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就在溫泉邊上，打開廂門就可以看得到。

寬敞的屋子里冷氣很足，服務生們端上來一道道精致的餐食，椰汁是最后上的，透明的廣口瓶旁邊還配了一小盞類似于椰子凍的東西。

那個盞看起來小，實際里面更小，盞底是有弧度頂起來的，椰子凍也只有一小口。

錦笙要的白水并沒有上，苗卉斥責了一通服務生，又端著笑臉給錦笙倒了一杯椰汁，把那個小盞里的東西也一起倒了進去，和錦笙解釋道，“這個是椰子凍，加進去特別好喝，你看，嫩到加進去就化了呢?！?/br>
中年男人在苗卉說話間穿插了幾個半葷半素的段子，手也開始不老實地蹭過錦笙的胳膊和大腿，她已經開始有點惡心了，為了苗卉才強壓著一直坐到現在。但是菜才剛上，她也不好不給面子地起身就走，只好端起椰汁喝了一口，苗卉說的沒錯，這里的椰子確實和她以往喝過的都不太一樣，甜甜的乳香在唇齒間卷了一圈兒，順著喉管流下去，讓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中年男人叫服務生又上了一盞，之前那個小碗同時被撤走。

“怎么樣呀，笙笙，是不是特別好喝？”苗卉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得更近，語氣殷切，“這里好熱哦，我幫你把衣服解開吧。”

錦笙今天穿的吊帶羽毛流蘇長裙，外面的針織衫進了房間并沒有脫，當下身子軟得厲害，趁意識還沒淪陷推了一把苗卉的手，裙子被椅子勾了一下，自己也被扯了下去，肩膀狠狠撞上了桌角。

“呀！我都沒動你怎么就摔了……”

“滾開，”中年人不耐煩了，推開一旁的苗卉，把錦笙抱到推拉門旁邊，“沒用的東西，把小寶貝弄傷了你怎么賠？我今晚盡不了興你以后就別想要‘零花錢’了！”

苗卉瑟縮了一下，垂下手走到一邊。

男人一身肥油，體力欠佳，這么一折騰就直喘粗氣，歇了一會才拉開通往湯池的門。

池子里熱氣氤氳，香霧環繞，擺了八張做舊的屏風，上頭各畫著姿態紛呈的裸女，肌膚雪白，神態極媚，腰肢擰得裊娜，無端地平添了三分情色的意味。

泡湯自然是要更衣，中年男人想把最好的留在最后享用，一手攬著苗卉進了更衣室，穿著浴袍回來的時候，在門口撞上了神色冷峻的沈眠星兩人。

錦笙被倚著安置在了隔斷門后面，進門是瞧不著的，黎枕霜睨了男人一眼，片刻，拿起錦笙的杯子，低頭一嗅。

苗卉神色慌亂，目光飄忽不定，“你……”

瓷杯輕觸桌面，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黎枕霜由椅上站起，視線轉冷，“你算計她？給她下藥？”

苗卉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沒有，我沒有！你誤會了！”

黎枕霜與她眸光相觸，頓時什么都明白了，身后傳來苗卉的哭聲，凄凄切切的，他懶得理會，只想趕緊找到錦笙。

他拉開門的動作太急，錦笙軟綿綿地倒下，被沈眠星抱起來，她這會兒還處在那杯椰汁的余韻中，瞳孔很黑，但空洞洞的，昏昏沉沉間伏在沈眠星的臂彎里，黑發如瀑，側頸暈紅。

黎枕霜只看了一眼哥哥懷中的人就驟然火起，澧泉高價售賣違禁藥物的事情他聽說過，那藥大多藥性極烈，一旦服用，神智就不再受控，身體屈服于本能，必定會和身邊人發生關系。

苗卉表面看著純良，心里居然打著錦笙的主意，如果得逞了，不說旁的，他恐怕會忍不住殺人。

“現在還有什么可說的？藥不是你下的？那她怎么回事？！”黎枕霜恨極了自己的疏忽，喉嚨里已經隱約有血腥氣，苗卉哭得難看，撲上來要解釋，被他甩到一邊。

中年男人到手的小美人被搶，想發火又對上沈眠星冰冷的眼睛，他抱著錦笙站在一旁，看著黎枕霜把人踢下了湯池。

“道歉。”

男人猝然下水，耳鼻口都進了水，嗆得七竅火辣辣的，房間里回蕩著水聲和苗卉的哭聲，哪能聽清沈眠星說了什么，只一個勁兒的咳嗽呼救。

服務員聽見動靜趕過來，中年男人已經嗆得半昏過去，黎枕霜看著他涕泗橫流的蠢相，只覺得惡心。

錦笙恍惚覺得自己已經要熱得化成水了，被一個微冷的懷抱攏著，耳邊盡是嘈雜的噪音，她勉強睜眼看見沈眠星，嚙破舌尖，guntang的血液裹挾著刺痛換來片刻清明，不甚清楚地吐出一個字，“……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