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
融化
盡管她已經很努力,不斷用摩擦力去減弱膠帶的黏性,膠帶也沒有一點松動的痕跡。可她依舊在堅持,軟嫰的臉似乎都快破皮,早已紅得要沁出血來。 江言看著,心跳個不停。 她就在自己面前,干凈白嫩的皮膚冒出汗,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她臉上的汗珠,竟然升起一種詭異的欲望想要將它們舔舐。 骯臟的東西,只要是屬于她,仿佛就變得可愛起來。 他從她身上嗅到香味,一如她一般清冷,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抓住她的辦法如一個癮君子般靠近她,在她耳畔深深呼吸。將她的香味全都捕捉,全部都會屬于自己。 章朝霧聽見他奇怪的呼吸聲,但她只顧著去撕下膠帶,只有江言靠近的角度造成偏離時,她才會用頭撞擊他的臉。 她的一次次嘗試終于湊效,膠帶邊角開始脫落,她激動得深深吸氣,即使江言像個死人一樣沒有反應,也讓她興奮無比。 她將汗珠抹到膠帶上,再慢慢地用皮膚摩擦的方式,沿著脫落的縫隙刮。 膠帶脫落到一半,她每一次的蹭動都會讓他的唇角觸碰到她的臉頰,仿佛一個又一個的輕吻。 江言輕輕地笑起來,肌rou的擰動讓膠帶完全脫落,他低頭蹭她的肩膀,膠帶留在了她的衣服上。 章朝霧...你真的...... 他瞇著眼睛,眼里翻滾著劇烈的情感,臉上是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章朝霧一如既往地無視,只是垂眸示意他用嘴撕開她的膠帶。 他頓了頓,湊近她,在她的膠帶上她的唇正上方,落下一個吻。 章朝霧一愣,想像往常一樣給他一巴掌,回過神,自己的手卻被束縛得緊緊的。 江言看在眼里,覺得剛才的那個吻還不夠,居然傾身過來吻她的耳垂和脖頸,甚至伸出舌頭舔舐她臉頰上的汗珠。 這是你自己選的,章朝霧......他在她耳畔深呼吸,如高潮一樣激動低喘:你要承受這樣的后果。 章朝霧的掙扎慢慢變得安靜下來,江言也終于放過她,湊到她唇邊,用嘴撕開膠帶之前,他先用舌。 他仔細舔著膠帶邊角,卻有意無意地如調情一般舔弄她的臉頰。他舔得很慢很慢,他知道這樣的機會很少,所以絲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用生命和死神豪賭。 察覺到了她的不耐煩,江言才用牙齒小心翼翼地咬住一角,慢慢將膠帶撕開。 唇得到自由的一瞬間,章朝霧猛地吸了一口氣。 她沒有質問他方才所做,而是極其冷靜地讓他咬開自己手上的繩索。 這種結是咬不開的。在她醒來之前他已經觀察過了,他完全明白他們現在的處境,可是他的語氣格外輕佻,聽不出來畏懼,只有興奮。 章朝霧卻皺著眉沉聲道:幫我把繩子咬松一點,我要把我的表取下來。 江言一愣,瞬間就明白過來。 他收起之前的態度,讓自己的身體倒了下去,車地面的灰塵鉆入他的鼻子,他忍著咳嗽,仔細觀察手腕上的繩索,然后咬住關鍵的那幾條,將他們用力撥開。 他很狼狽地在地上蠕動,但成功讓繩索之下的表帶露了出來。 他將最下層的繩索咬松一些,以便她的手能更大范圍的活動。 在這種事上,江言總是能處理得很好。什么都不問,就能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章朝霧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承認,如果他們只是單純的合作關系,她應該會很喜歡他。 江言艱難起身,身子一側連同著頭發和臉頰都被地面的灰塵弄臟。這大概是她所看到的最狼狽的江言。 他對她點點頭,她便開始嘗試著用手去解開手表。 因為江言的預先處理,即使她的手腕被束縛住,她的手指也依舊能剛好觸碰到手表。雖然不太方便,她也最終輕車熟路地拆開表盤,拿到表面層的金屬片。 與其說是金屬片,倒不如說是一片圓形的刀片。鋒利無比,剛碰到就割傷她的手指。 章朝霧翻轉手腕,小心翼翼地用刀片一層一層割開繩索,江言在后面提醒,他們之間的配合相當默契,所以即使繩索十分粗大,也在三分鐘之后被完全割開。 在手被釋放出來的那一刻,仿佛靈魂重回軀殼。 縱使再激動,她也不得不鎮定下來,重新撿起刀片,慢慢割開江言的繩索。 她的手止不住地發抖,激動、緊張、恐懼和興奮,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不太冷靜了。反而是江言開始輕聲安撫她的情緒。 慢慢來章朝霧,其實我挺想和你死在一起的。 章朝霧在他身后笑了笑。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但這時候任何一個安慰都十分有效。她不是只有一個人,她不用緊張。 她終于割斷最后一縷,江言的肩膀發酸,她也失了力氣。她靠在車門上深呼吸,江言卻選擇在這個時候轉過來抱住她。 我們可以出去了。 她沒有推開他,而是解開手腕上的手表,她在拆解開的手表上按了某個位置,然后將表塞給了他。 不是我們,是你。 江言一愣,松開手,怔怔地看著她。 什么? 章朝霧側過頭,穿過駕駛室與后座的縫隙看到車窗外的景象。 這里是城郊,你走出去后先藏起來,不要讓任何一個人發現你。如果被發現,要跑,不要停下來。不要找任何人幫忙,也不要向任何人求救。 她轉過來,認真地凝著他:記住了么? 江言這樣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 從章朝霧讓他跑開始,他就知道為什么章朝霧要讓他一個人走。她現在受傷了,帶上她,兩個人都跑不了。 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江言的理智提醒著他快點跑出去,可他依舊久久不動,握住手表,聲音低得可怕:我背你...... 你發什么瘋。章朝霧冷冷回了一句,然后取下車座上的頭靠,用衣服包裹住,然后猛地往面包車一側的車門下砸,不斷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突然湊了上來,從后面抱住她,頭蹭在她的肩膀上,貪婪地捕捉她的氣息,在她耳邊說:我們一起出去,或者,一起死。 他的話冷靜得可怕,絕對不是一時妄言。 她這時才覺得江言的變態已經遠遠超過她所想的。她真的不懂,他這樣的人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事才會像個神經病一樣做出這么蠢的決定。 可她沒時間發火。 她知道這樣的綁架不是為了贖金,綁匪真的想殺死他們。所以每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 她轉回來,安慰似地回抱住他,甚至在他背上輕輕拍著。 江言猛地怔住,連呼吸也凝住。 仿佛這樣,他就可以讓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 江言,你要記住我說的話。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是你,即便發現你逃出去了,他們也不會花太多心思去找你,你比我更容易逃出去。這個手表上有定位器,我已經發出信號了,你只要在外面藏起來,很快就能等到我哥。找到我哥,他就有辦法找到我,你懂了嗎。 現在,出去。 說完,她頭也不回。 她繼續砸門,江言則看著她的身影久久沒有回神。 他攥緊手表,聲音沙啞得可怕:你知道他們可能會殺死你嗎。 知道。她轉過來對他笑:所以你必須要逃出去,然后來救我。 他眼睛發酸,冰封已久的心臟似乎在一瞬間解凍,然后慢慢跳動起來。 你把手表給我了,我可能找不到你。 他想把手表還給她,他覺得他可以依靠自己逃出去。他不用她的哥哥來救自己。 他討厭他。 如果你都活不了,我會死得更快。她用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活下去,明白嗎。 她知道沒有手表的風險有多大,可她更知道在這里等死更可怕。綁匪隨時都會回來,到時候他們兩人都活不了。 只要江言出去了,她就還有機會。 或者,還出于最后一個原因:綁匪是沖著她來的,她不想欠江言。死也不要和他有什么牽扯。 如果你......如果我找不到你...... 他用近乎脫力的語氣說出來,但章朝霧知道他已經做好決定了。 那你就要幫我做完我沒做完的事。你知道是哪些人。 江言,這是你欠我的。 門被砸開,她拉開一點縫隙,確認綁匪不在附近。 走...... 余音未落,江言便猛地襲了上來。他用兩只手捧住她的臉,將她逼在角落里強吻。他霸道地伸出舌頭頂入她的嘴唇,仿佛要記住她的每一寸。將她的所有氣味都刻進骨子里。 章朝霧已經懶得反抗,任由他的親吻越來越重。 他最終松開了她,心臟猛烈跳動著,遠比被刀刺還要痛。 章朝霧,如果你死了,我就把謝宜的墳挖開,把她的骨灰埋到她自殺的地方,讓她死了也要永遠痛苦。我會把她淪為妓女、勾引學生的事傳到所有媒體,讓全世界的人辱罵她、唾棄她。 你知道我很卑鄙的...... 什么事都做得出。所以......好好給我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