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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渴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

分卷閱讀14

    蹙眉。

“她是嫁給大曜國的女人,不是你一人的君主。她視臣民如血脈,待山河如至寶。”擎蒼嘴角漠然一勾,“縱你這一把放肆的業火在帝都燒透,燒的是你君主的土地和子民,最好燒個餓殍遍野、滿地涂炭。讓她傷心了才好,嗯?”

嵐君瞳孔輕輕一縮:“你惡行昭彰,倒敢說這等說辭。”

“那便請拿女帝陛下的詔書,來擒我這惡行昭彰的罪人。”擎蒼闔上眼瞼,“請回罷,嵐君殿下。”

嵐君手握連弩捏得指尖發青,終是慍惱滿心,怒起拉動機括連放得十箭,將首輔府門前的御賜匾額射得百孔千瘡、應聲落地摔得粉碎。

云中十六州【二】<渴臣(云欺欺)|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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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十六州【二】

余簡頎身立在塔樓之巔,手上停著一只雪白的信鴿。白鴿自顧自梳理著肩膀上的羽毛,發出輕微的咕咕聲。

“嵐君殿下還沒回來?”他問身后的侍從。

侍從不敢抬頭,低聲回道:“回侍官大人,嵐君殿下領了數百府衛出城去了。近郊東野去十里地,是擎蒼大人名下的土地。嵐君大人幾日來令人打砸了數處礦產、莊園,還有一應的車馬商鋪。”

“可有傷亡?”

“這卻沒有。”侍從答道,“雖也調動了火油車,但并未燒殺。只是聽說嵐君大人怒起,用鐵箭連弩射落了首輔府的金匾額,落在地上砸了粉碎。那塊兒匾額是先帝親筆御賜……”

余簡沉默少頃,才道:“先帝的歸先帝,女帝的歸女帝。”

侍從便知此事輪不到他置喙,只沉默著埋下頭。

余簡舉目遠眺,整個帝都盡收眼底。遠處北邊的城門小如彈丸,十萬大山如屏。再遠處的峰巒疊嶂,依稀可見山頂的皚皚雪白。一行灰黑的痕跡徐徐蜿蜒自群峰之中出現。

余簡伸手,侍從遞上遠鏡。他抬手對準那灰黑的痕跡凝看,肩膀不自覺地立直起來。

白雪覆蓋的山頂之中,顛簸的山路猶如險峻的白練。鐵甲的馬車自崇山中探出,滿濺血水與泥濘的車輪傾軋過霜雪便留下兩道污穢的痕跡。馬是清一色的赤鬃紅瞳的烈馬,身上毛色潤澤,腥可見骨。

全身精鐵玄甲的騎士們手持長戟,面上覆著異獸的面盔,腰間的彎刀污滿rou泥,好似話本傳說中索命的鬼軍。

千人的威嚴軍隊徐徐行軍,戒備森嚴、步調一致,嚴謹得好似木偶泥胎一般。隊伍的最后,烏黑的將車露出了累滿雪絮頂蓋。帳子是褐紅的,細看才能瞧出里頭黑色的羅紋,被上頭凝干的血污覆蓋了本色。

一只手帶著皮革與玄鐵精刃特質的行軍手套,緩緩抬起帷幔的一角,須臾又落下。

車后的腥紅帥旗在雪山之中翻飛淡定,旗上繡制的雪狼一雙眼睛兇狠而通紅。

余簡放下遠鏡,道:“那位大人回來了。”

身后的侍從一個哆嗦,額角便沁出了冷汗:“女帝陛下熱癥還未好全,服、服過藥才睡下……余簡大、大人,咱們可要出城接駕?”

余簡似有顧慮,思忖一番:“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一人去女帝陛下寢殿前候著便是。”

侍從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氣:“是。”

余簡下了塔樓,脫了雪白的暗紋官袍,只穿戴簡單的深衣,徐徐解開頭上束發的皂帶,褪掉鹿皮軟靴。他在閣后揀選了一條三尺長的荊棘藤條,赤足來到明鸞寢殿前白玉石磚鋪成的廣場中央,捧著荊條定定跪下,便一言不發。

余簡平日管理御庭最是服眾,諸人敬仰又懼怕,因他寬嚴相濟且賞罰分明。二來,這位首席侍官大人出身高貴,血統嫡純,性子看似溫和,行事卻十分雷厲風行。平日,若是因為女帝的要事,這位余簡大人出面與朝中權柄遮天的老臣們分庭抗禮,也從未見過他有絲毫退讓。

殿里服侍的婢女、仆從、侍衛見此情況,便知有了不得的事情要發生了,紛紛作鳥獸散去。

兩個時辰之后,余簡依稀聽見了帝都北門鳴放禮炮的聲音。他默默數了數,一共二十一響。

復一個時辰后,天色已經擦黑,他聽見了御庭大門敲響御鐘的聲音。一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下。

當數到最后一下,寢殿的大門轟然推開。

鬼面的玄甲軍魚貫而入,昏黃的燈火映著滿身腥氣的軍隊令這場景看起來如臨地獄。千人在廣場上持戟站定,肅穆威嚴一動不動。

而后,一只紋有狼徽的烏黑軍靴踏入了門檻。

來人戴著夜叉般兇惡的將首頭盔,只能看見下半臉頰的輪廓猶刀刻一般堅毅而鋒利。他身披一件由百條赤色雪狐織的披風,身上還穿著北方雪地常戴的窄袖貂袍。披風的拖尾一片污黑,分不清是雪泥還是rou泥。

男人在余簡面前站定,帶著玄鐵套的手上杵著一支漆黑的沉重手杖。

斥候報:“北境柱國大將軍、玄甲軍統帥、云中十六州領主、大曜國全境守護人、君王之師——重淵大人到。”

余簡沒有抬頭,奉上手中捧著的荊棘藤條:“臣侍奉女帝陛下不力,請重淵大人責罰。”

云中十六州【三】<渴臣(云欺欺)|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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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十六州【三】

重淵抬起手中的黑色權杖,輕輕撥開余簡手中滿是荊棘的藤條,沒有說話。

余簡不再辯白什么,解開素色深衣的的合襟,露出赤裸的背脊,俯身埋首。

“你還不配本將親自責罰。”重淵輕抬手,一個身材高大的副將立時上前。

副將取下余簡手上的荊條,道句:“余簡大人,得罪了。”揚手便是清脆的一鞭,落在余簡赤裸的肩胛之上。[popo屋整理]⒎⒏⑹0.⒐⒐⒏⒐⑸

逆荊帶得血痕遍布,尖刺勾著皮rou一并撕落,霎時鮮血順著脊骨流下。

余簡一聲不吭,眼中凝重的神色卻松散許多,誠道:“多謝重淵大人。”

“那個孽臣卻沒得你這么好的運氣。”重淵手中權杖輕輕點地,“再打。”

副將唯命是從,揮動手中荊條狠狠鞭抽,余簡滿背皆是累累傷痕,偏是沉默并無一聲痛哼。只有荊條落地的脆響,在白玉地磚的廣場上回蕩。

忽然寢殿的大門被人推開,吱嘎一聲。

明鸞還穿著素白的睡衣,肩上披著一件兒櫻色的披風,探出腦袋來。

她顯然是被藤條擊打的聲音驚動,頭發未來得及梳妝,如緞子一般披在肩頭,腳上搗著一雙兔絨的鞋。便是定睛一看,明鸞不知是驚詫還是歡喜,迷迷糊糊揉了下眼睛,軟糯地喚了聲:“師父——”

重淵朝明鸞看去,手中權杖狠狠杵在白玉地磚之上,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