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強吻
八三、強吻
易晚回了宿舍之后就跟把頭在土地里埋好了的鴕鳥一樣,感覺自己又安全了,感覺這樣就沒事了。然后等到盛之旭的消息再次在手機上亮起來提醒她,光才從那個小小的閉塞空間里鉆到她眼睛里。 這就兩個星期過去了? 她之前答應盛狗子要去看他比賽,這個時候才來拒絕未免顯得過于傷人,畢竟自己欠的債還是要自己還,于是易晚艱難地從宿舍床上爬了起來。 盛之旭叭叭地發了一堆字過來:比賽是晚上七點,我們五點半就要集合坐車去場地熱身了。唉那幫人肯定拖拖拉拉的,要不我現在就來找你,咱們一起吃飯再一起過去? 好歹他也是隊長,怎么能夠隨便就離隊???易晚頭上冒出黑線,該不會這幫人會拖拉都是因為你帶了個壞頭吧 你擅自行動有跟教練老師說過嗎? 那邊不回了,半晌發來個顏文字:_(′`」 )_ 易晚撇撇嘴,繼續打字:別胡鬧。你就按隊里安排行動,我自己過去,到了告訴你。 直到她換完衣服,才收到一句有氣無力的好吧 出地鐵站時易晚提了一句,等她走到大會堂門口,就看見一個只穿了籃球背心和籃球褲,外面罩了件薄外套的傻大個在傍晚的冷風里跳來跳去。 易晚: 她走上去抬高手揪住盛之旭的耳朵:你身體真是好?。坷涑霾砦铱茨阍趺幢荣?。 盛之旭笑著彎了點腰讓她揪,一只手攬過她往里走:我熱身熱過頭了,正好散散熱。 眼看著他把她往運動員休息室帶,易晚立刻不走了。兩個人在門口拉拉扯扯半天,最后盛之旭妥協,上樓梯,把她安置在了觀眾席。 這里離得也太遠了他伸頭觀測了一下,悶悶不樂地抱怨。你哪看得清我的英姿。 啊難道我還能混入你們G工大籃球隊坐在場邊嗎?易晚搖搖頭,撥了撥盛之旭的劉海??吹们澹液凹佑湍愣寄苈犚?,你信不信? 盛之旭變臉一樣整個人煥發出神采來,抓了她的手說:我信!說好了哦?要給我加油哦! 易晚嗯嗯嗯是是是好好好把他送走,好不容易清凈下來,回頭發現那邊有幾個舉著G工大牌子的女生好奇地上下打量她。 裝不認識有些假了,易晚頓了一下,朝她們淡淡地笑了笑。 幾個女生把腦袋湊到一起嘰嘰喳喳了起來。 籃球她并不是很懂,但至少能看出來盛之旭得分的時候,或者就跟著他們的啦啦隊一起鼓掌也行。 但盛之旭偏沒有這么容易就放過她。在一個騰躍漂亮地扣了人家蓋帽之后,裁判沒有吹犯規,全場都是歡呼聲時,他看也不看那邊尖叫的G工大啦啦隊,而是朝著易晚笑得看不見眼睛,還把手放在耳朵邊比了比。 瞬間所有眼睛都往她身上來,易晚有些臉熱,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露怯,于是她站起身把手攏起來,朝著他那邊清脆地喊了一聲好球。 盛之旭的隊友一窩蜂地開始起哄,易晚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坐了下來。 再抬起頭,發現盛之旭居然還在看她,兩人視線對上,霎時間整個體育館變成滂沱大雨里的融化背景,淅瀝淋漓之中,唯有他的眼神清晰。 比賽結束,G工大以些許優勢勝出,易晚站到欄桿邊上鼓掌,忽視了那些探尋的眼神。 要是平時也能這樣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就好了,她放空眼神看著場上鬧哄哄的男孩子,盛之旭的頭發顏色格外淺一點,所以格外突出。此刻大家都興奮得推來搡去,但他還是抽空找到她的位置,朝她這邊做了個口型。 等我 易晚笑了笑,了然地點點頭,看著他跟放下什么心事一樣徹底投入慶賀之中,她心想,難道我還能一聲不吭就走掉嗎。 雖然是有過這樣的想法 她跟他的關系有點怪怪的,她不想就此讓這種畸形的怪異繼續發展下去,最后變成不可控的樣子。但她又沒有底氣,她還欠盛之旭幾千塊錢,金錢總讓一切事情變得世俗,變得被動,變得別無他法。 她沉默看著滿場飛奔的熱血少年,或許能遠遠看著他這么快樂也就夠了。 易晚就坐在觀眾席里等了一會兒,體育館里人逐漸離去,周圍逐漸安靜下來。 她注意到G工大那一群女生還沒有走,還時不時有眼神飛過來,她著實覺得這有點煩,便起身往出口那邊去了。 走到看臺外面盛之旭的信息也來了。他們現在要去慶功宴,要不你也跟我去吧? 不得不說盛之旭真的是很細心的一個人,遣詞造句挑著讓她容易接受的說法講,讓人很輕易地就想答應他。但她不知道要以什么身份去跟他的同學隊友打交道,就回道:不好吧,我一個外人,你別管我啦好好慶功吧。 看來今天差不多該回去了,她把手機放回包里抬腿往大門走,沒走出去兩步感覺手機又震起來。她翻開,看見盛之旭的一句那我也不去了,我送你回學校吧。 唉,讓她說什么好。 易晚焦心地飛快打字:這樣不好,你是隊長啊,你不去太不合適了。 這回那邊卻半天沒有回復。她有些急,追著又說:我說真的,你必須去,聽話??! 還是沒動靜。 易晚心里有點沒底,正打算撥個語音通話過去,就聽見有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來: 我不。 盛之旭居然還沒換籃球服,兩條結實的手臂上還有點汗水的反光,他拎起領口擦了擦下巴,露出一截腰上的肌rou。 為什么不去啊?他走近看著易晚,下垂的眼角流露出恰到好處的祈求。 易晚下意識先去摸他的手,確認是熱乎的,被他抓住了握在一起,才開口:我又不是你們學校的。 少年張了張嘴,深深地看著她醞釀了很久,放低了聲音:你是我的 那神情像極了想要跟你回家的小流浪狗,易晚心里軟得稀爛,卻還是搖搖頭,硬著嘴說:我不是你女朋友。 小流浪狗鼻子里嗚嗚哼了一聲,卻還是沒有放棄。盛之旭探身牽起易晚另一只手,俯下來靠近她的臉,悶悶道:我贏了比賽 是你們隊贏了比賽。但易晚沒有糾正他,只是點點頭:是呀,我看到了,恭喜你。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是想要獎勵嗎?那就更應該去吃頓好的嘛! 盛之旭皺起眉頭來捏緊了她的手:我、我想要你的獎勵 易晚心想難道又要畫餅?餅餅相畫何時了啊 可盛之旭不給她時間提筆,也不給她時間開口。他松開一只手,慢慢放到易晚的下頜邊上。 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他抬起她的臉,一邊低聲問她,一邊低頭親她。 唔易晚想躲,微微向后弓起腰,可還是被追上了。臉頰被他輕輕啜吻,她企圖朝一邊避,這動作竟讓他的唇間逸出一縷曖昧的氣流聲。 她覺得這簡直是巨響,周圍的路人那么多,他們當著別人的面親昵,會不會有認識他的人誤會想到這里她就有點慌,一扭身閃開了他??伤膊桓宜南麓蛄?,就垂著頭看著地面,任由頭發遮住她剛被親過的臉。 這算是一種回答了吧。 盛之旭的一只手還握著她的手腕,摩挲半晌,最后還是說,不行嗎? 易晚站直,還是沒有看他。不是互相喜歡就一定可以做男女朋友的。 好深奧的話題,她自己都說不清子丑寅卯,也不指望他能理解。易晚吸口氣,打算下次存夠了錢再約他出去玩,到時一次性還給他把帳算清,以后就不會因為歉疚而妥協了。她覺得這樣非常合理,正準備開口,抬頭卻發現少年的神情有些異樣。 那是一種流浪狗的野性無法掩藏,隱隱露出了尖牙的神情。 他倏地動起來!把她的兩邊手腕推到她背后一掌攥住,另一只利爪牢牢控住了她的后腦勺,指尖用力到易晚覺得發痛。少年裸露在外的肌rou收縮緊繃起來,用力把她箍進懷中。盛之旭速度力量都過于驚人,易晚不防,也無力阻擋,整個人被強行抱住,頭被盛之旭扳著放到一個適合的角度 適合被他摁著強吻的角度。 嘴唇被強行分開,用力吮吸,她稍微想掙扎一下,卻只會換來皮rou上更粗暴的抓揉。盛之旭沒有了剛才的溫柔和試探,取而代之的是蠻橫和決絕,仿佛這是他們最后一次接吻,他要用上自己的全部去完成。 他不再是目露祈求的溫順動物,而是兇性大發的洪水猛獸。因為她。 易晚有一點點疼,嘴唇,后腦,心頭。 她知道這大概是她應得的。 盛之旭是在嘗到一點腥味的時候放開她的。 他的一邊虎牙可能在混亂中蹭破了她的嘴,鮮艷的血液口紅給兩個人蒼白的臉增添一分奇異的暴力美感。 有心疼嗎,盛之旭想,有的。但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同樣的方式。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最快地讓她明白自己的急躁。 他真的忍得很難受,想要大聲喝止她糟糕的副業,想要讓她振作清醒起來,想要名正言順將她摟在懷里,給他的欲念安上一個合理的名頭。 他是真的不明白她說的話,他們不是互相喜歡的嗎? 盛之旭的眼睛黑如不見底的井,只是望一眼,就有失足墜落的錯覺。 不做我女朋友,他從喉間發音,粗糲宛如惡犬的低吼。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你要吊著我到什么時候? 你不覺得你這樣朝三暮四很過分嗎? 易晚掩住滲血的唇角,血液卻化作咸味眼淚從眼角滴落。 這都是她應得的。 【開年復工很忙,許久沒更,存稿不多,不好意思,望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