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兔子
一只兔子
那接下來只能去找到雷諾的遺體,掏出那張他吞下去的那張紙條。 但是半路被布魯塞爾給攔住了,他半鞠著腰,面帶微笑說:在雷斯殿下成人禮的日子里發生這種事情,真是讓殿下受驚雷了,但也請雷斯殿下節哀。 有屁快放。雷斯冷聲說。 國王陛下在水晶植物園等待雷斯殿下。他禮貌說道。 雷斯聽聞忍不住咬了咬牙,怒氣再度涌上心頭。 這種時候還讓雷斯去水晶植物園,國王陛下是真的完全不在意雷諾的死活,也不在意雷斯的感受,他還想著讓雷斯和那個圣塞斯公主聯姻嗎?! 雷娜看見雷斯握緊了拳頭,看得出他想要一拳打在布魯那張笑臉上。 于是她連忙握住了雷斯的手,她看著他,搖搖頭道:殿下,冷靜! 他們現在不能表現出激勵的反抗行為,他們的敵人不是國王陛下,是那個未知的敵人。 雖然很不甘心,但最后雷斯冷哼一聲,無視了布魯塞爾還是朝著水晶植物園走去。 布魯塞爾不由得看了一眼雷娜,雷娜似乎是學了一下他,給他回了一個不卑不亢的微笑。布魯塞爾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常態,也微笑點了點頭,跟在了雷斯身后。 如何應付國王陛下就交給雷斯了,雷娜則是要趕緊去把紙條拿到手。 地下室里,雷諾的遺體蓋著白布躺在一張木床上。雷娜站在他面前,手抓住白布的一角緩緩掀開,雷諾閉著眼的模樣也映入她眼。 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雷娜雖然知道死去的人不會再復活過來,但是她真的在內心深處覺得,他會在某一刻醒過來,然后笑著跟她說早安,解釋這一切不過是他的惡作劇,又或者是如小時候一般,為了躲開那些戲弄他的富家子弟,選擇裝死來逃過一劫。 雷娜站了好一會,都沒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你站在這里做什么?一個聲音把雷娜喊回神,她轉過頭看向門口,是蕾切爾。 蕾切爾站在門口手里拿著煤油燈,暖黃的燈光照耀在雷娜臉上,她能清楚地看見雷娜的表情,她先是一愣。 可能雷娜自己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蕾切爾嘆了一口氣。對于雷諾她和其他人一樣,沒有任何感情,印象頂多停留在他是雷斯的小跟班上面。 但是面對雷娜這可憐巴巴梨花帶雨的模樣,她是真的心疼。 她上前把雷娜拉開,把手中的煤油燈遞給雷娜,讓她幫自己拿著,然后用自己的手帕把雷諾的臉給蓋上。 你解刨不了的。蕾切爾說道,你把東西準備好,在旁邊幫忙就行。 雷娜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她不想紙條被蕾切爾發現,說不定蕾切爾還會問她或上報上去。但是自己確實也對雷諾下不去手,理智上她知道那是一具沒有靈魂對rou體了,但是感情上她還是覺得對方是一個活生生,會笑著跟他聊天的人。 蕾切爾動作很快,手法也非常干凈利落,雷諾死因就是被一刀命中心臟死亡的。很快紙條也在雷諾胃里發現了。而蕾切爾用鑷子夾出來的時候,臉上是疑惑的神情。 她看向雷娜,把紙條放在銀盤上,線索之一。是從他房間里的紙上撕下來的吧。 嗯。雷娜默默點頭。 哎。蕾切爾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我解剖的第一只動物是什么嗎? 什么?雷娜疑惑的看著蕾切爾,沒想到蕾切爾會突然間這樣問。 是一只兔子。蕾切爾說道。 學醫的解刨一只兔子并不稀奇,但蕾切爾繼續說道:但那只兔子是我養了三年的寵物。 在我八歲生日的時候,我老師送給我了第一把解刨刀,他讓我解刨了它。 當然,我反抗了也失敗了。他當著我的面殺死了兔子,然后讓我解刨它,并且找出致命的原因。解刨完后我哭得暈了過去,心像是被刀來回切割一樣。那個時候我恨死我老師了,但是我還是選擇跟著他繼續學習。 直到咳血病的出現,我的老師也染上了這個病,并且死亡了所有人都知道那場瘟疫是我研究出了解決辦法,卻不知道我找到解決辦法是因為我解刨了我老師的遺體。蕾切爾緩緩說道,就像是給雷娜講一個睡前故事一樣,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安慰你。我只是想告訴你,要么你變得冷血無情,讓所有東西都無法成為你的軟肋,要么就不要闖那些看不見敵人的危險。 不然,你解刨的可能就不是一只兔子那么簡單了。 晚上,雷斯獨自一人回到黑曜石宮。 那些布魯塞爾帶來的仆人在今天早上的時候已經都被他轟走了,所以整個黑曜石宮一片安靜。 他滿臉疲憊的走進雷娜的房間,雷娜看見他來,上前剛要說什么,就被雷斯擁入懷中,我想吃三明治。他把頭埋入雷娜的頭發里,悶聲道。 混蛋老頭舉杯的家宴一直都是紙醉金迷的模樣,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讓他反胃,一整桌的食物他是什么都沒吃進去。 好。雷娜點點頭。 還有點心和茶嗎?叫上雷斯說著,然后停頓了一下,兩人都沉默了。 他想說,準備上點心和茶,叫上雷諾一起吃 這也是他們一直有的習慣,只要還不晚,雷斯想要吃宵夜,都會喊上雷諾一起。但是從今往后,他們的宵夜注定叫不上他了。 活人面對離世的人的悲傷,永遠不是那一瞬間的爆發,更多是平靜后暴風雨。 可能在面對死亡的那一刻,他們都還能保持理智,能清晰的把事情描述出來。 但是之后的那些習以為常的習慣,將會變成一把把鈍刀,切割著他們的心,切割著他們共同的回憶。 蕾切爾的意思就是告訴雷娜,雷諾就像是她的寵物兔子,他們接觸了一些危險的東西,兔子死掉只是一個開始,要么做好最壞打算,要么就立即停止,不然橫在真相面前的可能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她并不知道雷娜他們在搞什么,這只是一個公主的直覺。 可怕的女性第六感( ?? ) 另外明天我可能更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