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1）

    陳如雪沒有等來季川，卻等來了蔣明被害的消息。

    她在季川朋友的住處哭了整整三天三夜，等到第四天的時候，她的眼睛開始發(fā)干并且脹痛，卻干澀得再也淌不出一滴淚來了，她和季川朋友說，她要見季川，今天就要！

    朋友嘴上應(yīng)著說給季川打電話，第一個沒打通之后他就偷偷溜了，但他走得急，忘了給樓下大門上鎖，陳如雪不想再這樣等下去了，她趁機走了。

    當(dāng)初從梁秉權(quán)住處離開的時候她想帶那幾疊現(xiàn)金走的，但要拿那只包的時候保姆正好進(jìn)來，她沒來得及拎走包就抱著孩子匆匆逃走了，她怕再不走，錯過了時機就走不成了。

    還好在拎包之前，她還在自己貼身衣物里偷偷藏了點錢，卡是梁秉權(quán)名下的她帶走也沒什么用，但錢幣又沒寫誰的名字，她當(dāng)然可以拿。

    陳如雪先是去了皇城，遇到人就問季川在哪？

    她運氣好，沒碰上許紅意，碰到的是個新來的服務(wù)生，服務(wù)生不認(rèn)識她，以為她來找季川有事，便和她說季川早去了梁氏做事。

    陳如雪怕梁秉權(quán)發(fā)現(xiàn)她，便窩在梁氏集團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里，她坐在店里那塊巨大的玻璃窗后面，眼睛一動不動地緊盯著梁氏大門。

    季川是開完會才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的，梁秉權(quán)是說要給他放幾天假，但他心里急，和陸夭放縱溫存后的第二天就來公司報道。

    開會的時候梁秉權(quán)冷臉提到了公司賬目不對的事，梁秉權(quán)的臉有多臭，梁言唇邊的笑就要多燦爛，梁言對著梁秉權(quán)意有所指道，您不是招攬了名大將嗎？連進(jìn)了局子都能全身而退，照他這么大的本事，還能查不出賬目的情況？

    梁言說完，看都不看季川一眼，直接拉開椅子離席，梁秉權(quán)氣得臉部肌rou都在打顫。

    季川走出公司，假裝要去便利店買喝的，他給線人回了個電話，線人告訴他，陳如雪吵著要見他，他下樓沒一會的功夫，她人就不見了

    季川緊了緊眉，卻又本能地察覺到周遭異樣，他目光朝前面探去，卻看到電話里跑了的人此刻正在不遠(yuǎn)處死死地盯著他，季川沒再聽電話那頭的解釋，直接就掛了電話。

    他一進(jìn)便利店，陳如雪就緊緊地扯著他的衣袖，像是怕他跑，她問出那句話就要用盡她了全部的力氣一樣，他死了？

    季川不答，沉聲說梁秉權(quán)就在旁邊樓上，這里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陳如雪垂下手，整個人一下子就xiele氣，她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季川不答，她就知道蔣明是真的死了。

    陳如雪忽然跳下坐著的那把高腳椅，跌撞著要往門外沖，季川費了好大力才把她拉回來，他把她拽到便利店外面一處狹窄角落，無論陳如雪怎么罵他打他踢他，他都沒有還手。

    陳如雪發(fā)泄累了，像只破布袋一樣靠在墻壁上，她知道人不是季川殺的，唯一和蔣明有深仇大恨的，是隔壁那棟樓上的人，她剛才沖出去，就是想沖過去和梁秉權(quán)同歸于盡。

    季川見她平靜了些，問她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陳如雪目光堅硬，沒有任何一點潮濕的水分，我要我的孩子！

    季川沒吭聲，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想試圖讓陳如雪心里容易接受點，他說，快了，等扳倒梁秉權(quán)，孩子就能回來了。

    陳如雪沒之前那么好糊弄了，她直截了當(dāng)?shù)胤磫枺且鹊绞裁磿r候？

    季川沒瞞著她，我們一直找不到你說的那份人員名單，我只能先從梁秉權(quán)這下手，看能不能找到梁氏違法的證據(jù)。

    陳如雪沒再問下去了，她知道季川能告訴的都告訴她了，她走的時候，拒絕了季川要為她再找一所新住處的好意，愛人死了，孩子也不在身邊，她孤身一人，因為再也沒有什么好失去的，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她想到她之前在榕城還有幾個認(rèn)識的姐妹，她迫不及待，想去找找她們看。

    兩人分開時季川給了她自己的號碼和地址，讓她有事務(wù)必聯(lián)系他，陳如雪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