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話么？”

不遠處，正在休息的同學(xué)們忽然全部起身。校學(xué)生的學(xué)姐學(xué)長給新生送福利，冰鎮(zhèn)的西瓜汁，祁婉想立刻掛電話。

但有什么好聽的。又不至于顯得自己特別狗腿呢？

祁婉：“早點回來，有機會一起睡覺。”

突然被掛電話的祁辰異一時間蒙了。他莫名其妙，被祁婉調(diào)戲了一句。

小姑娘膽子大了，敢在他面前說葷話了。祁辰異無奈地?fù)u頭，看見面前人一臉驚恐的模樣：“大哥，您真的要動手？二哥說不定只是想回國看看爸媽。”

“不然呢？”祁辰異手指扣起，敲在一張與他臉有三分相似的男人照片上，“這么偷偷摸摸的回國，探親？趕在他有別的動作前，辦好吧。”

反正結(jié)局也是一樣的。祁辰異抬手按了按太陽xue，說今天可以先下班了。

“等等。”

正要離開的人渾身一冷，渾身炸起。恨不得有一條壁虎尾巴可以斷掉逃開，他大氣也不敢出，卻聽見祁辰異似是自問自答地說：“如果我死了，弟弟meimei們是不是很開心？會有人哭嗎？”

他回答真話，今天他可能要死。

祁辰異覺得，在祁家的葬禮上，他的父母都會在場，祁婉肯定也會在。

小姑娘肯定會笑。

然后……再回被窩里偷偷摸摸地哭。

哦，現(xiàn)在不一定是被窩了。說不定是季元懷里。

祁辰異越發(fā)煩躁，重新拿出企劃案的文件開始加班。門口的人進退兩難，小聲問：“大哥，吃夜宵嗎？”

“你自己吃。”

“好！”那人動作流暢嫻熟地往門外走，絕不礙祁辰異的眼。

將門反鎖，祁辰異騰出一只手，給祁婉去了條消息：軍訓(xùn)辛苦，好好吃飯，記得吃藥。

……

祁婉收到祁辰異這條關(guān)心短信，止不住地笑。腦海中那個一直冷冰冰，誰見誰跑，和誰聊天都要掌握主動權(quán)的祁辰異，似乎突然穿上了圍裙。就是家里有嫩黃色小雞仔圖案的那條。

右手鍋鏟，左手藥片，廚房的平底鍋滋滋滋地煎著蛋，熱水壺在煮水。祁辰異就這么走過來，苦口婆心地勸她。再多吃一口吧，再喝一口藥吧。

嘿，她還就不吃了。

祁婉抹去額頭的汗，將吸管戳進自己冰涼的西瓜汁里，遞給聊天火熱的汪淼：“什么話題這么臉紅？你喝吧，這個太涼了，我不能喝的。”

汪淼恨不得抱著祁婉吧唧親一口。半杯西瓜汁進度，汪淼才說：“我們在討論園林班的女同學(xué)，運氣太好了，和攝影專業(yè)的男生靠在一起軍訓(xùn)。能看見季學(xué)長哎！”

汪淼一雙眼睛幾乎冒出星星：“學(xué)院群里都傳瘋了，學(xué)長穿迷彩服超帥的！你看你看，大家都說真人比照片帥，我們要不要也去看看啊？”

“想去就去咯。現(xiàn)在就去。”

季元身材修長，遠看是文質(zhì)彬彬的溫潤模樣，一身肌rou倒是勻稱。線條分明優(yōu)美，眼角眉梢有著丹青的雅，靜坐時有著雕塑般的美感。一張平面的偷拍照片，的確是折損幾分。

再過兩個月的基礎(chǔ)課要畫人體，祁婉決定畫季元，也省得和室友互相瞧著畫。

“啊，我可不行。”汪淼瞬間泄氣，“先不說我擠不擠得進去吧。我和他聊什么啊？我聽說別人都惡補了圍棋知識，我總不能上來就說學(xué)長你好帥，我想要和你合影吧？再說了，現(xiàn)在人家學(xué)長的女朋友在探望呢，我們?nèi)ゲ缓线m。”

祁婉呵呵地笑：“季學(xué)長的女朋友探望軍訓(xùn)？他哪個女朋友啊？”

“就研究生那個。”

汪淼絲毫沒和祁婉開玩笑。祁婉抓起汪淼的手就走。

學(xué)校大，靠湖的那一側(cè)有長長的木架走廊。祁婉走到石雕小圃的時候，就聽見一個撕心裂肺的女聲。

“季元，你就這么無動于衷？我在這里等了你三年！還有之前的那么多年，從初中到現(xiàn)在，我都快要保研了，我就這么讓你討厭？”

汪淼趕緊拉住祁婉，示意她不要出聲。她倆探出半個腦袋，悄咪咪地看。

只見季元一身迷彩服，被一個漂亮學(xué)姐壓在走廊的木柱上，面色冷漠。汪淼看不懂這畫面，有些像電視劇里出軌的渣男，剛剛對妻子甩下離婚協(xié)議，完全不顧妻子歇斯底里的模樣。

可季元滿臉淡然，一絲表情也無，顯得更絕情。

“別鬧了，林靈。你再等多少年，再問多少遍，我的答案都一樣。我不喜歡你，我不會和你談戀愛，你只是一廂情愿。”

原來是林靈。祁婉覺得事情有些復(fù)雜。但她也不擔(dān)心，季元會處理好的。

“可你分明說過，只要不放棄，一定可以感動那個人的！你不也在一廂情愿？為什么就不能看我一眼，我們都可以給彼此一個機會啊！”林靈哭道：“你就不要折磨自己了，好嗎？”

“我從來不覺得我在折磨自己。”

季元被糾纏的煩了，想要脫身離開，他坦白說：“她接受我了，我有女朋友了。”

林靈僵硬片刻，而后，猛地按住季元的肩膀，語氣兇狠又絕望，頗有幾分瘋癲的意味：“那又怎么樣？她有我這么喜歡你嗎？你怎么就能肯定，你們不會分手，她不會厭煩你？說不定她只是喜歡你追了她那么久而已！沒多久就會把你甩了！”

爭吵停止。在汪淼滿臉驚訝說不出話來的時候，祁婉看見季元不再多言，推開林靈走了。

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16.自作多情

祁婉不理季元了。

軍訓(xùn)才開始三天，季元就發(fā)現(xiàn)小姑娘不對勁。

發(fā)消息不回，打電話不接。

祁婉做什么事都認(rèn)真，哪怕不喜歡不愿意，一旦開始就不會分心。可軍訓(xùn)時不讓玩手機，休息的時候也不看消息么？

季元才不相信，祁辰異能對祁婉軍訓(xùn)不聞不問。也不相信祁婉敢不接祁辰異電話。

作為插隊生，季元受關(guān)注，也受歡迎。中午原地解散，大家說說笑笑，自然而然地帶著季元往食堂走。

“你們?nèi)グ伞！奔驹獙⒚弊诱拢ㄈグl(fā)梢的汗水，“我有點事，得去找個人。”

“女朋友哦？”同學(xué)們互相給眼色，十分義氣地拍季元肩膀：“就是上次那個吧？學(xué)長你放心去，下午晚來一會也沒事，我們幫你給教官打掩護。”

季元沒有肯定。神色有一瞬間的茫然：上次林靈來找他的事，傳得那么開了？

季元不熱衷于社交。小時候，他跟父親在老家山里，看書習(xí)字，下棋解悶。偶爾被戴上背簍，穿過大片的竹林，往云霧濃重的深山去挖草根砍樹皮。

小小年紀(jì)就被養(yǎng)成個平淡如水的性子。若不是后來多了個祁婉，季元有了些許追求動力，終于會像正常小男孩似的有小動作，他母親非跟他爹拼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