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初雪
今年的京城比以往更早地迎來初雪,皚皚的雪花輕飄飄落下來,給大地萬物裹上一層白水晶。 紅磚綠瓦的一座北京四合院內,今日格外熱鬧。賀家老太太孫華過壽,她不喜聚會大辦,但家庭聚餐自是不能少,小一輩們紛紛推開工作趕回來,賀行洲和程嘉卉也被一個電話叫了過來。 程嘉卉別的不說,大小姐的禮數肯定差不了。一進屋就親切地到走到孫華身邊,把手里早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 老太太是個文雅人,平常就好一些字畫和古玉,程嘉卉一早就托懂行的朋友給自己淘來這副畫,她可是花了大價錢。 你有心了,快和小洲坐下吧。 與程嘉卉的熱情相比,孫華對這個孫媳的態度顯得有些淡淡,她可還對他們兩口子結婚前鬧的狗血耿耿于懷,前陣子遛彎兒又聽別的老太太提起造假一事,心里更是堵著一塊石頭,他們這大門大戶最忌諱的就是丑事外揚,落人口舌。 小洲啊,你爺爺和你爸都在南屋呢,你先去把他們叫過來,等你三叔他們過來再開飯。孫華有意緩和爺孫倆的矛盾,拍了拍賀行洲,讓他主動去遞個臺階,待會兒記得態度好點。 其實說來,爺孫倆這矛盾也怪老爺子的犟脾氣,年輕人愛玩兒不是很正常,不想要孩子就不要,至于發那么大火。 還是老了啊,越發享受兒女繞膝的天倫。 一頓飯的時間,屋外已經飄起鵝毛大雪,院里落下略厚的一層白。 想來南城是沒有這樣的雪的。 雪天路滑,交通有點堵塞,賀行洲驅車到京大時,天色已經有些晚。在車上沒等多久,透過窗戶就看到了遠遠一抹身影。 你當,你剛電話里說要去哪?外面這么大雪,陳湉被賀行洲一個電話喊出來,凍得嘴巴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去看雪。賀行洲幫陳湉系上安全帶,回道。 雪?這外面不都是嗎? 不一樣。 陳湉不理解他偶爾的無厘頭,但這次,隨著車子往京郊駛去,她隱約覺出點不同。 這是京城初雪,是個浪漫的日子,但他們之間不需要浪漫的。 到了,下車吧。 男人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依舊紳士地為她解開安全帶。 陳湉來的路上不是沒有好奇這里的雪有何不同,只是親眼見到方體會到男人口中的不同。 眼前一幢半山別墅映入眼簾,一條鵝卵小道通向別墅背面,小路兩旁竟栽滿了紅色玫瑰,而且是盛開的。 白茫茫一片雪中,株株紅玫瑰肆意綻放著,炙熱的紅叫人挪不開眼,冬的寂寥與夏的熱烈相撞。 陳湉一時震撼無話,抬眸看向男人漆黑柔和的眼睛,這是? 賀行洲沒有回答她,拉住陳湉的手,撐著傘帶她沿小路往后面走去,直到眼前出現一個亭子,賀行洲才松開她的手。 亭子位于半山腰,從這里一眼望去,半個城區盡收眼底,柳絮般的雪花簌簌落下,遮住樹頭,掩住村落,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壯麗雪景,是與大自然融于一體的初雪。 下雪的時候該逛故宮嘛,哪有人來山上看雪的,凍死了。陳湉壓下心里升起的那絲異樣情緒,搓著手哈了哈氣說道。 只是她真該克制住嘴角,那抹上揚的弧度實在明顯。 晌午在賀家冷淡的眉眼此刻滿是柔和,賀行洲握住她凍紅的手放到嘴邊幫她呼氣取暖,寬厚的手掌緊緊包裹住那雙柔軟,像是對待珍寶。 只要他想,他真的會是讓人著迷的存在。 一切都快要結束了,或許,她可以放縱一下,就現在。 帶著涼意的薄唇壓上男人的唇瓣,印上一抹輕吻,唇退離開時,男人一把箍住她的腰,將她按到自己懷里,急切又纏綿的吻落下來。 漫天大雪,他們在這四下無人的亭子里動情擁吻,鼻息間的呼吸彼此交纏,伴著情欲,絲絲愛意交織于中,難舍難分。 終是設局之人動了情,清醒之人入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