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求婚
段瑤遞交了辭呈,集團里烏煙瘴氣,兵荒馬亂,沒有人有空為難她,所以手續辦得很順利。當天,李言崢便不由分說地把她放在酒店的所有行李打包,一并搬回了家里。強行同居。段瑤坐在床上,看男人將袖子挽到手肘上方,把衣柜里的大部分空間整理出來,又將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掛進去。她晃了晃穿著兔子拖鞋的小腳,問:“哥哥,有什么我能做的嗎?”“要不,你想想晚上吃什么?”李言崢拿起一條裙子,打量了兩眼,皺起眉頭,“這件怎么這么暴露?”銀灰色的真絲短裙,前面是小V領倒還罷了,后背卻整個鏤空,只用幾條細細的帶子聯接。段瑤細瞧了瞧,解釋道:“這是我三嬸送我的生日禮物,我也覺得有點露,所以偶爾拿來當睡裙穿。”“是嗎?”李言崢忽的笑了笑,轉身朝她走過來,“換上我看看?”段瑤哪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當即拒絕:“我不要。”“我幫你換?”他一邊說,一邊開始動手動腳。段瑤笑著往后躲,被他結結實實壓在了身下。“哥哥!”她羞紅了臉,找出個理由,“我餓了……我們先做飯好不好?”埋頭在她柔軟的胸前深嗅了一口,李言崢依依不舍地起身:“行,吃過飯再繼續。”看來是難逃此劫了。段瑤嘆了口氣,跟著他一起出去逛超市,購買食材。李言崢緊牽著她的手,一刻都不肯放。多年的分離,到底留下了些后遺癥,段瑤能夠感覺到,他心底nongnong的不安全感一直沒有消失。所以,她愿意無條件縱容他的一切行為。不管是合理的,還是過分的,全部來者不拒。“做油燜大蝦好不好?”李言崢問。“好。”段瑤指了指不遠處的冷柜,“哥哥,我去那邊拿兩瓶酸奶。”見那位置處于他的視線范圍之內,李言崢點頭同意。等售貨員稱量的間隙,他不放心地去尋她身影,然后看見她的面前站了個身姿筆挺的男人。那男人面露笑容,正和段瑤搭話。李言崢暗罵一聲,拿起剛稱好的蝦,大步跑了過去。段瑤有些驚訝,竟然會在這里遇到鄭新明。“我家就在這附近住呢,待會兒要不要去家里坐坐?”鄭新明笑道。兩個人畢竟通力合作過一段日子,加上又有那一層親屬關系在,雖然沒有血緣,卻已經比較熟稔。“不了。”段瑤笑著擺擺手,“有一陣子沒見哥哥了,最近好嗎?”“你在叫誰哥哥?”李言崢黑著臉,把她攬進懷里。然后,充滿挑釁意味地看向對面形象氣質都很出色的鄭新明。他以為是陌生人sao擾搭訕,原來竟然是認識的嗎?她怎么那么多哥哥?想到這里,臉色更加難看。段瑤知道他是誤會了,連忙順毛:“哥哥,這是我表哥,鄭新明。”又對鄭新明介紹:“新明哥,這是我的男朋友,李言崢。”說話間已經頗具求生欲地改了稱謂。鄭新明訝異地打量了李言崢好幾眼,然后主動伸出右手:“妹夫,你好。”老爺子正打算幫段瑤相看合適的結婚對象呢,沒想到這邊已經名花有主,看來他得回去說一聲了。李言崢本來強壓著憤怒的表情,此刻努力往溫和有禮的方向調整,顯得有些古怪。他尷尬地咳了咳,和鄭新明握手:“表哥,你好。”所以他這算,提前見家長了嗎?又閑聊了幾句,段瑤和鄭新明揮手道別。她挽住李言崢的臂彎,小心哄他:“哥哥,別生氣了。”李言崢平靜道:“我沒生氣。”然而,晚上,將穿著真絲睡裙的段瑤死死箍在身下,他開始誘哄她喊“老公”。“我……我不喊……”段瑤將臉埋進枕頭里,做鴕鳥狀。李言崢不緊不慢地動作,卻總在最后關頭停下,把她吊在半空中,任她怎么哭叫都不肯手軟。“哥哥……哥哥……”段瑤忍不住,轉過臉主動親他,“給我……”“不給。”雖然已經忍得額角滴汗,李言崢仍然端出冷酷態度,“叫老公才能給。”段瑤臉皮薄,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吃力掙扎:“那我不做了,你放開我……”李言崢垂下眼,看見細膩的雪背上,那幾條細細的帶子已經被他和她的汗水打濕,黏黏的緊貼在肌膚上,不由喉結微動,扣緊她的腰,猛地抽弄了兩下。“啊嗚……”段瑤拱起腰背,不由自主地迎合他。李言崢又停了。他捏了捏她通紅的耳朵:“這么熱情?還好意思說不做?”段瑤憤憤地瞪著他,卻不知道她這副嬌嗔的模樣,更加激發了男人想要狠狠欺負她的欲望。將手指移到她嘴邊,細細摩挲觸感極好的唇瓣,他威脅道:“瑤瑤,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如果不叫,信不信我真的做到明天早上?”見識過他真正實力的段瑤寒毛直豎。她知道,他不是說著玩的。無奈之下,只好把臉面拋到一旁,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出那兩個字,讓他得了逞。然后,他心滿意足地親了親她的臉:“瑤瑤真乖,哥哥這就給你。”半個小時后,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段瑤精疲力竭昏睡過去。記憶里的最后一個片段,是他把她抱到浴缸里,用溫度適宜的熱水幫她清理身體。第二天上午,睜開眼睛,段瑤無意識地動了動被他握在掌中的手。然后發現有什么異樣。她和他的無名指上,戴了一對款式相同的戒指。鉑金打造的指環,頂上各鑲嵌了一枚純凈無瑕的藍寶石。李言崢睜開眼睛,看見她懵懂的表情,勾起唇角:“本來打算等事業有點起色,再正式向你求婚的,可是昨天晚上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先讓你戴上戒指比較放心,儀式以后再補。”他已經不滿足于做她的哥哥。他必須是她的獨一無二。番外六:遺憾與完滿這天夜里,李言崢做了一個夢。夢中,他站在林間小道上,兩邊種滿了高大的櫻花樹,粉白花瓣盛放在枝頭,偶有一陣微風吹過,立刻落下漫天花雨,美不勝收。冥冥中似有神靈指引,他向前方邁動腳步。拐過第一個轉角,視野中出現一個穿著粉紅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女孩子不過四五歲的年紀,粉雕玉琢,細軟的長發在頭頂盤成兩個包包頭,一雙杏眼大大的,含著淚水,卻拼命忍著不掉下來。李言崢若有所覺,一步步走近她,半蹲下身子,柔聲問:“小meimei,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半步,仔細觀察他的臉色,判斷出他好像沒有什么惡意,這才細聲細氣回答:“我叫段瑤。”她茫然地左右看了看,鼓起勇氣向他求助:“大哥哥,我和爸爸mama過來參加櫻花節,不小心走散了,你可以送我回去嗎?”一聲奶聲奶氣的“大哥哥”,幾乎叫酥了李言崢的骨頭。已經知道這是在夢里,貪婪地望著段瑤小時候的模樣,他的聲音越發溫柔:“好,哥哥送你回去。”然而,他故意繞開了段瑤描述的地點,向著相反的地方而去。不多時,走到人流聚集之處,道路的兩旁,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攤位,有賣玩具的,也有賣各式各樣小吃的。段瑤人小腿短,跟得吃力,弱弱地道:“大哥哥,我的腳好痛,走不動了……”這話正中李言崢下懷。他假模假式地和她商量:“這可怎么辦?要不……哥哥抱你?”見她有些猶豫,他再接再厲:“哥哥抱著你可以走得快一點,這樣就能早點找到你家人,你說對不對?”段瑤不疑有他,對他伸出白白軟軟的一雙手。把嬌小的女童毫不費力抱在手中,李言崢繼續誘哄她:“瑤瑤,摟著哥哥的脖子好不好?哥哥怕抱不穩,把你摔下去。”段瑤依賴地摟住他,乖巧道:“大哥哥你人真好。”李言崢把不要臉的精神發揮到極致:“那你親哥哥一下好不好?”段瑤迷茫地看向他,面露疑惑:“可是……爸爸說不能隨便和別人親親……”李言崢一本正經:“你爸爸說的沒錯,嘴唇是不可以隨便親的,但臉可以。”說著,已經把棱角分明的側臉湊了過去。女孩子遲疑著,蜻蜓點水地蹭了蹭他的臉。李言崢陰謀得逞,滿意地笑了:“瑤瑤真乖。”看見女孩子的目光被五顏六色的糖果吸引,他問:“瑤瑤想吃嗎?”說著,已經走到攤位旁邊,拿起一個小兔子形狀的棒棒糖。段瑤克制著期盼,紅著臉搖頭拒絕:“我……我沒帶錢……”她這副模樣,和長大后害羞的樣子,如出一轍。李言崢看得心頭一熱,笑道:“沒關系,哥哥給你買。”然后將手探進口袋里,臉色僵了僵。他也沒帶錢。最終,攤位老板看段瑤可愛,慷慨地把糖果送給了她。伸出粉嫩的舌頭,心滿意足地舔著棒棒糖,段瑤和這位好心的大哥哥漸漸熟悉起來:“大哥哥,我們還有多久才到啊?我記得我剛才沒走這么遠的。”李言崢裝傻:“唔,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也有點迷路了。”段瑤有些著急,又不好催促他,只能善解人意地道:“沒關系,大哥哥,我們一起慢慢找。”天色漸晚,人群逐漸散去。李言崢終于開始帶著她往正確的方向走。偷得這半日歡愉,已經足夠。即使知道這只是個夢,他也不愿讓她孤身一人處于危險之中。“瑤瑤,幾年之后,你會遇見你的另一半,你們或許會短暫分離,但我希望你能記住,到最后,總會團聚。”他開始說她聽不懂的話。段瑤懵懵懂懂問他:“為什么要分離啊?”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喜歡就應該在一起,不喜歡才會分開。李言崢心間酸澀,強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因為那個人太弱小,以當時的力量,保護不了最心愛的人。”這件事,是他畢生的遺憾。段瑤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又高興起來:“總而言之,只要最后可以在一起,已經很好啦!”就像童話里說的,王子和公主歷盡千辛萬苦,最后總會過上美滿的生活。遠遠看見一對焦急的夫婦迎過來,李言崢把段瑤放回地上,然后再度蹲下,神色認真:“瑤瑤,比起這個,我更希望你記得,沒有任何人,值得你糟蹋自己的健康。即使在很漫長的歲月里,只有你一個人,即使那樣的日子特別難熬,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好嗎?”重新在一起之后,段瑤的身體,成了他最大的心病。多年郁結于心,依賴安眠藥物成癮,氣血不足,痛經宮寒,林林總總,不一而足。這也導致了他現在,已經把幫她調理身子,當成了比奮斗事業更加重要的事。這段話,小小的段瑤一點也沒聽懂。對著他禮貌地揮手道別,她投入了父母的懷抱。眼前這溫馨和睦的一家,和櫻花爛漫的背景,漸漸變得模糊,終成一片昏暗。李言崢從夢境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去摸身邊,卻摸了個空。他騰的一下坐起身來,心慌難抑地大喊:“瑤瑤!瑤瑤!”穿著男式襯衣的段瑤聞聲跑進來:“哥哥,我在這里。”李言崢猛地松了一口氣,赤著腳踩到地上,撲過去抱緊她,問:“你在干什么?”“我……”貼著男人赤裸胸膛的臉忽然有些紅,“我想給你做早飯,可是……雞蛋好像被我煎糊了……”她努力了,真的。李言崢抬手去解她嚴嚴實實扣到領間的紐扣:“我不吃雞蛋,只想吃你……”又夸獎她:“穿成這樣,可真好看……”段瑤的臉越發guntang,忙不迭地往后退,毫無威脅力地瞪他,跺了跺腳:“哥哥!”“哎!”李言崢響亮答應,又貼過去,把她凌空抱起,往床邊走。沉進她身體里的時候,他想,要不然找時間悄悄做個結扎手術吧。他可舍不得讓她受生孩子那樣的苦。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如何小心謹慎都不為過,怎么能冒踏進鬼門關的風險?血脈什么的,他并不看重。能讓她長長久久同他在一起,直到暮雪白頭,已是想也不敢想的完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