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光明與希望
6.4 光明與希望
這一天晚上，嘉兒沒有回老房子，似乎還處在白天差一點失去我的害怕中 她脫下了外套疊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躺在我的右側，那個從來都屬于她的位置 因為左半身的傷，我只能側臥著，剛好對上了面向我側著身的嘉兒 她似乎也睡不著，透過月光，我可以看到她那雙同樣也落在我臉上的眼睛 我忍不住伸手撫摸著嘉兒的臉，這一次，新年的第一天，我終于觸碰到她了 煙花雖然因為爆炸取消了，我和她依舊沒能看到，但是我們還有很多個未來可以一起跨年看煙花 嘉兒覆上了我激動的忍不住在微微發抖的手，輕聲問道，怎么了？ 嘉兒，你為什么會回東京？ 你不是知道嗎？，嘉兒有些驚訝，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再提這一件事 可是我想聽你說，我想我知道的不一定是事情的全部 在我和嘉兒剛剛結婚的那些日子里，因為工作的繁忙，而我又過于的自信，我覺得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嘉兒了，我從來沒有好好的問過她的想法 現在，我想知道更多的嘉兒 我還想知道你是什么時候發現喜歡我的，你不是失憶了嗎？ 五年前我還在醫院的時候就知道啦，嘉兒嘆了一口氣，看著我瞪大的眼睛，回憶了起來 我剛在醫院醒來的時候，身邊只有哥哥嫂嫂，沒有手機和外面聯絡，也不知道可以聯絡誰，更沒有其他認識的人，但不知道為什么，我每天都很希望從哥哥的口中聽到你的名字，聽到哥哥說你有關心我，那時候我想，我應該是已經喜歡上你了 原來嘉兒國小的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 我張大了嘴巴，對、對不起嘉兒，那時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還記得喜歡我，我以為嘉兒最不需要的就是我的關心，那為什么你出院的時候不回來找我？ 我那時候情緒還不太穩定，哥哥應該也告訴你了，我有得過一陣子的抑郁癥，要先好好治療，還有，嘉兒抿著嘴，皺起了眉頭，我知道嘉兒正在陷入一段痛苦的回憶，心疼的握住嘉兒的手，后來我實在等不到你的聯絡，就忍不住拿哥哥給我新買的手機去搜索了你的名字，在社交媒體數碼寶貝大冒險火爆連載的新聞里，我看到了你的照片，左手的無名指上帶著戒指，我才知道原來你已經結婚了 嘉兒被我握在左手掌心的手指，婆娑著我無名指的戒指，直到去年七月份，我看到了你們的直播，我才知道你的妻子在阿望出生的時候就離開了，看到你滿臉的憂傷，我當時就決定，也許你還忘不了你的妻子，但是我可以用朋友的身份守著你，我希望你可以重新振作起來，哪怕最后站在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不是我，也不能是我 我從沒有想到即使嘉兒失去了和我相愛的記憶，對我的愛也沒有減少一分，我忍不住吻住了嘉兒，久久才放開，那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我喜歡你的？ 從我回來的第一天 那么早？，我驚呼出了聲 不對，那時候我只是覺得你是不是還記得與我的那段情，你知道我在美國炸過哥哥家的廚房，哥哥告訴了你那么多我的糗事，就只告訴了你，明明你五年來都沒有聯系過我，我就覺得你是不是也有那么一點點喜歡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刻意忽略了嘉兒心中張冠李戴了的記憶，她應該并不記得她也曾經炸過老房子的廚房 只是后來，我聽到你談起你的妻子時語氣里充滿了悲傷，我想我應該是想多了 我終于明白那天嘉兒為什么要讓我向前看，她以為我放不下對另外一個女人的依戀 嘉兒一直在用她的方式照顧我的生活，為我打氣 那你是什么時候確定我喜歡你的 第一次去你們家吃飯的時候，我那天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相冊，你還記得我們交往的第一天，那么久了，你還記得 所以你就開始躲著我？，我負氣的捏了捏嘉兒的臉蛋，看著嘉兒不解的眼神，又開口道，小楓都告訴我了，你只有一三五要上輔導課，你卻在周二周四的時候騙我你要上課 嘉兒吐了吐舌頭，那時候我覺得我配不上你嘛，不想你喜歡我 但是你后來還是愿意見我了，還騙我你的兼職已經結束了 那時候我覺得，你應該還是不喜歡我，我以為是我猜錯了嘛，再說了那時候你確實需要有人幫忙帶孩子，嘉兒似乎看到我皺起的眉頭，抬起了手在我的額頭揉搓著，誰讓那天早晨，你用那么哀傷的眼神看著那盆桔梗花嘛，我又不知道是我國中送給你的那一盆，我只知道阿望告訴我，他的母親最喜歡桔梗花，我哪知道那么巧 國中？ 嘉兒的理解是不是哪里和我產生了分歧 不是國中嗎？我記得我國小的時候把救活的那盆桔梗花帶回家一直養在陽臺，是我國中送給你的吧？ 我以為那天我說漏了嘴，嘉兒應該有所察覺，甚至猜到些什么，我一直在等嘉兒來問我 原來她一直以為我說的是她國小救下的那盆桔梗花，一點不曾懷疑 哦，在嘉兒清澈的眼神中，我只能應了下來，不想破壞我們來之不易的這份溫馨 我當時看你看著桔梗花那么哀傷，以為你還是放不下你的妻子 我當時有憂傷的看著桔梗花嗎？ 我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想起了什么，你有沒有想過，我當時看的并不是桔梗花，而是拿著桔梗花的你，因為我喜歡你，而你卻從來沒有看到喜歡著你的我。所以你就認定我不喜歡你，又敢靠上來了？ 嘉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拉著我的手討好道，阿武，你別生氣嘛 那你現在知道我喜歡你了？，我沒好氣的揉了揉嘉兒的頭發 嘉兒直點頭，然后拉起我帶著戒指的無名指，放在眼前凝視著，我現在知道，也許這個女人你永遠都不會忘記，畢竟她是阿望的母親，但是你現在最愛的人是我，你未來身邊的人也是我，我沒有必要揪著過去，因為我也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將嘉兒正落在我無名指上的手指拉到嘴邊親吻著，輕聲說道，改天我們重新去買一對戒指好不好，我以前送給你的那枚戒指太普通了 普通到你根本就沒有看出這是一對情侶戒指，除非摘下來，只怪我大學時候的審美太直男了 阿武你不需要勉強，嘉兒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臉頰 我只是想有一個新的開始 終于，我將手中戴了近十年的戒指摘下，扔進了床頭的垃圾桶里 以前的這枚戒指我一直戴著，就好像把你帶在我身邊一樣，而現在，你回來了，我可以不用再把自己困在過去懷念你 嗯，好，天不早了，睡吧，嘉兒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閉上了眼睛 我看著眼前的嘉兒，輕嘆了一聲 嘉兒，你什么時候才能向我問起，你放不下的那個妻子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