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聲哄她。
溫聲哄她。
許詰璉是在十分鐘后到的,左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睡痕,幾乎是一步一個哈欠。 一看就是被陸池的電話強(qiáng)行從夢中喚醒的。 陸池半點(diǎn)沒人擾人清夢的自覺,擰著眉看他:"怎么這么慢?" 向前邁步,攤開掌心對著他,勾了勾手指:"鑰匙。" 許詰璉眼皮子都沒抬,又一個哈欠,手腕微動,一個完美的弧度,車鑰匙便正正落在陸池掌心。 聲音含糊不清,聽起來像是從鼻腔擠出來似的:"哥,怎么每次找我都是這種點(diǎn)?下次能不能換個時間?我還要睡美容覺呢。" 說完自顧自轉(zhuǎn)身,打開后座車門,往里一躺,大半個身子都癱在座椅上,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便沉沉睡去。 陸池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抬起腳,踹了踹他落在車外邊的腿,語氣里滿滿的嫌棄,腿都不知道收收。 將車門合上,又走到副駕,回頭看柳枝,勾唇,枝枝,坐這。 后排被許詰璉占著,柳枝沒有拒絕的理由,在陸池含笑的眼眸中,被他護(hù)著后腦勺坐進(jìn)副駕。 不知是因?yàn)樵S詰璉睡得太香傳染了她,還是這幾日她都沒怎么睡好的緣故,剛坐下,便有困意向她襲來,待陸池繞了一圈坐進(jìn)駕駛席時,看見的,便是她恬靜美好的睡顏。 陸池嘴邊是無奈的笑,微微俯身,指尖輕輕掃開掛在她臉上有些凌亂的碎發(fā),又將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把頂燈調(diào)暗,才重新坐穩(wěn),啟動車子。 車緩緩向前進(jìn),十幾公里左右的距離愣是讓他開了近一個小時也沒到。 許詰璉醒來時以為自己還在夢里,看著窗外,神情里滿是茫然:哥,咱們這是去哪呢? 陸池眉頭微蹙,壓低音量:小點(diǎn)聲! 又用余光掃了柳枝一眼,見她依舊睡得甜美,才回他,語氣里帶著不耐煩,除了去你家還能去哪? 許詰璉還帶著剛睡醒的迷糊勁,愣愣點(diǎn)頭,好一會兒,又開口了:哥這不對呀,我家有這么遠(yuǎn)嗎?這都開多久了? 陸池這一次沒搭理他,只專心看著前方。 許詰璉是個極擅長自娛自樂的話癆,一個人說得也很歡:這車?yán)镌趺催@么熱?是不是空調(diào)壞了?我說我怎么才睡了這么一下就醒了,真是的,什么破車! 說完轉(zhuǎn)頭開始搗鼓窗戶。先是將兩邊的車窗都開到最大,沒幾秒種又重新合上,嘴上罵罵咧咧,外面吹進(jìn)來的風(fēng)怎么都是熱的?這是五月份嗎?全球又變暖了?低碳人士能不能給點(diǎn)力 雖說音量不是很大,但連著說了好幾分鐘,聒噪得不行。 平日里睡眠質(zhì)量極差的柳枝這一次竟睡得出奇的好,愣是沒被他吵醒。 陸池見他沒吵著柳枝,也便由著他一個人自言自語,只默默加快車速。 艸 !哥你快看!許詰璉忽得加大音量,邊說著整個人邊往前排擠,手指著后視鏡的方向,后面有那輛車在跟蹤我們!什么情況?哥,快加速!我們甩了它! 看著許詰璉那只伸到他耳邊的胳膊,陸池的第一個反應(yīng)不是順著它指的地方看,而是抬手,啪地一聲,將它打落。 他不喜歡別人靠自己太近,再親近的人也不行。 手臂迅速漲紅,痛感傳至神經(jīng),許詰璉這下終于清醒了過來,后知后覺剛才自己的行為犯了忌越了界,結(jié)結(jié)巴巴,哥,我剛才...... 才開口,便被陸池透著冷意的聲音打斷,閉嘴。 許詰璉瞬間噤聲,縮在后排,不停用眼睛偷瞟陸池,只瞧見后視鏡里映著的,他透著冷淡的眉眼。 正無措時,車內(nèi)忽地再次響起陸池的聲音,語氣是他從未聽過的輕柔,睡醒了? 許詰璉有一剎那的恍然,又立刻變成更大的驚喜。 他就說嘛,他哥對他,那肯定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坐直身體,嘴唇微張,話至嘴邊,又被車?yán)镯懫鸬牧硪粋€女聲嚇得吞了回去。 柳枝還沒完全醒,在聽到陸池到聲音后下意識嗯了聲,聲音軟軟的,細(xì)細(xì)的。 抬手揉了揉眼,慢吞吞轉(zhuǎn)頭,有些濕漉的眸子看向陸池,眉頭輕蹙,帶著些起床氣,悶聲道,怎么還沒到? 陸池自是了解她這小毛病的,只覺得她這樣比平日還更生動可愛,眼尾微翹,溫聲哄她,乖,再睡會,馬上就到了。 柳枝眼里是還未消散的睡意,好一會兒才"哦"了一聲,視線頓在原處,又緩緩移開,飄忽在空中,最后落在后視鏡上。 只見鏡子里,一個穿著惹眼,燙著錫紙燙的男生,正張大嘴,錯愕地看著她。 視線和柳枝對上的那一刻,許詰璉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艸,這不就是我哥每次瞞著陸哥半夜偷摸回國都要去見的那個小助理嗎! 要不是她,我可以多睡多少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