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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失蹤了,他的敵人和追隨者們會以為他又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里籌劃著一場翻云覆雨的陰謀。對于他們來說,他太強大了,強大到所有人都選擇性的忘記他其實也是一個人,一個會生病,會衰老,會死的人。而他的家人呢?他們大概會慶幸吧!慶幸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防備他了。不,也許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一個人例外,那個叫程萌的小姑娘,如果他失蹤了,她會怎么有樣呢?會哭嗎?肯定會,溫然想,他從來沒見過那么能哭的小姑娘。還記得那次他因為她的痛哭差點直接動手殺人。如果他死了,那兩個男人一定會出現吧!他又想,那個小的還好,雖然幼稚了點,但是對小姑娘的心思不假。那個大的,想到魏繼海的時候溫然眉頭皺了起來,那個人是個徹徹底底的花花公子,程萌不要上他的當才好。可是女人似乎都很喜歡這樣的男人不是嗎?想到這,溫然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陣酸澀開始翻涌到心頭,他伸出手攥緊胸口處的衣服,心又一次揪疼的難受。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撞擊的后遺癥,或者是這無邊的黑暗讓他格外無助,又或者只是單純吸入了過多的煙塵的緣故,溫然覺得自己的心思開始飄遠了。羅家是個在古時候可以稱作名門望族的家族。家族里規矩繁多,所有的羅氏子孫必須遵從“五常八德”。五常是“仁義禮智信”,八德為“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孩子們從小就被這樣教育著。除了遵循這些之外,還有著嚴格的等級制度,也就是嫡庶尊卑分明。曾幾何時,他以身為羅家嫡脈為榮。因為至少在10歲之前,他擁有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一切,他曾經是家族里人人羨慕的對象,高貴的出身,聰明的頭腦,還有呵護著他的親人。直到他10歲那年春節。他清楚的記得,那天的華盛頓下著大雪,母親還有伯母們一起置辦著年夜飯,孩子們在院子里打雪仗。這時爺爺、兩位伯父和父親卻是面如死灰一般的回到了家中,孩子們被命令上樓,而從小調皮的他卻偷偷躲在了餐桌下偷聽大人們的講話。他們說,羅氏研究所其實是借助美國力量為中國服務的一家研究機構,現在研究所的一項研究被兩個國家同時看中,家里的男人們決定,帶著研究資料和家人偷渡回國。但是,美國不會放他們走,他們必須麻痹他們,所以必須留下一個孩子作為麻痹他們的誘餌。而他就是那個誘餌,他不想留下,他想跟著家人一起離開,然而當他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抱著最疼愛他的爺爺哭求著,慈愛的爺爺卻十分嚴厲的告訴他,他是羅家嫡長子嫡長孫,在享受家族帶給他的榮譽的同時,必須擔起在關鍵時刻為羅家做出犧牲的擔子。溫然從沒有一刻這樣恨自己的身份,恨這個該死的家族規矩。于是他一個10歲的孩子,就這樣被自己摯愛的親人作為人質送進了美國國防部。剛開始他的日子還是不錯的,這些美國人甚至還專門找來了老師給他上課,然而,突然有一天,他被粗魯的拉出了屋子,他知道,家人們回國了。所以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那以后他先是被送到了一處秘密的間諜培訓機構,開始跟著那些大人們一起,學習各種間諜技術,每天進行著超乎常人的訓練。可是他自小身體素質就很一般,于是他有了新的用處,他被當做一個實驗體關進了一所不知名的實驗室,每天人們在他的身上打著不知名的藥物,他無時無刻不在被藥物的各種五花八門的反應折磨著,有多少次他想過死,可是內心的倔強讓他不肯向命運低頭,不肯用那么懦弱的方式去逃避,所以他咬著牙堅持了下來。三年后,他遇到了他的師父,他師父那時候只是一個普通的實驗室工作人員,在發現他的神秘力量之后便給他注射了假死藥物,偷梁換柱的將他帶出了實驗室,然后師父開始找人教他催眠術,從那之后的他改名換姓,從一個被家人拋棄的實驗室品變成了人人敬畏甚至懼怕的全球最知名的催眠師Brain(布萊恩,取大腦的意思)。溫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因為他頭開始疼了起來。溫然知道自己應該是一氧化碳中毒了。他學醫,自然知道一氧化碳中毒的人先是出現頭痛,無力,眩暈。隨后就是惡心嘔吐,意識模糊或者昏迷。然后就是深度的昏迷,高熱,肌張力高和陣發性或者強直性痙攣,最后就是多器官功能衰竭引起死亡。到底過了多久他已經不知道了,他只是心里越來越酸,只覺得從小到大除了被家人丟棄的那次,他就沒有這么委屈和不甘心過。現在的他是什么情況?已經從頭疼過度到意識模糊了嗎?為什么他會出現幻聽?為什么會聽到那個叫程萌的小姑娘在喊他的名字?他勾起唇笑了笑,也好呀!至少在他死之前能聽到自己最想聽到的人的聲音,也算上天垂憐他吧!然而,就在這時,他無比清晰的聽到那個聲音竟然在他頭上響起。他聽得出對方的聲音已經沙啞卻還是一刻不停的在喊著他的名字。溫然用力的拍打著身邊的一切,他第一次扔掉了所有的禮數,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了憋在心里多年的渴望:“我在這!帶我走!”世界仿佛瞬間安靜了,就當他絕望的以為剛才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的時候,他頭上開始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后又是一陣起重機的機械轟鳴聲,隨著刺耳的金屬彎曲和石塊碎裂的聲音,一束光線直直的從縫隙里傾瀉而下,如同電影里天堂的投下來的光柱一般。而在這光柱里,一個縈繞著光暈的身影在他的上方伸出了手,那個他最思念的聲音,說出了他20年來無數次只敢在夢里期待的話。“溫然,快出來!我們回家!”然后,他對著那個身影伸出了自己的手,就像小時候在童話故事插圖里看到過的那些無比虔誠的信徒一樣。他們到底是怎么出來的溫然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那漫漫的長路上一直有一雙柔軟的小手堅定攥著他的手,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他耳邊喊著他的名字。直到半個小時后,他才緩緩的清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程萌無比狼狽的樣子,她頭發亂的像個雞窩,白皙的臉上斑駁的點綴著一條一塊的黑色煙灰,嘴唇干裂的流出了血,唯一能看就是那一雙又大又黑的眼睛,此刻正閃著光芒注視著他。可是就是這樣的女孩,在溫然的眼睛里卻是世界上最美的。他艱難的從救護車的床上坐起身,扯掉自己臉上的氧氣面罩,幾乎用盡自己全部力氣將女孩抱在了懷里。“溫然,你先躺下!”程萌被他勒的快喘不上氣了,只好用沙啞的不成樣子的聲音說道:“醫生說你一氧化碳中毒,需要好好休息!”“讓我抱一會兒,我的寶貝!”溫然的聲音也很啞,還有些微不可查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