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
混亂
交泰殿是玄鄞國用來舉辦國宴的地方。 這會還沒到時(shí)辰,殿內(nèi)就已是高朋滿座,觥籌交錯的熱鬧派象。 美酒美人聚齊一堂,歌舞升平,眼花繚亂。 男人一襲華服,手握美酒,慵懶靠在龍椅上,俯視底下前來叩拜的人群。 他眉眼溫潤,氣如清風(fēng)朗月,但此時(shí)卻多了幾分凜冽。 貼身伺候的人心里有些發(fā)毛。 他不明白主子的心情到底是好還是壞。 主子平日雖從未苛待過他們,但終歸是個不好伺候的。 不怪這小廝多想。 袁牧紳臉上掛著笑容,兩道好看俊逸的劍眉前端卻皺起一條淡淡的紋路。 他好像是開心的,卻又不太耐煩。 他是在不耐煩什么呢? 小廝猜不著,也沒那個膽子去問。 小廝在角落里瞅著袁牧紳盯了一會,見他又把端著酒杯的手放下來,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敲著案桌,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就連臉上笑意也少了幾分。 小廝臉色微變,連忙轉(zhuǎn)移目光,把頭埋下去。 楊初成兩胸傳來的刺痛感和下體被徹底穿透的快感像兩顆流星撞在了一起,蹦出巨大的火花,讓她還沒來得及被兩種強(qiáng)烈的感覺淹沒,身體便早一步支撐不住,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乜予笑得陰冷毒辣,剛想發(fā)動觸手將楊初成纏得更緊更近些,就敏銳地察覺到外面有人靠近,連收起觸手,把外袍披在身上。 懷中的女孩,在血污的映襯下,肌膚更是白得發(fā)光,看得男人一愣,再轉(zhuǎn)頭看了看地上。 對于常人而言十分黑暗的環(huán)境,在乜予眼里卻和平時(shí)無異。 地上是少女的衣物,只不過早就被觸手給撕扯得粉碎零散。 男人隨手撿了片勉強(qiáng)能遮蓋住少女私處的碎料,給她蓋上。 乜予把失去觸手支撐的楊初成橫抱在胸前,朝門走去。 李公公在殿外左顧右看,這住所外面空無一人,陰風(fēng)陣陣,搞得他心里既是疑惑又是不安。 右邊那處燈火通明的殿,殿門緊閉,殿內(nèi)安靜,從窗外看去連半個影子都沒有,看樣子和無人進(jìn)入過無異。 而左邊那處.... 咦?那是? 李公公還沒看出名堂便瞧見地上好像有什么東西。 走近俯身一看 ----竟是一塊斷了的鐲子! 他拾起鐲子,見這鐲子色澤均勻,摸起來細(xì)膩如脂,李公公是宮里老人了,見過不少好東西,手指又反復(fù)搓了搓,內(nèi)心暗道:還是個寶物呢! 這下他疑惑更深了。 這鐲子明顯就是年輕姑娘戴的。 就拿他所見,在不久前進(jìn)來的年輕姑娘,便只有楊初成一人。 李公公是按吩咐辦事的人,他的任務(wù)僅僅是看著楊初成進(jìn)來就好,并不知道她到底進(jìn)了哪一座殿。 只是他揣測,那楊初成進(jìn)來是好生生的,出來可就不一定了。 至于原因,倒不是他該去了解的事。 歷經(jīng)兩朝,他深知一個道理,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做好分內(nèi)之事就夠了,不該管的千萬別管。 現(xiàn)如今李公公同樣按照吩咐,要馬上把楊初成帶到王面前。 李公公望著掌心的斷鐲,一臉探究,抬頭看著眼前這個沒有一絲人氣的殿。 殿門的懸梁處沒有燈,殿里面也沒有,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 從門縫里透出的風(fēng)卻沒斷過,兩扇被栓得并不緊的門時(shí)不時(shí)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李公公渾身抖了個機(jī)靈。 他穿得不薄,可厚厚的面料下雞皮疙瘩卻起了一大片。 伸脖子看了看天,李公公擔(dān)心一會回去得晚了,萬一陛下嫌自己慢.... 一想到自己耽擱太久的后果,李公公氈帽下的頭頂冒出淅淅冷汗。 想了想,便給自己壯壯膽,死活一口氣把門推開。 ----乜予走到門口時(shí)便停了下來。 他估算著門外的人開門的瞬間,借風(fēng)力便把楊初成拋出去。 他力度掌握得剛剛好,不至于讓她一頭倒地,是橫滑出去的,看起來倒像是被人一腳踢出去一樣。 一開門,一個衣衫不整,渾身是血的女人便這么被甩了出來。 連做好心理準(zhǔn)備的李公公都被嚇得大喊出聲。 連爬帶跑地朝后退了幾大步,再定睛一看,這女人渾身是傷,但那張倒還完整,就是嘴角有些紅腫。 再一看,又徒生些熟悉感。 又多看了一會,李公公一拍腿,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楊初成嘛! 確定了身份后,李公公這才不緊不慢地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雜草,嘲諷鄙夷地打量了一番地上的女人,意識到布料遮的地方的特殊性后,眼神更是帶上了yin欲,又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 見楊初成是昏厥過去的,李公公白眼一翻,想著,難道還要咱家把你抬過去不成? 一想便不由生出幾分火氣,連帶自己被嚇到的惱怒,和擔(dān)心陛下責(zé)備來遲的后果,李公公便狠狠朝楊初成肩膀踢了好幾腳。 每一下都用了他十分的力,相比平時(shí)給下人用刑,有過之而無不及。 楊初成被踢得頭暈?zāi)垦#瑴喩硭嵬矗挥X肩膀疼痛,越要醒過來,疼痛就愈漸明顯。 在踢了有幾十下后,楊初成總算是被疼醒了。 李公公二話不說,直接提著楊初成的頭發(fā),讓她跪著起來,惡狠狠地讓她跟著自己走。 楊初成整個人完全就是懵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心里只覺一定是出事了。 憑借她以前在楊老爺子嚴(yán)厲的家法下,修練出來的自我保護(hù)機(jī)制,便是假裝自己不存在,一聲不吭,忍著疼跟在李公公身后。 而那個叫乜予的男人,并沒有出現(xiàn),他隱藏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漠視著一切。 只聽嘎吱一聲,那座似陰曹地府般的殿,門又關(guān)了。 交泰殿一晚上都熱鬧非凡。 賓客們各個紅光滿面,坐著的身子搖搖晃晃,話語間帶著醉意。 反而是宴會的主人,千杯不倒,也不知是斟了第幾杯酒了,眼里一點(diǎn)渾濁也沒有。 依然是那么英氣逼人,光鮮亮麗。 站在長柱后的兩個小廝交頭傳著消息,其中一人點(diǎn)點(diǎn)頭,便出來,朝龍椅走去。 同樣在龍椅上的男人耳邊說了點(diǎn)什么。 男人眼神一暗,朝賓客客套了幾句,便離開了宴席。 這間房,袁牧紳不久前才來過。 不止袁牧紳,還有楊斌,袁江,和袁牧紳的娘親。 你看,楊斌不正被綁在椅子上的么。 突然一個臟兮兮的少女跌跌撞撞地進(jìn)來,身邊還站著一個老太監(jiān)。 少女臉色黯淡無光,卻在看到椅子上的男人是誰后,立馬和回了魂一樣。 卻不是驚喜的神色。 ---- 爹!?" 楊初成瞪大了眼睛,花容失色地驚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