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來決定一下演唱曲目。”顧維楨站在講臺上看著臺下的同學說道。

每年剛入學的新生都會有這么一次紅歌賽，為了增強班級凝聚力，讓同學們之間更熟悉一些。經過票選，他們班最后確定了演唱曲目。接下來就是練習了，畢竟是整個班級的合唱，整齊肯定是要保證的。他們找了學校里的一塊空地，背對著崇德樓，空曠安靜，正適合練合唱。

江青黛聲音悠揚，音準極佳，和班上另一位唱歌好聽的男生當上了領唱，每天下午放學和班長顧維楨一起帶著大家合唱。這一個星期的時間里，班上時不時就會冒出這首歌，連最開始一點都不會唱的同學如今歌詞都不需要看隨口就能唱出來。

合唱比賽

合唱比賽在學校的500人大禮堂舉行，班上的同學們統一穿著白色上衣和黑色長褲，在禮堂門口的空地上給曾老師排練了一遍。

“不錯，練得很齊，等下上臺正常發揮就好。”曾老師滿意地點點頭，揮揮手讓他們進禮堂里入座。

禮堂只有一層，階梯狀的臺階上是暗紅色柔軟的椅子，學校里的大型活動或是講座之類的都會在這里舉行。路念身旁坐著江青黛，她的左手無意識地搓揉著白色襯衣的下擺，把熨燙得平整的布料弄得皺巴巴的。路念看著她臉上高冷平靜的表情，若不是注意到了手上的小細節，還以為她很平靜呢。作為領唱，她有幾句單獨唱的歌詞，壓力也挺大的吧，路念伸手握住她的左手，江青黛怔了怔，轉頭看她。

“別擔心，放松點，按照平時練習的來就好。”路念搖了搖她的手。

江青黛臉紅了紅，扭過頭，“我才沒緊張。”不過并沒有抽出左手，路念笑了笑，把目光轉向舞臺，欣賞別的班級的合唱。

8班排在第五個，很快就輪到他們候場了，平時打打鬧鬧的同學如今在后臺也都顯得有些緊張，等到前一個班級演唱完畢，他們按照排練好的隊形走上舞臺。

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了舞臺中間，前奏緩緩響起，江青黛吸了口氣，踩著節拍開口：“我們的家鄉……”

路念站在隊伍中間，跟著指揮的手勢合唱，第一段唱完后，他們會在間奏的時候換一次隊形。間奏響起，同學們有條不紊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路念剛想走到屬于自己的位置，就發現那里已經被一個男生給占領了。想來是太緊張走錯了，她只好將錯就錯，填上了那個男生的空位。換完隊形后，還有一個他們設計好的象征著風吹麥浪的動作，大家手牽著手，舉起來在頭上跟著節奏搖晃。

當路念的手被兩邊的人握住的時候，她才發現站在她兩邊的是徐子佩和顧維楨，兩只同樣溫熱的大掌籠著她略帶冰涼的手。把手舉起來的時候問題就出現了，本來站在這的男生雖然不高，但總比路念要高，現在因為身高差距，路念都快被他們提起來了。她只好盡力踮起腳來，隨著節奏擺動，感覺到被顧維楨握著的右手緊了緊，接著傳來他的一聲輕笑。路念轉過頭，就看見他還來不及收回的掛在嘴角的笑意。

徐子佩不忍心看路念這么辛苦，悄悄把穿著白色帆布鞋的腳墊在了路念腳下，側過頭小聲道：“你踩在我腳上吧。”

幸好這個動作很快就結束了，路念吐出一口氣，暗暗祈禱沒人發現這個漏洞。只是這口氣還沒吐出來完，她就徒然抬頭，目光緊盯著臺下的某個方位，是“饕餮”！

班上的同學投入精力練習了一周，領唱江青黛這么重視……她不能就這樣在合唱還沒結束前跑下去。這時路念無比慶幸巖巖因為好奇這個舞臺，跟著她上來了，現在就趴在她的肩膀上。趁著大合唱的時候，路念的嘴唇小心的蠕動，發出和氣音差不多的聲音：“巖巖，你下去找鄭淼峰，讓他看著坐在第十排第十三列穿粉色上衣的女生，那是‘饕餮’！”

巖巖聽到這個立馬彈起來，如一只小炮彈般飛射了出去，徐子佩注意到巖巖的動靜，低頭和路念對視了一眼。路念感覺到身旁的顧維楨也看了她一眼，她極力維持表情鎮定，裝作什么也沒發生，跟著大家的和聲一起唱。

路念在臺上眼看著巖巖飛到鄭淼峰面前，然后鄭淼峰立馬起身跟上了走出觀眾席的“饕餮”，心里暗暗著急。

鄭淼峰緊緊跟著前方粉色衣服的女生，它穿過一排排緊挨著的觀眾席，引起一陣不滿。鄭淼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大禮堂西側的小門里，他跑了幾步，跟在她身后推門而入。

門推開后，是一個向下的臺階，鄭淼峰愣了愣，他記得這個門里面是倉庫，怎么會有臺階呢。他握了握拳頭，回頭一看，剛剛打開的門已經合上了。鄭淼峰狠下心，順著臺階大步向下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寂靜的樓梯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已經看不見上面的門了，他嘗試用火去燒這個臺階，卻怎么也破壞不了。又走了一段時間，隱隱約約能看見下面的微光，鄭淼峰加快腳步，沖向那一線光明。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他捂著自己被打偏的臉頰，抬頭。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父親嚴厲的臉上滿是失望和不滿，他環視周圍，好像是初中時教室外的走廊又好像不是。

“我們有小晟就行了，來，小晟，mama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魚頭。”母親的身影在背后出現，她懷里護著弟弟，拉著父親逐漸走遠，把他拋在身后。

鄭淼峰抬腳想追上去，只是不論他跑得多快，那三個人的身影終究漸漸消失。而前面出現的一個瘦弱的身影逐漸清晰，他熟悉的杏眼正凝視著他。

“路念！你怎么……”鄭淼峰停下腳步，看著出現在眼前的藏在他心中的人。

只是路念并沒有像往常一般對他露出笑容，她冷漠地瞟了他一眼，“你太沒用了，連重點班都考不上，沒資格再跟著我。”說完轉身就走。

鄭淼峰伸出手想抓她，卻什么也沒抓到，眼睜睜看著她投進了另一個男人的懷里，他們擁抱、親吻，他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卻能看到路念臉上燦爛的笑容。

合唱終于結束了，路念和徐子佩跟著班上的同學走到后臺，都來不及回座位就匆匆忙忙地跑了。顧維楨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半晌，才轉身帶著同學們回到他們班的座位上。

路念帶著徐子佩順著“饕餮”的氣息一路跑到禮堂西側的小門前，門上寫著“倉庫”兩字，路念推門而入，徐子佩跟在她身后進來，順手關上了門，防止被別人看到。

路念剛進門就看到那只“饕餮”舉著一把尖銳的鐵制品向著呆呆立著的鄭淼峰捅去，她立馬控制著角落里的一根鋼管襲向它的脖子，鋼管帶著巨大的力道攜著它飛向墻角，把它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