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明日便要腫起來。”

明鸞聽是溫泉湯池，眼睛一亮：“那自然好。如今天氣寒冷，溫泉最解困乏。”

擎蒼一旁打量她模樣謹(jǐn)慎，眼眸子顧盼生輝，一副得志樣子。便亦不說破，撩袍起身，打了簾子出去。

此第三進(jìn)院子叫做“太虛幻境”，分作十七八個(gè)小院落，特給客人們留宿擺宴所用。這一處私院最僻靜安逸，此時(shí)戒備森嚴(yán)，絕無外人打擾。

幾個(gè)稚小的侍女前來替明鸞更衣，便扶著人往溫泉湯池去了。

一排茂密的修竹背后，青白磐石之中一方寬闊的暖水溫泉熱氣升騰。水中沸珠隨著溪流四濺，迎面便是花草香氣和熏人的暖熱。抬頭看天，正能見漆黑天幕與冬日低壓壓的云流過。

皎潔的白綢對襟薄襯裙裹著身子，明鸞探出腳尖兒探了探水，是令人渾身愜意的溫度。便遣退侍女，咕嘟咕嘟吐著泡兒地埋了下去。

四肢百骸都被暖水簇?fù)恚瑴喩硎鎻埖镁d軟舒適。坐了一會兒，覺得身子軟軟地輕柔，開口喊：“來人。”

卻見嵐君一身同色的白綢薄衣，撩開帷幔進(jìn)來了。

“嵐……嵐哥哥？”明鸞看了看，后邊再沒別人。

嵐君噙笑，自顧自踏入湯池之中，坐在明鸞身邊：“不是叫我，你還叫誰？”

熏人如醉的湯熱往身上一撲，明鸞看著嵐君的白綢被溫泉浸濕，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腹，喉嚨動了動：“我叫侍女，我渴了。”

嵐君將手搭在明鸞肩頭，仰頭看天上深邃的蒼穹：“再喊一個(gè)便是，我同你坐會兒。”

“哦……”明鸞隨著嵐君的目光也朝天空望去。

靜謐的深夜如深海不見底，刺骨的夜風(fēng)似乎透不進(jìn)這院落來。朦朧月光之下，黑云舒展著輪廓流淌。驟然簌簌葉響，一抹白絮落在明鸞鼻尖，瞬間便化了。

“下雪了。”明鸞道。

隨即羽毛般白色的雪絮便紛紛落下，好似天地間沉沒的柳絮紛飛。那樹枝、房檐都漸漸沾白，好似等待她的是一個(gè)瓊?cè)A般的世界。

嵐君忽道：“云中雪國有一種小吃，叫做冷淘冰凌，用雪做的。”說著略是比劃，“把雪盛放在琉璃盞中，兌入牛乳、果醬，放入山楂碎末、花生粒與梅子果干。再用湯匙舀著嘗。”

明鸞喜歡這個(gè)：“這個(gè)好，我要吃這個(gè)。”便朗聲喚道，“來人！”

少頃便見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臂撩起帷幔，男人烏黑長發(fā)束攏，白綢薄衣下依稀可見腳踝上的腥紅疤痕。

嵐君：“？？？”

太虛幻境【一】<渴臣(云欺欺)｜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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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幻境【一】

明鸞滿腦子都是那什么冷淘冰凌，一邊比劃一邊道：“替我接一杯新雪，拌上牛乳果醬，梅子、花生還有山楂果碎。”說著，這才看清來人，“首輔大人怎么是你？那你替我尋個(gè)侍女……”

擎蒼倒不介懷，淡淡道：“我去便是。”說著還未踏得進(jìn)來，便放下簾子便出去了。

明鸞伸手接了接空中雪花，剛剛落在掌心就化了：“這是今年第一場雪。”

“雪瑞豐年。”嵐君輕輕圈住明鸞，薄綢下的肌膚緊緊相貼，“來年定是收獲富足的一年。人人吃飽穿暖，年年有余。”

明鸞趴在青磐石上頭看雪，若有所思：“今日來瓊臺，我才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此話怎么說？”

“我本以為娼姐、倌哥這等人，應(yīng)當(dāng)是服帖低微的性子。大曜國雖然開化，但良、賤總歸有別。”明鸞輕聲道，“今日見了那兩位公子，才覺得也的確是標(biāo)致有趣的風(fēng)流人物。”

嵐君眼睛微微一瞇。

明鸞卻繼道：“所以，每個(gè)人都有每個(gè)人的厲害和不容易。”

“你是大曜國的君主，不需要想什么不容易。”

“我小時(shí)候還不是，也沒立儲君的時(shí)候。”明鸞將脖子靠在嵐君的手臂上，腳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蹬水花，“我母后還在，不過封個(gè)公主。那個(gè)時(shí)候便不想現(xiàn)在這些瑣事，成日只關(guān)心著如何玩耍，穿什么衣裳。母后還說我此生唯一要擔(dān)心的，就是選個(gè)什么駙馬。”

嵐君略坐直身子，讓她靠得更舒服些：“那你要選個(gè)什么駙馬？”

明鸞竊竊笑著，小聲附耳道：“我小時(shí)候，想要選我?guī)煾浮Ｋ艽颍瑐€(gè)兒高，還會用彈弓給我射雁子。”

“若是你師父……”嵐君蹙眉，似乎在考量什么，“那便冊個(gè)妃君也罷。”

“如今不行了。”明鸞搖頭，“云中十六州不能沒有他，他下輩子都要駐扎在北境邊關(guān)，九死不悔。”說著，她抬起臉頰，望著越發(fā)大如白幕般的新雪，“公主也有公主的不容易，幾位親王家的姊妹，哪個(gè)不是嫁給了社稷。”

嵐君垂眸：“我小時(shí)候，父親妻妾成群，笙歌調(diào)弄與酒色生意的手段，自幼便要耳濡目染。我那時(shí)候不喜歡錢，覺得那是腌臜污穢的東西。”

“如今喜歡了嗎？”

嵐君偏頭：“若我不是富可敵國，你會冊我做妃君？”

明鸞不回答，自顧自將水中的頭發(fā)撥到肩上：“錢好啊。西天佛祖，也不過黃金鋪地；陰司十殿，也要些楮鏹營求。”

嵐君喜歡她這個(gè)樣子，既任性又渾賴，丹口貝齒哄得人心甘情愿，偏偏心里跟止水的鏡子一樣。那烏黑的發(fā)絲像一個(gè)勾人的彎兒，貼在雪白的脖頸上面，一見便心動。

他正要說什么，卻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

擎蒼如言端著一盞琉璃碗兒裝的甜冰，給她送過來了。

明鸞一看就饞了：“多謝首輔大人。”她挪騰兩寸，撐在粗糲的石階上頭，就著擎蒼修長的手去吃白瓷勺子里的甜山楂。

軟紅的小舌舔著皎潔的雪，紅的山楂、綠的梅子。

擎蒼灰色眸子里的寵溺。

“嘖……”嵐君一看便覺得額角生疼。他撐身過去，攏住明鸞的腰，“好吃嗎？”

明鸞被梅子汁兒酸得瞇眼睛：“好吃。”說著仰頭逐著擎蒼手里的白匙，小舌裹去上頭的雪渣涼涼的。

偏偏擎蒼手中的白匙左右擺動，好似在逗弄她的軟舌一般。

嵐君避開擎蒼的視角，輕輕在水下掐了一把明鸞腰。

“嘶。”明鸞受疼，略一抬臀，便貼在了嵐君發(fā)熱的胯下。

兩個(gè)男人目光相接，似有雷霆萬鈞。

明鸞眼睛還看著琉璃小碗兒里沾著牛乳的果干，抬著眼眸望向擎蒼。擎蒼并指取了一顆，引著明鸞來啄。軟熱的嘴唇貼著手指被她銜走，臨不忘舔掉指腹上的牛乳。

還在回味著嘴里的甜，卻覺臀間擠入一只嵐君手指，帶著滾熱的溫泉池水，隔著白綢衣裙勾畫著私處的輪廓。

明鸞忽然一個(gè)激靈，覺察兩分危險(xiǎn)氣息：“要不……你們先退下？”

“來不及了。”

二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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