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女14
畫女14
陳蘇燕熱烈勾人的眼里迅速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狠厲,下一秒,這抹狠厲全然不見,楊初成和她對視的時候,除了感覺她失了幾分精神氣,像是沒休息好的樣子以外,并未看出其他不妥之處。 其實楊初成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像先前那般坐在這紅椅上便不能動,畢竟她如今兩條細長白嫩的腿知覺盡失,細究起來,和之前并無太大區別。 是以她也說不清,到底是她此時身體受限無力掙扎,自然不會考慮什么逃跑的事; 還是說自打她及笄那天至起,承受了太多荒唐恐怖的經歷,其實掰著手指數沒過幾天的時間,她竟就這么逐漸適應了我為魚rou的日子。 倒不是她有受虐體質,她只是有點自我感慨,原來人的心里承壓能力也是可以被訓練出來的。 就好比現在,她早有預感,陳蘇燕今日一遭必不會白來,接下來的日子,自己估計要挨苦頭吃了。 可即便如此,在見了陳蘇燕后,她心里的波動竟比她想象的平靜太多。 甚至在陳蘇燕踏入這既小又寬敞的匣子時,楊初成還能軟軟地喊一句:燕娘安。 對于楊初成的問候,陳蘇燕僅扯了扯嘴角,像是習慣性的,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她手上什么都沒帶,沒有楊初成先前設想的鐵鉤,刃鞭,夾指板一類。 陳蘇燕淡淡地掃了眼匣子里的裝飾擺設,腳步一滯,瞳孔回蕩著震驚,隨即眼珠一轉,嘴角未掩的笑意驟地加深,顯得她嘴上鮮紅的胭脂又奪目了幾分,似乎下一秒會有鮮血從兩唇的唇縫間滲出血來。 ----她說呢。 這屋里的擺設和主子那幅畫里一模一樣,分毫不差,一比一的完美復制,細致到那些不起眼的鏡邊花紋,屋內的燈柱數量,地毯上的絨毛材料...... 陳蘇燕的目光轉了一圈,最后回到楊初成身上。 擺設裝飾再精致都是死的,哪里比得上眼前這個大活人一根發絲呢? 陳蘇燕這是第三次見楊初成。 先前幾次沒有像今天這樣襯景,她倒也沒覺得有什么好驚奇的。 如今合著一窗一鏡,再看楊初成,才真真讓人拍案叫絕。 就連她這樣懶得管閑事的人,也不禁想,若是那位畫師看到自己的畫兒成真了,會不會嚇得從棺材里跳出來。 陳蘇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留意時間悄然逝去。 那廂楊初成一方面暗道果然自己眼神好,她一眼看陳蘇燕憔悴,現在又心不在焉; 另一方面又油然佩服此女,不愧是訓表情的,就算走神,臉上的肌rou卻未見扭曲的牽扯,也不僵硬,還是那般美得耀眼。 當然,楊初成是不會提醒陳蘇燕的,她巴不得時間就這樣過去才好。 想來陳蘇燕一時半會回不了神,楊初成雖不能行走,卻還是可以靠著巧力轉身子。 屋里什么也沒有,她能做的唯一一件娛樂活動便是照鏡子。 顯然楊初成15年過得日子太好了,上天便在15年后收回了她的氣運,就連這一點點的僥幸也不分她一羹。 陳蘇燕在楊初成轉身的一瞬,黑眸里的光重現。 她并沒有出聲阻止楊初成的動作,反而是在楊初成剛轉過去,調整角度的一霎,她悄然站在楊初成身后。 楊初成還沒察覺鏡子左下角被燭光忽視的一處里多了一張女人的臉。 那張臉的主人卻從袖口里拈出一包藥粉,順著楊初成散發淡香的背溝,將無色無味藥粉傾灑出來,藥粉似薄霧,氤氳在楊初成的香肩細頸處,使少女嬌嬌的身子若隱若現,帶了點兒勾人的勁。 藥見效很快。 陳蘇燕身前的小美人坐不住了。 楊初成一開始只是感覺身子有些不舒服,以為是坐久了難免有些不適。 可轉念一想,她才剛坐下來,應該也不至于會腰酸背痛吧? 思及此,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全身上下到處都開始脹痛起來,像被千軍萬馬碾過了一樣。 等再過了一小會,她才肯定,這不是心理作用,她疼極了。 這種不見血的疼最是熬人,疼的時間不知比皮外傷延長了幾倍。 偏偏持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疼得鉆心刺骨。 其實大多數人都承受過這種疼,比如腳趾撞到尖銳的桌角,膝蓋骨磕在了堅硬的石塊上。 ----這也是陳蘇燕的私心。 皮外傷那種作弊行為在她眼里太過輕賤低端,訓練質量低下不說,到頭來若促進了主子和眼前這人的感情,也許還會牽連到自己受責罰那就得不償失了。 雖說她恨極懼極了肖尹書,在他手里受盡了世間最殘忍的酷刑,見血不見血的都不落下。 但,她不得不承認,肖尹書的藥,世上無人可敵。 楊初成疼極了才不經意發現原來陳蘇燕就在自己身后! 她嚇了一跳,但疼痛很快讓她難以計較這些,她疼得想打滾,想過直接倒下去算了,卻又怕磕著自己這張臉。 就算毀容只是最壞的結果,她還是毅然選擇了忍痛。 下決心時很迅速,疼的時候卻還是整張臉皺成一團,不得不轉頭看著陳蘇燕。 廢話,傻子都知道這定是陳蘇燕所謂的訓練。 陳蘇燕見楊初成疼成這般不入眼的樣子,揶揄一笑,輕而短脆的聲音里充滿了輕蔑。 燕娘....我疼。 楊初成自是把陳蘇燕這副高高在上的作態看在了眼里,她心里堵得慌,卻也別無他法,只能先服軟,眼下能少受點折磨才是最重要的。 燕娘..." 見陳蘇燕沒半點反應,穩如泰山,楊初成不由哭著叫喚。 可能是動物的本能反應,就算是人類這樣的高級物種也逃不過,在求饒時,就算痛不欲生,面對施刑者也會釋放出自己最柔弱可愛的一面。 就好比此刻的楊初成,濡濕圓潤的杏眼,和在某一角度才能看出的微微上挑的眼尾,因流淚而泛著微紅;淚水打濕了睫毛,一簇簇的,加重了那雙眼的存在感,讓那雙靈媚的眼更為幼態。 一抽一搭的瓊鼻,微翹的鼻尖,和那張因忍疼咬著唇而透出不正常的紅的小嘴,都顯得楊初成可憐撩人得不行。 徒增了陳蘇燕心中的施虐暴肆感。 望著楊初成,她突然某一刻想通了當初肖尹書虐待她們時,會那么興奮的原因。 陳蘇燕直勾勾地盯著楊初成發愣。 她甚至感覺,面對這樣一個比當初作為牲畜飼養的她們還更像牲畜的楊初成時,她像噴泉般源源不斷涌射出前所未有的興奮感,應該比當初面對她們的肖尹書更甚。(此處形容楊初成為褒義,就像那種出生幾個月的奶狗) 陳蘇燕機械地俯下身,勾住了楊初成精巧的下巴: 就這樣,別動。 她帶有銳氣的鼻尖頂著楊初成的鼻尖,沾染上血腥的目光緊鎖住楊初成柔弱不堪的嬌態,貪婪地在楊初成身上索取,填補她內心憑空出現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