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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看到過兩個埃利奧特,一個在女人堆里渴求情欲的男人,一個在山野像是第一次看見世界的男孩,都不是這個冷靜凝重的大祭司,當經歷了那樣的他之后,穆翊對他的情緒轉變了很多。埃利奧特嘆了口氣,他也是第一次感受那個靈魂覺醒。在此之前,他只知道自己大概不是純血人類。他能回想的最早的畫面,就是模模糊糊的坍塌的墻壁石塊外,一片混亂的人群,其間不時爆出閃亮的火花和電弧,讓他眼睛灼痛,他蹲在原地,脖子和四肢都是鎖鏈,上面有奇怪的魔力流動,耳邊嗡嗡的聲音讓一切都很模糊。直到有人沖了過來,破壞了鎖鏈,帶走了他。眼前的模糊畫面突然鮮艷亮麗起來,聲音也清晰萬分,他的心在雀躍。在此之前,他什么也不記得了,但是他知道外面世界的一切,什么是花朵,什么是房子,農夫是做什么的,弓箭要如何使用。他是屬于這個世界的。帶走他的是惡魔信徒,而他又和希瑞爾分道揚鑣回到了教會,尋找過去。在教會。“血色滿月”的傳說被很多人嘲笑,就連科學也會有人信奉不同的流派,相互之間攻訐不斷,這種并非原旨教義的傳說,只是大陸上眾多傳說中的一種。但是埃利奧特深信不疑。也不能說相信,這就像是盛滿水的杯子倒扣下來,水就會傾瀉出來,除非是魔法或者中途被什么東西突然堵住,這種事情你會用“相信”這樣的字眼嗎?我相信杯子倒扣的時候,里面的水會倒出來。這太可笑了。對于“血色滿月”,埃利奧特看待它,和看待有水的杯子倒扣,水會流出來一樣,不需要相信,不需要證明。它就是會來到。現在看來這也許是惡魔的認知在影響。“說重點,受傷的事,你對‘血色滿月’的執著我一直都知道。”穆翊提醒著大祭司:“要不然我也不會被你弄這里來了,你這次被重傷重啟魔法陣又得拖了。”埃利奧特的神色變得有些僵硬。“在人類王國之外,似乎其他種族中隱約有人知道,也許有什么勢力在阻止人類知曉我的身份,異族卻沒有這種顧慮,比如森精靈。”這次,有森精靈對他使用了精靈王之箭。“我們會對上精靈?”穆翊已經在盤算把混種惡魔扔出去的可行性了,可是還不行,她是他召喚來的,還要靠他回家,除了和他一起對抗,還真沒法下船。“不會,我和他已經談過了。”“他?誰?在你的靈魂空間里?”“對,你看見的那個虛影,暫時還算可靠的盟友,但是他的身份你還不能知道。”穆翊無精打采地點頭。行吧,冒牌女王是沒有什么實權的,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希瑞爾怎么回事?”穆翊突然抬起了頭,又低了下去,躲閃埃利奧特的目光:“就,就是那回事……”希瑞爾和埃利奧特還有恩怨,而她剛剛又和埃利奧特也做了,雖然一開始是被強暴,但是另一次是她主動舔吃的,只是沒有做到最后。這下更亂了。穆翊頭更低兩分。埃利奧特怎么會不明白,希瑞爾已經陷入到伊恩、霍普一樣的境地。“希瑞爾是個敏感的孩子!你和其他男人還糾纏不清就招惹他!他會難受的!”不同是,埃利奧特沒有對自己爆粗了。穆翊心里聲音小小地反駁:希瑞爾都不在意伊恩和霍普的存在,對卓爾也很好啊,你這么護著,人家又不領情。穆翊沒敢接話,看著埃利奧特深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接著說:“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他們怎么辦?”“我想過啊,只要他們對我好,我也對他們好就是了,等以后我走了,他們可能會難過,但是在一起的日子是開心的就好,日子那么長,以后他們尋找別的伴侶,再過個十幾二十年,也不一定能想起我了。”時間的強大和無情,甚至不需要什么證明,它就在那里,在它的沖刷下,人心的嬗變和情感的微妙變化變得更加脆弱不可靠。“你就是這么想的?”埃利奧特像是聽到兒媳婦要拋棄家庭的婆婆一樣,難以置信地問:“伊恩和希瑞爾那樣的性格,怎么可能這么薄情!他們都不知道你隨時準備拋棄他們!”“要是他們太痛苦的話,你就給他們喝點什么魔藥,忘情水,失憶藥草什么的,不就可以了,你肯定可以的。”埃利奧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無論是賺錢也好,男人也好,這些都會讓我開心,但是我肯定是要回家的,很抱歉我招惹了他們,又無法對他們明說,所以我在這里的時候,只要他們不惹麻煩,我就會努力對他們好。”就連霍普那個自作聰明瞎搗蛋的家伙,她也只是晾著他不碰,宮廷管事大權還是在他手里。在情感問題上,看她隨便亂睡的德性,就應該知道對她的道德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沉默了一陣,埃利奧特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回不去呢?”“我回不去了。”穆翊愣愣地,一字一頓地重復著,機械地的嗓音有種木訥而寒冷的意味。她說的是陳述句,陳述著一個事實。埃利奧特話語里的意味,她一下子抓住了,當你想要隱瞞什么又要透露出去,其實、如果、也許、實際上,對我來說都是最最好用的開頭,埃利奧特說如果,對穆翊來說,就是拿著一桿巨大的旗子在揮舞。接下來的時間穆翊幾乎是尖叫著在說話,埃利奧特只能在她尖叫的間隔中,斷斷續續地解釋魔法陣被毀掉的事情,直到穆翊突然停止了聲音,撲通一下倒在地上。“太吵了。”虛影忽然冒了出來,“我只能欺騙圣樹一小會兒,當有兩片葉子墜落時,你們就得出去了,剛剛已經落下一片了。”“感謝閣下。”對穆翊來說,第二片葉子落下后的種種,相當于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森林的帳篷里了。憤怒過后,理智回到了大腦里,但是表情還是被憤怒盤踞著,一句癟犢子脫口而出,管他有沒有聽懂,先噴再說。埃利奧特半心半意地想著剛出生的小牛,向著穆翊解釋召喚女王的問題。按照愛德華王室的資料和埃利奧特的發現,召喚女王來了以后會如何,沒有更多的提示,但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