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越前龍雅
我叫越前龍雅
花灑的水不斷流出,明亮的燈光下整個浴室蒸騰出一片霧氣。正在洗澡的越前龍雅聽到外邊關門的聲音,認定是自己點的外賣送到了,趕緊沖完頭發上的泡沫,隨意擦了擦頭發,再往腰上系上一條浴巾,長腿一跨就出了浴室。 說來也巧,他不愿意和龍馬他們住在一起便在外邊租了個公寓,誰知道隔壁竟然是德川一矢。 今天下午他和小不點弟弟越前龍馬道別后,竟然一路和德川走到了家門口,才發現他是自己的鄰居。雖然上次為了回來拐跑小不點,他中途加入了日本U-17的訓練,不過他和德川一矢也不過照面一二,并不相熟。 想必德川一矢也抱有一樣的想法,索性也就沒有和他多談,越前龍雅一回家就點了份鰻魚飯,雖然在美國有世界各地的美食,但總是覺得家里連飯都更親近。 不過,越前龍雅沒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鰻魚飯,倒是見著了一臉不安坐在沙發上的鈴木山梨。 鈴木山梨這人就是這樣,越是緊張、越是大難臨頭了,她就越是溫溫吞吞的。 她進門后,大概在玄關站了一分鐘,小心翼翼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公寓是非常簡單利落的裝潢:深藍色和白色為主色調,整體沉著又比黑白更跳脫一點;一片式落地窗間隔開陽臺和客廳,陽臺上有一方茶桌和一把搖椅;客廳里的家具都一概是西方生活化的,沙發、茶幾、餐桌,擺設也是趨緊于沒有。 嗯,大概看得出房子的主人是個年輕人,而且性格可能不太活潑。 這樣的人可能不太好相處哎。 鈴木山梨在沙發上坐立難安,趁著房子的主人不在溜走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了,但是現在就離開的話很可能會遇上幸村君。 絕對不行,太尷尬了!鈴木山梨紅著臉使勁搖頭,她已經拼命壓抑自己讓自己不要去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在她十幾年的生命中除了美味食物之外,還沒有如此讓她一想起來就撲通撲通心跳個不停的事情。 鈴木山梨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不聽使喚了,里邊掌管她思維的小東西們一定很不滿意她從小到大無風無浪的生活,貧人咋富一般地,把幸村精市的臉、他嘴唇的觸感、抱起自己的力度,都在她腦海里的放映機上三百六十度循環轟炸,把她打得節節敗退。 現在就算遇到最兇神惡煞的鬼,也比遇上幸村君要幸運得多! 鈴木山梨決定在這間公寓里待二十分鐘再悄悄離開,如果中途被主人發現的話,她就拿出自己一百二十分的誠意來好好解釋一番。 心里規劃了個七七八八,鈴木山梨緊繃著的身體才放松下來,不過這一天折騰下來也確實累得她連頭都不想抬,就聳拉在那里,十足自閉。 然而在越前龍雅這邊,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家里的女孩看上去腦子似乎不太好使,自顧自地捂臉兩次,搖頭三次,臉紅四次,看出她心里場場打戲輪番敲打,越前龍雅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突出一下自己這個主人的存在。 咳咳! 鈴木山梨現在就像一只小兔子,什么響動都可以嚇到她。越前龍雅聲音低沉,冷不丁的咳嗽,卻具有難以形容的威懾力。 鈴木山梨聞聲,抬眼一看,頓時血液倒流沖上天靈蓋,差點背過氣去。 趕緊用雙手嚴嚴實實捂住臉,鈴木山梨大叫:快穿上衣服吧,真差勁啊你! 她完全忘記了一個揣測,就是面前這個男子可能是這間公寓的主人。 越前龍雅眉毛一挑,被這個女孩的話氣得差點笑出聲。 他不介意做個紳士,但也從不一味客氣,必須讓她知道知道,誰才是這里的主人。 他大跨兩步走近鈴木山梨,腰上松松纏著的浴巾無法遮掩這具軀體的精壯,一搭一搭地拍打著他的身體,柔軟的布料沖擊在皮rou之上,也發出一聲聲細微的啪啪聲。在鈴木山梨羞窘的沉默和越前龍雅戲謔的失聲之下,這點響動顯得尤為微妙、且突兀。 兩個人隔得很近,這邊越前龍雅剛想彎下腰去細細審問這矯情女人的身份,豈料到那廂鈴木山梨頃刻間抬起頭來,兩眼間擠出黃鼠狼見到雞的虔誠目光,把做作二字發揮得淋漓盡致,顫巍巍地說道,您......您好。 她這時候已經想起來自己就是個不速之客這件事了。 該怎么挽救呢,要是被人家報警抓走可就糟了。 唉唉,請你務必聽我解釋,我不是壞人! 越前龍雅:哦? 擺明了不信? 鈴木山梨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肚子都抽了起來,又努力在記憶力搜刮著自己陪著mama和閨蜜一起看的各種苦情電視劇里的情節,抽抽噎噎地說:我被一位看上去很可怕的大叔尾隨了,覺得很害怕,所以假裝家就在這棟公寓里,正好看見你的門沒鎖,就想進來躲一下。 鈴木山梨的聲音細細軟軟的,但不像一般少女聲音那樣清甜,反而夾帶著一種拖沓的沙啞,像極了夏天燥熱的風無力地吹過耳邊浮躁慵懶。 越前龍雅鄙夷,這女孩腦子不太對勁,編造的理由簡直惹人嗤笑。 但是,聲音還真是怪勾纏人的。 鈴木山梨說完自己的蹩腳理由后就一直在觀察面前這個男人的反應,他的表情毫無動搖,只是雙手環抱,站在那里盯著自己看,他的目光深深惹得山梨一陣心虛,暗暗咋舌。 兩人僵持不語,鈴木山梨首先打破寂靜無聲的局面:唉唉,那個,你家的紙巾在哪呀? 紙巾?她又想干什么? 越前龍雅感到不解,但想來這也不是什么緊要的事情,大多是這個女孩又想出什么詭異的辯解花招了? 其實自己也沒打算跟她一個小姑娘過不去,不過逗逗她還是很有意思的。 所以,越前龍雅假裝反應遲鈍,演出一個疑惑的表情給鈴木山梨。 鈴木山梨急得快哭了,鼻腔里的那股熱流馬上就要傾斜,她實在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么血腥狼狽。 恍恍惚惚間,她的目光定格在越前龍雅腰間那條純白色的浴巾,她想,這東西看起來那么潔凈柔軟...... 鈴木山梨大腦死機中...... 暗紅色的鼻血被堵在浴巾上,隨著鈴木山梨的動作,星星點點渲染開來。 饒是越前龍雅也被這手cao作驚得瞪大眼睛,直愣愣地望著垂首在自己兩腿之間的女孩。 是,她是有原因才這樣做的,或許是沒有在意這封閉空間的難言隱晦,或許根本無知到愚蠢的地步,才做出這樣暗示意味十足的動作。 越前龍雅咬了咬下唇,強行忍住一種想要逞兇的邪妄。 畢竟剛才一番交鋒,他很清楚,這就是個蠢貨,不是在勾引他的尤物。 天真懵懂如一張白紙的女孩子向來是他最厭棄的。 他稍使氣力,想把浴巾扯回自己手里,不料對方放手更快,害得他一個后仰踉踉蹌蹌倒退幾步。 鈴木山梨奪步而出,恍如逃難的食草動物。 好死不死地在起身那瞬間,她感到自己胸前的校徽似乎勾到了某樣東西。 來不及對他說抱歉了。 逃出去就好了吧。 浴巾和校徽同時脫離主人的身體,鉤織在一塊,在空中沉重地往下墜落。 同一時間,越前龍雅和鈴木山梨的腦海中共同浮現: 她/我死定了! 如果說今天發生的都是鬼故事,鈴木山梨相信自己拍的一定是連續劇,而且前兩集都只是鋪墊而已。 她看見門外神色尷尬的德川一矢,如是想。 回頭,越前龍雅還在整理自己腰上那條在鈴木山梨看來根本什么也遮不了的浴巾,一點也沒有自覺不雅的意思。 指望不上這人來解釋了,鈴木山梨心里翻了一個大白眼。 越前君,上次在U-17的比賽里多多承蒙您的照顧,我母親從國外旅行,給我寄來了一些特色點心。作為鄰居,我特地給你也送來一些,希望以后......比賽愉快。 德川一矢一板一眼地背出社交客套話模板,除了比賽兩個字,他沒一處認同的。 自從這個家伙在U-17比賽前把小不點拐到美國后,他就很難對他沒有意見了,天知道他有多想擁有一個可愛倔強的弟弟呀。 不過,能夠和越前龍雅這樣水準的對手住在一起,他也的確充滿了期待。 只是,他的目光不禁落在了鈴木山梨身上,這個女孩的眼光實在過分炙熱了。 越前龍雅很受歡迎這件事他一點也不意外,不過在這樣的場景之下,他覺得越前龍雅還是比他想象的更不羈了一點。 哎,總之他更擔心龍馬這個小不點了,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啊! 鈴木山梨欲哭無淚,他肯定誤會了! 她那副支支吾吾、百口莫辯、好似被捉jian在床恨不能切腹謝罪的樣子,連越前龍雅這個樂于見到她吃癟的人也看不過去了,帶著三分惡意兩分逗趣在解釋:嘿,這個姑娘是我請的鐘點工。 說完,側目看了看鈴木山梨,補充道:現在缺錢的高中生選擇靠正當勞動賺錢的比選擇去做援交的實在是少太多了,值得鼓勵、值得贊許。 鈴木山梨心中大奏忍字決: 不生氣,我不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不生氣,我不生氣,就當他是大傻逼; 德川一矢目光閃爍,遲疑之后還是選擇不繼續打擾了。 他一走,鈴木山梨緊緊攥住的拳頭才放松下來,手心里已經全是汗了,黏糊糊的差勁感覺包裹著她的全身心。 越前龍雅看見她抬起頭甚是不滿和質詢的倔強眼神,心頭也霎時間來了一把火。 你還有什么不高興的?剛才是誰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用眼神求我向德川解釋的?越前龍雅語氣明顯不善。 鈴木山梨嘴巴一癟:哼,我高興死了,我特、別、樂、意來這里給你當鐘點工。 雖然之前越前龍雅整個人也是極其不友善,但是鈴木山梨都沒有現在這樣感到莫大委屈,而且她說不出來這種委屈具體是什么。 反正,她不喜歡他剛才那種輕佻的解釋。 請問,我來這里做比援交更值得贊許的工作,您付我工錢了嗎?我覺得我比做援交還不如呢。 鈴木山梨剛說出這話,就心里一咯噔,壞了。 果然,她看見越前龍雅臉色都變了,她趕緊埋下頭去,迅速去開門,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但是鈴木山梨這個從來不愛運動的人那里比得上越前龍雅的敏捷度,她的手指還沒摸到門把手,就被一把抱了回去。 越前龍雅一只手從鈴木山梨腰側穿過托住她的肩背,一只手則按住她的頭,手指也隨意插進發絲中,與此同時弓下腰吻上她。 鈴木山梨的尖叫無法溢出,她緊緊咬住的牙關被越前龍雅嫻熟地撬開。 越前龍雅頭發上的水珠順著流到鈴木山梨的臉頰上,濕潤的發梢掃過她的眼角,留下墨綠色的殘影。她用力的掙扎也化成大海的小小波浪,被強有力的懷抱圈在方寸之地里交換彼此氣息。 鈴木山梨被吻得渾身發燙又乏力,然而四周根本沒有什么支撐物,只好雙手攀上越前龍雅的胳膊。 算了算了,這才不是屈服呢,只不過是貼他近一點,才不容易落下去。 一直到越前龍雅覺得自己脖子都酸了,才把剛才在他面前大放厥詞的鈴木山梨松開一點,只是摟著她而已。 此刻鈴木山梨已經融化成一團,大腦缺氧、思緒混亂中的她忽然被新鮮空氣鋪個滿懷,竟然有些詫異的抬起頭望著越前龍雅。 越前龍雅見她臉上酡紅一片,小小的嘴巴微微張開,連眼睛也濕漉漉的,不像天上星星那般明亮,倒像是冬日雨天被霧氣熏糊了的窗戶。 鬼使神差之下,越前龍雅伸出手去摸了摸鈴木山梨臉上那兩篇羞澀紅霞,再移到她的眼睛輪廓也輕輕撫弄,再到頭發,最后手指壓在嘴唇上,細細摩挲。 他想,嗯,果汁軟糖。 鈴木山梨被他摸得羞澀到快要爆炸,眼睛通紅地別過臉去,有些慍怒: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得,這就是個作神。 越前龍雅今晚脾氣磨沒了,直接抱起她走向沙發,再一把將她放入其中。 唉唉,我說我要回家呢!這么晚了,我mama擔心死我了!鈴木山梨又說。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回去你媽還以為你怎么了呢。越前龍雅一邊回應,一邊進廁所拿毛巾。 我現在什么樣子?我就說我被狗咬了。 越前龍雅對于自己被她氣笑了這種事情已經不感到吃驚了,他揚起手上的毛巾,作勢要懟在鈴木山梨的臉上似的。 鈴木山梨趕緊閉眼,妄圖躲開,但是越前龍雅比她更快,擒住她的小身板。 隨后,不是預想中的疼痛,越前龍雅替她擦拭得過分溫柔,簡直像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記住,狗也只喜歡咬胸大腰細腿長的大美女啊。越前龍雅語氣是關不住的不屑。 鈴木山梨立刻回懟:我還只喜歡對別人冷酷無情只對我婉轉柔情有禮貌又優秀的大帥哥呢! 越前龍雅冷笑:餓不餓? 不餓。 冰箱里有塊蛋糕。 要吃! ...... 越前龍雅騎著機車把鈴木山梨送到家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鈴木山梨匆匆和mama解釋一番,就借口好累回了房間。 她躺在床上無法入睡,想起剛才在門口,越前龍雅那副囂張樣子。 我不叫"唉唉",叫越前龍雅。 清冷的月光灑在他冷峻又冶艷的臉龐上,連他呵氣的樣子都帶著一股子失控的引誘。 你的名字? 鈴木山梨冷冷地說:不告訴你。 那就叫你撫子吧。 夠了夠了,我叫鈴木山梨,行了吧? 鈴木山梨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后起來,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翻開日記本,寫: 今天,沒有按照預期去做好吃的點心。 但是,吃到了有一點苦的巧克力和刺激的橘子氣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