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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偷兒團伙,定時會轉移陣地,有時也會再回來。這天,秦采兒認出了那個偷她簪子的人。她又追了出去。小七怕她出事,在后面追她。卻差點跟迎面而來的卓大少,撞了個滿懷。「怎么了?」卓大少問。「少爺……夫人……危險……」小七仍未習慣改口,照樣是少爺、夫人地叫,像以前一樣。上次秦采兒追偷兒,卓大少一把將她拉回,抱在懷里。這一次,他沒動,只是看著秦采兒跑,心有種糾結的感覺。「秦姑娘呢?」陳雙也來了。「她去追小偷……」小七還沒喘完。「糟了,馮狗!」陳雙暗道不妙。馮狗是這里的地痞小偷集團頭子,為人向來卑鄙齷齪。陳雙趕忙去找馮狗。卓大少不知哪跟筋不對,也跟了過去。*****秦采兒見到了馮狗。「還我那支簪子。」「小娘皮,妳可知道我是誰?妳也不是卓家人了,敢找上門,不容易啊。」「我跟你買回來,二十兩。」「妳真當我傻子!我找人看過了,那支簪子少說值兩百兩,真正的和闐白玉跟東海珍珠。就是太值錢了不好賣,東西現在還在我手里。」「兩百兩?」秦采兒吃了ㄧ驚,當時卓大少說二十兩,看來沒說實話。「……那簪子本來就是我的,二十兩不算讓你白忙!」馮狗一想到秦采兒,似乎是鹽幫在罩了,有些猶豫,說:「找上門來,我就讓妳拿回去了,以后我怎么干這行?拿出點誠意吧。」馮狗想著,多要一點錢。「東西在哪?」「拿出來。」等人拿出來后,馮狗把簪子遞給秦采兒。她拿回簪子,仔細端詳一番,確認東西沒錯。秦采兒笑了,誠意嘛。突然,她伸出手,連連抽了自己十多個耳刮子,一下比一下打得更狠。看她嘴角鮮血直流,馮狗也愣住了。這女的這么狠!陳雙跑進去,一把抓住秦采兒的手,不讓她再打。「馮狗,你行啊!給老子記著!」陳雙火大了。「夠了,錢不要了,拿走吧。」陳雙ㄧ來,馮狗真是碰壁了。陳雙拉著秦采兒走出去。*****卓大少到門口,看秦采兒滿臉是血地走出來,手上握著一只白玉珠花簪子。他怔在原地。在揚州養傷時,有人告訴過他,他上回來揚州時,買了一支兩百兩的白玉珠花簪,給家里的女人,他不信。原來真有其事。他給了秦采兒。自己為什么這么對她?*****「什么東西就那么寶貝?毀容了妳!」陳雙罵道。「這簪子值兩百兩啊,多虧你,我拿回來了!啊……痛。」秦采兒捧著臉。「看起來很普通。」「我也以為。以前卓大少送的,原來這么值錢。」「他到底為什么休了妳?」「就不喜歡我了。哎呀,真痛……」「妳以前不是大戶人家小姐,下手這么重?」「我就個山里村姑,爹娘都病死了,什么大戶人家。」「別說話了,我帶妳去醫家。」秦采兒顧著看手上那支失而復得的簪子,完全沒注意到,卓大少就在近處。*****卓大少把雪兒叫來,她現在去服侍卓大少的新妾之一。「妳夫人……秦采兒,以前我送過她簪子?」「是,上面有白玉還有珠花,夫人很喜歡。」「后來那支簪呢?」「聽說在路上被扒了,夫人一直哭。不過,隔天少爺又帶夫人,去買了個紅色的簪子。」「妳知道秦采兒她……到底為什么走?」「夫人說……以色事人,焉能長久。我也不太清楚,以前夫人跟您很好的。有次二夫人打了夫人,少爺還立刻寫休書給二夫人……」想起如今秦采兒已走,張紅卻還在,雪兒越講越小聲。「紅兒去打秦采兒?原因是什么?」「還不就吃醋么……」自己對女人向來寡淡,竟有這樣的事?卓大少越聽越驚,原來記不清楚的事有這么多。*****卓大少出現在綢緞鋪。秦采兒臉上還有些青紅未退,頭上插著一支血色琥珀簪。「相公……卓大少爺,有何貴干?」「妳頭上那個,也是我送妳的?」「是。」「我為什么送妳?」「因為舊的掉了。……都過去的事了,何必再問?」「這不是我會做的事。我有必要弄明白。」「我們畢竟做過夫妻,你送點我東西,也不奇怪。」不。卓大少覺得很奇怪。「妳給我做過衣服嗎?」「沒有。」「給我做。」「錢照付?」「當然。」秦采兒拿了布尺過來,替他量身。「妳也這樣,給別的男人量身?」「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的身板我熟嘛,毋須量得太細。」秦采兒說。*****秦采兒為他做的衣服,用上了心。用料全屬上乘,剪裁、配色、用線、包邊,無一不仔細斟酌過。就連衣服的內里暗袋,也按他慣放的物事,妥貼地安排過一遍。她毫不客氣地,狠狠地賺了他一筆。他才知道,原來她是真行。第十章作者愛吵架戲僅次于床秦采兒總是能挑出最好的布。卓大少去外地買辦,有時會為她留下一些好貨色。在另一個綢緞鋪的張紅,也看不出來。這天,他馬車經過秦采兒的綢緞鋪,順道送幾匹名貴的布給她。年關將近,她忙得不可開交。一走進去,陳雙也在。坐在內室門口,翹著二郎腿。他們互看了一眼。卓家布號有些貨物,也走鹽幫的路子,他們是知道對方的。秦采兒正低著頭,手上忙著給陳雙修整衣服。「采兒。」「嗯?布來了?等我一下。」秦采兒起身,先跑去后院,拿出蒸好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