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蝕
腐蝕
江言一點一點親吻她的耳廓和耳垂,溫熱柔軟的舌尖將癢意從耳上的軟rou慢慢擴散到全身。她不禁打了個顫,緊皺著眉頭,說了句:滾開。 江言的動作頓住了,他最終在她臉頰上留下一吻,然后起身。 他沒走,停在床邊不知道在摸索些什么。 他最終將她的手從被子里撈了出來,不顧她反抗,一個冰冰涼涼的戒指戴到了她手上。 她連忙起身,甩開他的手坐了起來。她靠在床上取下無名指上的戒指,卻怎么也拔不下來。 江言看著她笑:我們只牽過一次手??赡苣阃?。我們在醫院zuoai的時候,我想和你十指相扣,可你躲開了。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做什么事你都只會表面迎合,僅僅因為我幫了你。 之前我覺得這種分寸感很好,我們就算永遠都是這樣的關系也可以。 章朝霧沒理會他,繼續取著那過于貼合的戒指。他看著,又笑著繼續:至少今天之前是這樣。 可是經歷了今天的事,大概是面對死亡時的坦然,我發現對你不是沒有別的感情。 他守了她一下午,腦子里排練了上百次的措辭,最后說出來的卻還是最簡單最庸俗的句子。他在心里嘲笑自己變得單純笨拙,卻又突然開始享受這種傻乎乎的呆頭呆腦。原來自己會被這樣簡單的情緒所影響,一直以來都未曾有過的感覺。 或許是一種被人們稱之為幸福的東西,他們能輕而易舉得到,而他卻直到現在才抓到了一縷。 因為他喜歡的人在生死面前選擇救他、相信他。他完全可以把性命也交給她。 即使他只抓到了一縷,卻是最為珍貴的一縷。 這些......他都無法表達,只能在心里輕輕撓著他。但是在他的腦海里,他愛著她,很多次。 如他所說的,以前除了小心謹慎地活著,他根本沒有時間喘息。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解決了所有的威脅,除了一個氣數快盡的老頭。他已經不用再畏懼什么了,他可以休息一會兒,他可以愛她。 同時,也可以接受她討厭自己的事實。 這個時候章朝霧也取下了戒指,舉在他面前面色難看地慍怒道:以后什么時候需要我戴可以告訴我,我會配合。但是現在沒事就別來惡心我。 他笑了,沒有了防備和偽裝的笑,所有情緒都源于內心深處,是那樣的真誠而耀眼。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喜歡他。 這不是命令。他現在不是她的boss。 他說:這是求婚。 他站起身,她這才發現他的白色西裝是那樣的整潔而正式。他單膝下跪,挺立的背脊和從容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來接回公主的王子。 他說:朝霧,可以嫁給我嗎? 章朝霧這一刻真的想笑。 她不知道她到底欠了江言什么。 怎么會有這樣一個人毫無理由地闖進她所規劃好的路線里。偏偏他的門票是她最想要的東西,她不能把他趕出去。他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擾亂她的節奏,插手她的行動。她難得為了謝宜之外的事有這樣大的情緒起伏。 而這一切,還是建立在她已經把江言當做瘋子的基礎之上。 她又氣,又覺得好笑。 她最終讓自己冷靜一點,江言不是要玩嗎,她陪他玩就是了。 我答應你,然后呢?她輕飄飄地答應下來,這是江言想要的回答,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站起身走近,單膝跪在床上,撐著床面,身體朝她傾過來,越來越近。 直到他們的氣息都混在了一起,他只用再靠近一點點就可以吻住她的唇時,章朝霧突然勾起唇角說:但我不會和你做。 我嫌你臟。 江言停了下來。又或者說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親她。他知道章朝霧會想盡辦法羞辱他,他雖然不是受虐狂,但是現在他對她很有耐心。 他坐在她身旁談著往事,不是失敗者的狼狽解釋,僅僅如朋友、或者陌生人之間的陳述。 我只有一次沒有帶套。就是和你做的那次。 她一愣,下意識就想到林式微。 江言很快就能捕捉到她的想法繼續說:所以我知道林式微懷孕的時候我根本就不在意,因為我覺得那肯定不是我的。我們只做過兩次,怎么可能有這么巧的事。 我喜歡我的奶奶,我的母親。我比任何人都更抗拒讓女性懷孕,因為我知道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唯一一次內射,是對你......江言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聲。他說:原來這么早...... 他察覺到他對章朝霧的不同,原來從那么早就開始。盡管他在心里找理由為自己開脫,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避孕這件事上有多謹慎,居然會為了一時的情緒就對她內射。 這種下意識的決定往往是在意識到之后才會明白有多明顯。 他重新轉回話題。因為每當談到她一次,他就會分神一次。這樣是說不完的。 避孕套的避孕率是70%,兩次就懷孕的概率更低。雖然我不愿意承認,但是林式微決定流產的時候我也并沒有逃避我的責任。我一直把這件事處理完才轉到A校。連林式微的父母都挑不出錯。 是林休遲進來攪局。 江言說:即使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他還是不惜揭開他meimei的傷疤甚至到處宣揚來為自己爭取好處。如果我沒有把你拉進來,現在他大概已經如愿以償了。 章朝霧的眸子一顫,他便說:我知道林休遲和你說了什么話,大概想要博你的同情或者好感,但是你還是不要太相信他。 他至始至終都不是在幫林式微,他是在幫自己。他剛接手林家的生意,卻沒完全掌握林父的人脈。有了江家這條線,再加上他舅舅的身份,以后林家的合同只要甩到政府面前就會有人去簽字。這樣股東都會認可他的能力。 章朝霧突然發現江言一直沒有和她談論感情的問題。而是很奇怪的,把他所面對的問題和處境呈現在她面前。 他并沒有淺薄地把她當做一個喜歡的人去哄她說什么好聽的話。反而是在最大限度地對她坦誠。 他能捕捉到她想聽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 真恐怖。 在她一直把江言當做心思細膩的花花公子的時候,江言早就已經順著她所以為的人設演下去,然后慢慢地腐蝕她對他的防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