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我也不是幫你
春深:我也不是幫你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四月初六,蓬萊山圜丘壇,女王陛下領群臣舉行籍田禮祭祀社稷,祈求風調雨順。 白家為簪纓世家,白瑾心幼時曾為女王陛下的伴讀,白家駐守邊疆的大女兒白秋思、二女兒白秋意也是當今太女的伴讀。 因此,白秋夕雖然不成器,但有母親jiejie的蔭庇,也能渾水摸魚一同前往。 白秋夕其實并不怎么愛祭祀典禮,每個祭祀環節雖然有音樂和舞蹈,但看得多了,也無趣得很。 這種場合,白秋夕雖不屑,但也懂得把皮繃緊不惹禍。 娶了李春朝后,她收斂許多,還在準備今年八月的秋試,過了秋試,就是明年二月的春闈,運氣好的話,還能到殿試,好歹某一份差事,也不能真用李春朝的嫁妝過日子。 母親在陪女王陛下寫祝文,白秋夕晚飯吃多了,拿了本在花園里來來回回地走著看。 她剛走到假山邊上,就見到三皇女李鳳眠從拱橋那邊過來。 嘖,不是冤家不聚頭。 白秋夕閃身進假山后,打算避過去。 她又一瞥眼,就見三個穿著華服的貴女,朝拱橋那邊去了。 那三個她認識,都是太女黨的朝臣女兒,白秋夕不喜歡她們,但面子上還過得去,反正她們也不敢招惹白家。 她又往假山后縮了縮,避免被她們三個看到,瞎客套也挺煩的。 本以為就是她們四個擦肩的功夫,然后白秋夕發現她們四個吵上了。 確切地說,是那三個貴女堵住了李鳳眠的路,開始了陰陽怪氣。 白秋夕心里暗罵了她們一句狗仗人勢、紈绔姊妹。 李鳳眠雖為皇女,但并不得寵,雖和二皇女是一父所出,但資質平平,前幾日還惹了女皇陛下厭棄,被斥責了幾句,現如今淪落到和世家女們在文淵閣念書。 而這幾個貴女,仗著高門貴戶,伴讀東宮,還有一個是太女太傅之女,宋婉瑩。 宋婉瑩倒是規規矩矩地沖李鳳眠行了禮,見過三皇女。 一個紅衣女子上上下下打量著李鳳眠,笑道:三皇女勿怪我們不給您讓路,我們三個奉母親之名去找司祝確認祝文,實在是有些急。 另一個黃衣女子也用團扇掩面,笑道:是啊,我們各司其職,不比三皇女您清閑。 李鳳眠確實很清閑,祭祀之事是太女負責,太女黨自然受重用,李鳳眠作為皇女,反倒無所事事,雖說君臣有別,但落魄的皇女還不如得寵的重臣。 李鳳眠也不與她們爭,但作為皇女給她們讓路又實在有失體面,而且那三個擺明了就是欺負她。 紅衣女子是長樂侯府之女林汐夢,母親尊貴自不必說,父親也是宮里出去的皇子,她實在沒把這個三皇女放在眼里,當即準備上前撞開李鳳眠。 三皇女,原來你在這里啊,讓我好找。白秋夕雖然看不慣李鳳眠,但更看不慣那幾個仗勢欺人,最終還是憋不住出來替她解圍。 秋夕?你怎么在這里?林汐夢見了她,立刻換上一張笑臉,親昵地仿若親姐妹,川劇變臉也沒她快。 宋婉瑩和另一黃衣女子也都熱情地和白秋夕打招呼,白家炙手可熱,軍權在握,白瑾心更是陛下跟前得臉,和白秋夕打好關系總沒壞處。 白秋夕端著一張假笑的臉一一應了她們,拉住了李鳳眠和她們道別:jiejie們身兼重任,趕緊去忙吧,我們這些閑人就不耽誤各位jiejie了。 她胡鬧慣了,自謙自貶起來也不像是陰陽怪氣,加上她那張美艷的臉,更多了幾分息事寧人的說服力。 宋婉瑩一行三人也不做糾纏,各自道別離開了。 李鳳眠垂眼去看自己的手腕,那里握著一雙頂好看的手,手指修長,指節分明,掌心也溫暖。 她微微皺眉,但也沒甩開,任由白秋夕抓著自己的手腕,挽著自己的胳膊,走了一段路。 兩個人并肩而走,挨得很近,白秋夕為了故作親昵,幾乎是貼在她的胳膊上,行走間,她綿軟的胸脯也往她胳膊上貼。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她的胸了,李鳳眠微微側開身子,想要和她拉開距離,避開不停鉆入鼻尖兒的女兒香。 誰知白秋夕挽著她,回頭去瞧另外三個人的動靜,這么一動,半只胸脯都貼著她胳膊蹭過去,像是把胸塞到了她胳膊底下,李鳳眠的眉頭皺得更深。 下一瞬,白秋夕倒是自己放開了,后退幾步皺著小臉兒道:你別誤會,你們幾個我誰都不喜歡,今日哪怕不是你,換作其他人,我也會開口的,所以我不是想幫你。 嗯,多謝。李鳳眠沒什么表情地沖她點頭。 李鳳眠目送她離開,注意到假山后掠過的一抹白色衣角,她快走幾步追上了白秋夕,存了投桃報李的心思,擁住她俯身低聲在她耳邊道:你小心些夏岑風。 白秋夕:???啥? 李鳳眠替她撥去不小心掛在發髻上的步搖流蘇,心里暗嘆,這個白秋夕真是沒一點貴女的儀態,走個路金步搖都亂晃亂甩的。 白秋夕:???我們很熟嗎? 雖然這兩人彼此嫌棄,但外人看來,她們確實交情不壞。 李鳳眠撂下這句話,也不再管她,越過她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