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疼
發疼
江言吃完早飯后,一群人就從外面喧鬧著進來了。 他放下手機,轉頭就看見了一頭金發的江舜堯。 喲,表哥醒了? 身后還跟著一群大大小小的江家子弟。 江家主家的長輩馬上就九十大壽,其他江家旁支都來了A市。江舜堯是上滬江家的人,上滬江家近幾年做跨國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在他們面前也愈加不收斂了。 更別說江言和江舜堯從小就不對付。 之前江言一直沒見他們,有江宗啟在前面發話,江舜堯也懶得給自己找不快。倒是最近聽A市認識的人說起江言的事,又正好江言住院,被長輩催了兩句他便也過來了。 大好的挖苦機會,他怎么會讓江言好受。 剛走進病房,就把手里的果籃放在一旁,坐到了床邊的沙發上,支著頭看著一只手和一只腳吊著的江言。 表哥招惹了誰啊,大伯公也不幫你說兩句話,這兩天還在家說你的不是來著,不過沒關系,表弟我都站你這邊呢。 江言閉著眸沒理他。 倒是江舜堯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林家的人也來看你了,還有個小美女要來找你呢,你喜歡的話下次我帶她來看你唄? 聽到這兒,江言才睜開眼睛,微皺著眉看了他一眼:你無聊的話可以出去走走,表哥請你。 那哪兒能啊,我們都等著表哥傷好了再帶我們出去見識見識呢。 江言扯著嘴皮輕哼了一聲,幫我削個蘋果吧,我看你挺閑的。 削!江舜堯回答得毫不猶豫,笑著拿起果籃里的蘋果和水果刀:表哥想吃,當然得削。 江舜堯削著蘋果,每一次都削掉好厚一層果rou,到最后都只剩核了。 江言就看著他削了好幾個才削出一塊能吃的,偏偏江舜堯還拿著喂他,在他面前張嘴,說:啊 江言笑了一聲,沒吃。 江舜堯也不介意地把削好的蘋果給了一塊兒來的幾個小孩兒。 他們拿著PSP和手機邊玩邊鬧,吵了江言一上午不安寧,到了中午才說有人吵著說餓了要出去吃飯,江舜堯走的時候重重把門關上,還讓準備進來照顧江言吃飯的護工出去,說他想休息,不想被人打擾。 護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還是被江舜堯連哄帶騙地唬走了。 然后一群人轉過走廊就遇上了過來送飯的章朝霧。 小護士讓他們稍微安靜一點,江舜堯心情正好呢,笑著就答應了,轉眼就看見護士身后穿著A校校服的章朝霧。 他的臉一下就垮了下去,但抬眸看見章朝霧的臉,微微一愣,直到章朝霧走過去了,身邊的人才推了推他問他怎么了。 人家長得好看你也不至于走不動路了吧? 不是。江舜堯連忙轉過頭看著章朝霧的背影,眉頭微皺著,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笑死,長得漂亮的你都見過。 我看她這方向,不會是去江言的病房吧?江舜堯抿了抿唇:不行,我不吃飯了,我去看看。 你他媽得了,你還得請客呢,走吧。 江舜堯最后還是被身邊的人拉走了。也不是他不想回去,主要是一群弟弟meimei在這里,他的確也不好走。 護士把章朝霧帶到江言的病房后就離開了,章朝霧點點頭道謝,等護士走后才敲了敲門,沒聽見回應,頓了頓還是把門打開了。 剛走進去,就看見床上的江言用一種極其恐怖的眼神看著她。 等看清了來人之后,江言才立刻笑了笑,方才臉上的陰郁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章朝霧愣了愣,走進病房把門關上。 你怎么現在就來了? 江言以為是江舜堯又回來了,卻不想進來的人是章朝霧。 怎么了? 章朝霧沒回答,倒是問他。 剛才他的表情和外面碰到的那群人應該是有關的。 抱歉,我以為是他們。 章朝霧得到了猜測的答案,也沒再說什么,走進床邊拿出剛剛買的飯。 吃過午飯了嗎,我買了一些.. 沒有。江言立刻回答。 章朝霧看了他一眼,拿出保溫盒里的飯菜,本來想給他,看見他受傷的手后嘆了口氣,坐到床邊。 我喂你? 謝謝。江言很懂得為自己爭取到想要的東西。 章朝霧沒說什么,舀了一小口飯菜遞到了江言嘴邊,江言認真地看著她,沒動。 她又拿回來吹了吹,江言才張口。 你想和我說什么? 喂到第二口的時候章朝霧就開始提了。 江言剛轉學過來,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A校那些事的,但是江家一直都在A市,能查到的東西會比她多也不奇怪。 江言的唇瓣停在了勺子旁邊,抬眸看著認真盯著他等待他回答的章朝霧,頓了一下。 章朝霧知道江言在提醒她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是有多不合時宜。 我想喝湯了。江言說 保溫盒里的雞湯味一直傳過來,她在醫院附近隨便買的,都是濃縮高湯汁的味道,沒那么香,但江言說他想喝。 章朝霧只能將飯碗放下,舀了一勺雞湯到干凈的碗里。 她吹了吹,遞給江言,可這次江言沒張口。 用嘴喂我。江言突然說。 章朝霧笑了笑,就抬起頭看江言。 江言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看著她。 像是在告訴她,如果她不照做,兩人就會一直僵持下去。 章朝霧點點頭,喝了一口湯將碗放好,下一秒就站起來捧住江言的臉吻了下去,將口中的湯渡給他。 他乖乖喝下,卻繼續纏著她加深這個吻。 他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也是這樣:他坐在病床上,旁邊還有氣得跳腳的秦肖。 這次,安靜的病房里沒有其余的人,他能清楚地聽見兩人接吻發出的纏綿聲。 他的手受傷了,只能被她的手捧著抬著頭,但卻一直勾著她深深吻著,舌在她嘴里攻略城池。 章朝霧沒有任何抵抗,甚至在這個時候還能迎合他。 他就越發覺得章朝霧有趣了。 他松開唇時章朝霧也起身了,她垂頭俯視著他,面無表情地問他還喝嗎。 他看著她被吻得有些微紅的嘴唇,笑了笑:喝吧。 很好喝。 兩人就這樣重復著這樣的吻,直到章朝霧壓到他的手,他一直隱忍著,最終卻還是被疼到嘶了一聲。 章朝霧立即別開身子,有些關切地說著抱歉,問他沒事吧。 他看得想笑。 他知道章朝霧是故意的,還表現得這樣刻意,生怕他看不出來。 江言最終還是笑了笑,一點也沒有生氣。 有點疼。 我去叫護士。她準備按呼叫鈴,剛起身卻被江言用受傷的手拉住。 他疼得皺眉,卻還是笑著湊到她的耳畔,用微弱嘶啞的聲音說:硬了。 硬得發疼。 是誰,出去跨年手機被摔得稀巴爛,還要忍著心碎重寫一遍自己寫過的東西。 不愿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