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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7

    左思:“尹玨墨的病假到什么時候?”

左思猶豫片刻后硬著頭皮說:“應該是今天?!?/br>
雯嶠沒說話,轉椅偏過45°,對隔了一個空位的邵漣揚了下下頷,“打升職報告吧。開會!”

眾人臉色俱變,秦寒正想向身邊的同期問問這尹玨墨系何方神圣,雯嶠的話卻把她吸引過去。

文字部分今天交由美編排版的意思是——她的推薦語……終于過了?

不等秦寒過了興奮勁,雯嶠又道:“下一期的議題我贊成張弦擬的‘古音無哀’,名人專訪大家推薦一下人選。”

“周千行!”

“荀汲古!”

兩個名字幾乎同時響起,秦寒看著周身躍躍欲試的前輩們,不解地看向雯嶠。然而雯嶠什么表情都沒有,抱肩靠向椅背,“周千行誰來?”

眾人推選邵漣,雯嶠點頭:“那荀汲古的專訪呢?”底下一片靜默,雯嶠冷不丁“嗤”一聲,“你們不會是準備讓我去采訪吧?”

“不然呢?”得到異口同聲的反問的雯嶠目光突然射向秦寒:“秦寒,荀汲古的專訪就交給你了,有什么不懂的就問。散會!”

秦寒幾乎是愣在原地石化了,她想不明白,對荀雯嶠而言一篇信手拈來的專訪為何要交給她這樣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職場菜鳥……莫非她想整她?沒必要拿荀汲古的專訪來開刀吧?畢竟那個人是她爺爺,不是么?

秦寒叩開雯嶠辦公室,雯嶠頭也不抬地說:“最后還是沒寫夠味,只能算勉強過關。以后多和邵漣多學著點。”

秦寒這時的心情,已從上一次的羞憤,轉變為慚愧。她清楚的知道——荀雯嶠有這個資本。

秦寒記得正是那年的冬天,荀雯嶠拿著她的語文聯考卷來找她的語文老師:“給我多算了十分。”

已經忘記當初為什么會出現在高三的語文辦公室里,但那日雯嶠帶給秦寒的震撼,是多少年來都不曾有人超越的。

那老師算清后有些躑躅:“分數已經全部報上去了呢……雯嶠,你確定要改嗎?”

荀雯嶠沒說一定要改,也沒說那就算,她只是很認真地對老師說:“憑我的實力,再多拿二十分,也用不上這樣的‘幸運’?!?/br>
畢竟是說得自負了,有其他老師似要為自己的學生鳴不平:“那你現在為什么沒拿到那二十分呢?”

那天雯嶠的每個動作、眼神,都給秦寒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以至于她至今仍記得當時雯嶠的眸子——少了平日里和遲北徵他們在一起時的眉飛色舞,多了幾分內斂中帶著孤清的光芒。

她聽到她一字一頓地吐出四字:“潛龍勿用?!?/br>
潛龍勿用。

除了荀雯嶠,還有誰會說出這樣的字句,也除了她,還有誰配得上呢?

直到日薄西山左思都沒能聯系上持續性失蹤、間歇性在線的副主編尹玨墨。

荀雯嶠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無可奈何地接下了尹玨墨下期的工作安排,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遲北電話來了。

“家里后天做冬至,我今天加班?!边t北平常很少加班、出去應酬,他在辦公室加班的日子屈指可數。

“怎么不是周末???”周三確是冬至,可就算在繁文縟節諸多的荀家,祭祀向來也并不是一板一眼按照農歷正日來做的。

“大哥就那天有空。他老大沒辦法。而且禮拜天你們家也得做?!边t北停頓一下后,一本正經的語氣換上諂媚的腔調:“一個人加班怪沒意思的,祖宗,來陪我吧……”

遲北只要一喊雯嶠祖宗她就拿他沒轍,這回也一樣,心軟得不得了,“行吧,晚飯我帶過來還是你下來吃?”

“能給小的稍上一口嗎?小的很好養活的。”

“就一口?”

“別逗了祖宗,你最不適合走的,就是套路——尤其是在你城會玩的老公面前?!?/br>
“德性!”

那頭雯嶠嬉笑怒罵地擱了電話,這邊遲北徵秘書老金一見上司這狗腿模樣,就知道他在給“大老婆”打電話了。

“真不用我留下來?”老金再三確認。

“去吧去吧,今天有大老婆在,三兒你就姑且回家享享清福吧!”

面對二十七歲的二流子上司,三十七歲的老金笑了聲,關門出去,下班。

遲北望著老金出去帶上門的背影,心里卻是在暗爽,過幾天有你累的呢!

仁亮早就說了,遲北徵這貨不得了,有四個老婆,大老婆就是他祖宗荀雯嶠殿下,他基友大款和王導并稱為他二老婆,三老婆呢,就是他的秘書金俊,老金。

此刻,坐享齊人之福的遲北徵等到肚子叫到第七聲,他親親大老婆荀雯嶠殿下才閃亮登場。

“祖宗,你可來了,你再不出現小的就得餓死在這辦公室里了?!边t北徵打開保溫盒,清一色荀大廚牌小菜,有點訝異:“你回家了嗎?這保溫盒不是家里的啊,再說你要回家再過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一會兒嫌我慢一會兒嫌我快的!我買菜去念歡那狗窩收拾了一下,她過幾天回來,給她加了點備糧,順便做了我倆的晚飯。保溫盒我上次和她逛超市買的,新的,放心!消毒過了,毒不死你!”

兩人邊吃邊嘮話,剪影投射到遲北辦公室的玻璃窗上,溫馨自然,與尋常夫婦別無二致。

吃完飯荀雯嶠起了困意,側身窩進遲北辦公室寬大的皮沙發里,遲北洗完盒飯回來給她脫了高跟鞋,把她晾在沙發外的小腿放上沙發,復又走到衣架邊上拿了自己的大衣給她蓋上。一系列動作有條不紊、一氣呵成,雯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遲北……”

“干嘛?”遲北邊給她弄枕頭邊開賤兮兮地玩笑:“突然覺得不可自拔地愛上我啦?”

“做夢!”雯嶠轉了個身,背對他闔上眼。

遲北徵望著為自己奔波后疲憊睡去的妻子,很難得很難得的,溫柔繾綣地笑了。

我曾經答應過咱媽,要照顧好你一輩子,她這么相信我,我可不能辜負她。

所以這些,都是應該的。

幸好,你沒有說謝謝。

謝謝。

遲家雖不如荀家那般系正統書香門第,但好歹也算杏壇望族,會三不五時地進行一些祭祀。做冬至稱不上大事,但遲家人也拿正規祭祀來對待,浩浩蕩蕩一干人等,都在遲老爺子率領下前往遲家墓地所在的城鎮。

遲北很早就被雯嶠叫起,大清早的又只吃了餛飩,車子還沒開多久就又是呵欠又是喊餓的,被雯嶠好一頓勸說才閉了嘴。

等祭祀完畢遲北把祭過的吃食消滅得差不多了,雯嶠才戳戳遲北附耳對他說:“我想去洗手間。”

遲北一愣,隨即想到剛才在山下停車時空地上6492]守著兩條半人高的狼狗。他二話不說,拉著雯嶠一階一階走下山。

廁所在墓地辦公室側面,四周都是田塍,唯有正前方有塊水泥地,邊上種了一棵老香樟,這個季節正好落了一地的果實。

大概是因為樹太老了,連掉到地上的果實都沒果漿,黑紫的果殼里面就是白勺的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