,居然傻乎乎地問長姐:「還能有誰?」

    紀如微沒有回答,只是勸她好好考慮一下參軍的事情。過了不久,京城里傳開了紀如得生父是番邦人的事情其實大家也看得出來然后紀夫人就被召進了宮:

    「陛下沒有明說,」母親從正夫那里得到消息之后,把她叫到了生父的房間里說明,「但你是番邦人之女大概還是不夠資格做安平貴卿孩兒的母親。」

    紀如得此前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血統。她是虞陽紀家長房次女,一母同胞的長姐是未來紀家家主,父親當然是母親的正夫,同樣出身于名門鼎族的周氏公子。

    但是皇室對于駙馬的考慮是不一樣的。

    普通的男人不能孕育孩子,但是皇家的兒子卻可以綁架駙馬孕育孩子。娶了貴卿的女人不準另收侍郎,不能出入風月場所,身邊貼身的侍者也要通通換成閹人如此種種。

    她那時實在迷戀心澹,以為這輩子只有這一位男人也足夠,現在想來實在是太過幼稚。

    皇帝問了她的生父,可不只是要確定她的血統而已   在皇室兒女的婚姻上,父親與母親同樣重要,甚至更重要。

    小弟書里寫的那些女人,莫非也是從皇室的駙馬當中得到的靈感。

    后來心澹哭著問自己為什么不愿意娶他,她也是這樣回答的:「生父出身卑微,知恩自覺配不上貴卿。」

    懿昌貴卿最后決定常伴青燈古佛,大綱也是心碎于自己對他始亂終棄可若他只是一介平民,紀如得也不需要如此逃避,要怪只能怪皇室容不得一位普通人家的媳婦。

    感情既然不是能夠由自己控制而發生的,自然也不是能夠由自己控制就結束的。縱使她與心澹決裂,只身離開京城到傅持玉手底下做事,見到鄭迎霖的第一眼,也沒有辦法抑制住內心對他的渴望。

    與高不可攀的貴卿相比,鄭迎霖低微的出身反而成了自己著迷的原因。

    自始自終,她不過是渴盼一位與她心意相同的如意郎君罷了。鄭迎霖是她找到的、與心澹最接近的人偶,可是她卻忘了鄭迎霖也有所求。卑賤的男子除了發情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從女人身上撈到好處,從錢財名分到妻主誕下的女兒。

    兩人躺在床上,已經吹了蠟燭,只有透過窗紗的明亮月光照在鄭迎霖的臉上。

    男子十六七歲才開始變模樣,鄭迎霖跟著她的這幾年,宛如春天的柳樹一般抽條張開,雖然依舊是一等一的美人,卻早已經與少年時大不相同。

    「怎么,」她語氣里帶著一股寒意,「你還想把我踹了去攀狀元嗎?」

    「我」鄭迎霖只覺得自己渾身僵硬不能動彈,細密的汗珠直從面皮下鉆出來。

    紀如得哼了一聲,「也得人家看得上你。」

    她還想說些刻薄的話,抒發心里那股不暢的情緒。臨到開口,余光看見鄭迎霖臉上的淚痕,忽然又心軟了

    「你怎么就哭了。」

    她坐起來,點燃床頭的蠟燭,探進床洞里。鄭迎霖不僅在流淚,而且死死咬著自己的下唇,已經生出了幾顆細密的血珠。

    「啊迎霖」

    她嚇得把蠟燭跌在了地上。然后立馬含上了鄭迎霖的嘴唇,淡淡的咸腥味道在她口中漫開。

    女人柔軟的舌頭碰到了他的牙齒。鄭迎霖不敢讓他受傷,只能松開牙關,讓她進入口中,狂風暴雨般掠奪所屬的一切。

    水聲漸起,她的手也不再老實地壓在他肩上,而是如水蛇一樣鉆進了睡衣的領口。動作不是撫摸而是按壓,像是要在他身上打滿她的印記一樣。

    「大人」

    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了紀如得鋪天蓋地的吻。

    「我是說過要你過門。」紀如得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在床上哄人的謊話說多了,連我自己都信了。」

    「可是」

    「長姐自己也有苦衷,」她果斷地打斷了鄭迎霖,「只要我想,她就肯幫。然而仔細想想,或許還是夢卿強一些」

    紀如得說完立馬看了一眼鄭迎霖,后者的表情顯然是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她有些哭笑不得,「誒,你怎么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哪有人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的。」鄭迎霖偷偷摸了一把眼淚。

    過門以后,他每天醒來就可以不用那么害怕,擔心自己年紀已大,隨時都要被紀如得扔掉。他也不必再受仆役的氣,甚至在樂師面前也能多些底氣。能不能在四六年時掙到一個名分,著可是關系他一輩子的大事。

    只不過對于紀如得來講,那最多只是一個侍郎的名分而已。她差點與皇帝的兒子成了親,把誰領回家也都不算是大事。

    「嘖,不開玩笑。」紀如得搖頭,「我早和長姐提到過你,她已經同意了。」

    沒說出口的話是:若她見到了你的模樣,說不定才會反對呢。

    鄭迎霖不知她為何忽然轉了態度,只能小心翼翼地順著她的話,「大人要是實話實說,紀大人一定瞧不上小的。」

    「是真的,」紀如得笑了,「jiejie婚期定在明年春天,等過完元宵,我就安排你到京城去,讓你作為新郎的小叔出席典禮,好不好?」

    鄭迎霖的眼淚又早就在眼眶里打轉了,聽她說了這話,更是止不住地落下來,讓絲綢包決明子的枕頭濕了一片。

    她摟上鄭迎霖的腰,半壓在他身上,親他的耳朵,「你主持后院那么久,我怎么離得開你。」

    「大人是要雇我做個管家的仆役嗎?」鄭迎霖還有些賭氣的意思,卻沒有反抗紀如得的動作,「小的必然盡心盡力,不敢有任何怨言。」

    紀如得的手越來越不老實,不一會兒就把他的里衣拆到了一邊。

    鄭迎霖赤裸地躺在床上,像一只獵場上的兔子一樣,被紀如得上下掃視,非常不自在。他下意識地蜷起了雙腿,試圖隱藏已經半硬的陽物,可是七年過去,他也不該繼續裝出一副羞澀的樣子

    可這害羞又不敢害羞的樣子,可不是紀如得最喜歡看到的嗎?

    「這可是迎霖自己說的,」她笑了,「盡心盡力,不敢有半句怨言。」

    鄭迎霖是她用了七年的枕邊人,今晚又格外熱情似火,紀如得只覺得自己被他拋上了云端,再降下來后,渾身骨頭都酥麻散架了。

    還得再嚇他幾次,或許還能比今晚更動人。

    「若你母親好歹是個舉人,」紀如得靠在鄭迎霖肩上,品味著高潮的余韻,「若你好歹識字,我早就把你的名字報回族里,也不必求jiejie幫我開口。」

    「大人不必為我這么做,」鄭迎霖摟著紀如得,感受她身上殘留的精油味道,覺得無比心安,「迎霖只求在大人身邊伺候,不在乎名分的。」

    這句話是假話,兩邊都心知肚明。然而對彼此的真心,卻好像兩邊都蒙在鼓里。

    溫存多半僅限于今晚。

    等到明日太陽升起,男人依然會擔心和他想像的新人將他掃地出門,女人依然會懷疑枕邊人只求錢權。

    那又如何呢?起碼等到紀如得迎娶正君之前,他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