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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摸了摸下唇的齒印,聽見身后傳來的雨灑聲愣了會兒,才轉身去廚房簡單清洗去。宋瀲推了許逸沁在端午她生日時就約她去新開游樂場的事,趁她變臉色之前就說出是因為要回Y市,許逸沁一臉泄氣,知道也沒辦法,但仍掙扎著可憐巴巴道:“你回來后我們再去啊。”宋瀲搖搖頭:“這次我爸跟我一起去,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難不成你們還去Y市避暑休假去不成?”Y市環山,逢夏氣候較清涼些,許逸沁順嘴說道。宋瀲筆下的演算草稿卻忽然亂了起來,她隨意抽出一張草稿紙蓋住,回她道:“快高三了,就是回去看看。”又似轉移她注意力般亂扯道:“除夕晚上約青漪公園時去接你的那個男生這半年多不是總來約你,你看起來也不討厭他,怎么不跟他去?”許逸沁皺了皺眉:“他啊,跟顧澤桓關系好得怎么看起來也跟他一個脾性。”宋瀲被她勾起興趣:“又什么脾性了?”“不轉彎,死心眼。”宋瀲被水一口噎住,許逸沁又自顧說道,“撞死在南墻上也不會回頭的那種,芳草那么多要是我早就換一棵了。”宋瀲點了點似作贊同,神情認真斟酌道:“阿沁,你是沒有過執念的人,求之不得這個詞與你天生不符,喜歡上了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碰壁或是厭棄了也是與它們好聚好散,你所愛的事物那么多,總是能以這樣和睦的方式遇見和分別,因為有那么多所愛才不需要執念啊,這怎么也算是一件幸事了。”許逸沁愣住,向來是她作分析,如今被宋瀲一語道破,像是換了角度般重新審視得一新世界樣,自詡的超脫不過是各自處世不同造成的錯覺,許逸沁心有戚戚:“是我狹隘了,其實哪有什么差,我不過擅長求之不得這一步來之前就先放棄了,你看我爸逼我達到的成績我就是有自知之明。”宋瀲被她的插科打諢惹笑,一時認真氣氛清掃得蕩然無存。許逸沁自己也樂了,嬉笑間隨口說道:“不過啊阿瀲,就像前年去靂山寺里那次,你雖然看起來跟我一樣無所求的樣子,可我總覺得啊,你跟顧澤桓才是一類人。”七月底宋晏與老張說要離開H市幾天,其他的要他自己多照看一下。老張先是一口答應,又忽然面色略顯怪異,吞吞吐吐終是道:“宋晏你到底是不是遇上什么新人了?岳嵐的事你不愛提,分開得倉促我到現在沒看懂,現在又是出去一段時間,還有你最近……”宋晏淡淡瞥他一眼,打斷道:“是去趟Y市。”老張一聽有些訕訕,本來就是趁機問出來的,這下被他一堵一解釋,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來,見宋晏眼神也知道自己多言了,最后卻耐不住又粗著嗓子絮叨道:“宋晏你也別嫌我,我倆這么多年抵上我多說這幾句,我瞧著你是不適合婚姻這勞什子鎖頭,但能見你有人伴著我總是高興些的,再說小宋長大了也要離開你,可那些要是都叫你不開心,當然應該去尋開心的事,別的都是虛的,你自己舒服明白才好。”老張見宋晏半垂著眉宇,低聲對他應道:“嗯,我清楚。”才哈哈笑道:“你當然比我弄得清楚,我就是嘴碎點,但這話估計也就我跟你說說了,你明白歸明白,不是總還需要我點破么?”接著又自顧自道:“最近聽說王知詠對岳嵐又窮追猛打的,嘿,倒還真是個癡情玩意?”宋晏卻沒再應他話。八月初宋瀲放假后第三天一早兩人離開H市,因為這次是同去,宋晏選擇了自駕西行,緊趕慢趕過幾個省市,入了夜才下高速,到宋瀲外婆舊居小區時已經近九點,一整天兩人在路上服務區隨便對付了兩餐,到時又餓了。平時花費委托遠房親戚幫忙照看,故宋瀲與宋晏開門進去后對著幾年未來過的屋子并沒有覺得特別荒頹,家具淺淺蒙了層灰,一切只是稍顯褪色陳舊,窗戶留了小縫,還好不憋悶。宋瀲路上吃不下,現在餓得更厲害,進屋后還沒坐下就要出去買東西吃,宋晏叮囑她別跑遠了才讓她出門。雖然又隔了兩年,附近的街道宋瀲比宋晏還是熟悉得多,街口的小賣店和水果攤,拐彎處的糧油店,時間沒有給這個城市留下太多痕跡,宋瀲幾乎循著大致的舊記憶就能如童年時在這處街區暢游。宋瀲回去時,宋晏開了窗已經把客廳房間粗略擦拭了一遍了,連自帶的床被也鋪好,還找出了角落里的舊電扇,夏日的汗跡最是鮮活醒目,剛才常年無人的空落隨著陳灰一齊被掃卻。拎著買的塑料袋子進了廚房,這里宋晏還沒來得及顧上,宋瀲清刷了鍋碗,開了灶上的老式煤氣,打了一下便燃了,親熟得像主人家剛出去買了菜回來。時間太晚,宋瀲就買了掛面跟雞蛋,佐料都只有一袋鹽,連唯一的黃瓜都是問糧油店老板討的,清湯寡水的兩碗端出去時,就搶占先機對宋晏道:“就這些了,不然就是泡面待遇了。”宋晏對這簡陋的夜宵無甚反應,拿了筷子把一碗都吃盡了,末了說道:“那我還要謝謝一下對街那家賣辣醬的關得早。”宋瀲想到他曾被那家老店的辣醬坑害的往事,不禁壞笑道:“你要是喜歡,我天天給你煮這樣的清水掛面。”絲毫不提他對辣醬退避的模樣。宋晏卻真的有些頭疼這段時間的吃食,宋瀲見他皺眉又不忍心了:“哪有那么難,你不愛吃,我們自己買了菜燒,這次我絕不拿那種辣醬逗你了。”說完卻又是憋笑模樣,兩人都想起宋瀲七歲那年干的壞事。那時宋瀲隨宋晏移居H市已經兩年,小小年紀口味卻掰不回來,卻也只能隨著宋晏的習慣飲食,那年兩人一同回Y市,宋瀲便偷了外婆柜里從那家老店買來的辣醬摻合在專門給宋晏做的菜里,因為那道是莧菜,湯色掩蓋住了辣醬的顏色,宋晏不察,吃了一口才發覺,辣得立馬去了廚房漱口。宋瀲也是如此時般埋飯憋笑,外婆一看便明了,拿了筷子的另一端佯裝敲打她腦袋幾下,又是氣卻又有些落心,落心他們父女可到如此作弄的地步,可她卻也不知這是宋瀲唯一一次這樣對宋晏,戲弄下親密僅此一次。飯后疲累,各自匆匆清洗就準備去睡了。宋瀲小時宋晏每每來這,宋瀲都是與外婆同睡,那間宋瀲偶居的副臥就讓給宋晏暫住,今晚宋晏依舊鋪了兩個臥室的床被,宋瀲站在外婆主臥的門口望著床上整齊的床單被褥,扯了幾下還有些濕的頭發,拿了枕頭就關門就進了副臥。宋晏關了燈,摸黑進屋時才借著窗外的暗光看清床上已經有一個人,他看主臥門關著以為宋瀲都睡下了,一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