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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恩”字。中國有一個詞語,叫做七年之癢,是說夫妻共同生活七年,被瑣事磨滅了激情,生活乏味,到達倦怠期。關于這種現象,有人給出了這樣的借口:人體細胞不斷死亡不斷更新,每七年為一個周期,七年過后,身上沒有一個細胞會是七年之前的。連細胞換了,枕邊人也需要換了。朱德庸說,所謂七年之癢,就是一年新鮮,二年熟悉,三年乏味,四年思考,五年計劃,六年蠢動,七年行動。她和侯端陽結婚已經是第七年。她和侯端陽結婚的這七年,從她的角度來看,一年欣喜,二年失望,三年平淡,四年倦怠,五年漠然,六年敷衍,七年分離。她在手機上敲下“侯端陽”三個字,收件人侯端陽,點擊發送。這還是她這些年,第一次主動給他發除了“恩”字之外的信息。她其實很想告訴他,他出現在英國大學校園的那一刻,她真的有想過自此同他一年四季一日三餐一生一世一雙人。侯端陽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簡寧沒有接聽,把手機按下靜音。下樓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打開后座門后對司機說了一聲不好意思,在司機一臉“你逗我玩”的神情下把車門關上,原路返回。一小時后,本該同于瑤進行簽約儀式的侯端陽面色鐵青的從出租車后座的夾縫中取出一塊白色手機,對一旁的朋友道了聲謝,回到車上,腳下油門加的飛快。畢竟夫妻這么些年,簡寧真的了解他,以至于他第一時間居然被她騙了。還是周媛在打來的電話里提醒他,回家看看。家庭、親人和朋友在簡寧的認知里占比很重,簡寧把手機藏到出租車后座,一方面是想要干擾他的視線,另一方面大概是真的萬念俱灰。就算想要自殺,她也一定會選擇一個最為熟悉的地方,更不想給別人添麻煩。衛生間里的水溢到了客廳,侯端陽連鞋都沒顧得上換就往里面跑,看到簡寧全身浸泡在浴缸里,雙臂垂下,左手手腕的傷口觸目驚心。他扯過毛巾給她系上,手止不住的顫,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么驚慌失措過。“侯端陽……”簡寧看到他,輕輕扯了扯嘴角,臉上笑容釋然又解脫。“我不要你了……”Chapter16簡寧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里,她是三十歲的簡寧,在對著自己十七歲盛夏愛慕著的那個男孩子念著旁白。我常常會想,如果我在20歲那年遇見你,就一定會把你貢上神壇,打死都不靠近。如果我在19歲那年遇見你,就不會因為你的一聲拒絕委屈得哭到歇嘶底里。如果我在18歲那年遇見你,就不會矯情地把你的名字寫滿每本筆記。如果我在17歲那年遇見你……如果我在17歲那年,沒有遇見你,就好了。……夢里面閃過她追逐他的這些年、和他在一起的這些年……一幕一幕的,都不是讓人覺得快樂的事。好像永遠都是她的一廂情愿,永遠都是她自己感動了自己。十七歲那年,侯端陽的學習交流會。這是簡寧第一次見到侯端陽。自由提問時間,第一個被抽到的同學位于前排,問侯端陽有沒有女朋友,侯端陽說沒有;第二個抽到了她,她記得她調戲一般的問他,那師哥你看,我們有沒有機會啊?她也記得侯端陽當時一愣,似乎沒想到是這樣直接的問題,然后嘴角輕輕勾了勾,沒有回答。十八歲那年,學校迎新晚會,侯端陽擔任主持。這是簡寧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裝。他已經來這個學校一年,在老師和同學間混得如魚得水,是下一屆學生會主席的強有力競爭者。舞臺上的表演無趣,簡寧坐在臺下讀。范遙眉頭一皺,說道:“郡主,世上不如意事十居八九,既已如此,也是勉強不來了。”趙敏道:“我偏要勉強。”金庸筆下那么多的女子,簡寧真的是愛死了趙敏。聰慧任性自小順風順水的小郡主,為了愛情一往無前。簡寧那天晚上給侯端陽發微信,說師哥穿西裝真帥,侯端陽回了一句謝謝。十九歲那年,五月天全國巡回演唱會,有一站是他們大學所在的城市。簡寧手中拿著兩張內場票在耳畔扇風,看到手機顯示的電話號碼接通。這是簡寧第一次主動開口約他。簡寧問他:“師哥啊,你要不要去聽五月天?”不知道是不忍心拒絕她還是五月天的誘惑力太大,侯端陽答應了。那天晚上看完演唱會,兩個人步行回去。簡寧看著路燈下他們并排的影子,都覺得很滿足。二十歲那年,很平常的一個夏天晚上,兩個人沿著海邊跑步。在一旁的花壇壓腿時,簡寧一時沖動問他:“師哥,你相不相信一見鐘情?”侯端陽說:“信吧。”“那你信不信我喜歡你?”簡寧脫口而出。她聽到自己在夢里對著三十一歲的侯端陽說:“我不要你了。”她聽到侯端陽一貫冷漠的回復:“當初,是你自己招的我。”在夢的最后,她聽到侯端陽明明著急生氣又一如既往平靜的聲音:“你根本不愛我,我在你心里,和你的一支口紅、一瓶香水,沒有任何本質的區別。”夢的最最后,侯端陽的聲音變成了氣急敗壞:“簡寧,你給我醒過來!”Chapter17簡寧很想反駁說不是的,也很想讓侯端陽別吵,自己連睡覺都睡不安寧。身邊有人一直在搖自己的肩膀,她被搖的煩了,眼睛漸漸睜開,沒等聚好焦,便聽到身邊傳來聲音:“你昨晚看看到幾點,今天面對著大帥哥侯端陽都能睡著?”又懵了一會兒的簡寧終于把眼睛完全睜開,入目的是大階梯教室,身邊的校服是熟悉的又肥又大的藍白相間,右側胸前印著四個紅色楷體字“平安一中”。睡麻了的右手手臂傳來的感覺太真實,主席臺前的侯端陽身穿白色夏季校服,演起講來并不緊張,但比起后來步入仕途后的身經百戰,還是多了幾分的稚嫩。太真實了,簡寧的左手伸過去按摩右手上的肌rou。頭也暈乎乎的,她晃了晃腦袋——真的像是回到了高中時代一樣。她和侯端陽的初見。侯端陽的學習經驗交流會。——師哥你有沒有女朋友?——沒有。——那師哥你看,我們有沒有機會啊?按摩了一會,胳膊不那么麻了,侯端陽的學習經驗交流發言結束,又到了提問環節。前排女生不記得是不是記憶中那個,問題倒是和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