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疼
我肚子疼
自從花滿樓在南王府住下后,南王世子每天都要來打卡。 世子往花滿樓這里跑的勤快,花滿園都不禁感嘆: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花滿樓笑道:也許他是看上你了,找我不過是個由頭。 花滿園攤手聳肩:世子根本就不喜歡我這個類型的,他連正眼都沒瞧過我。 花滿園有注意到,世子身邊的侍女都是我見猶憐身材嬌小纖細,看一眼就很讓人有保護欲的那種。 雖然世子每次帶來的侍女都不盡相同,但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臉帶病容,看上去風一吹就倒。 這要是花滿園,肯定就舍不得讓她們干活了。 但是世子特別喜歡讓侍女們忙得團團轉,時不時讓風一吹就倒的侍女們搬個石凳,或者說自己落了什么小玩意兒,規定了時限讓侍女們在烈日下跑去給他拿。 一次兩次還可以說巧合,天天都這樣,花滿園就察覺出不對了。尤其是,每當侍女們露出特別難受的表情時,世子就會按捺不住的顫抖。 花滿園猜他可能是興奮的,她猜測世子可能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但他膽子也小,所以挑的都是些看起來容易欺負又看上去無法反抗的侍女。 這些都是猜測,所以花滿園也沒和花滿樓說。 花滿樓問道:你是不是把臉涂黑涂黃了?所以世子才不去看她。 花滿園眨眼:沒有呀! 聽了她的話后,花滿樓沉默了,一方面他肯定是不希望世子看上花滿園的,另一方面他又覺得不正眼看花滿園的世子眼光品味有問題。 沒多久,眼神不好的世子抱著一柄造型古樸的劍來了。 在即古玩字畫之后,世子又有了新的理由過來。 世子這變著法的引起花滿樓的注意和找話題的程度,真的不怪花滿園不多想。 世子依舊沒有看一眼花滿園,興沖沖的朝著花滿樓走去。 花滿園嫌棄臉:世子眼神真差。 世子對花滿樓說道:我聽說花公子也是擅劍之人,可否請公子幫我看看這柄劍如何? 花滿樓接過劍,先是摸了摸劍鞘,忽然又將劍自劍鞘中拔/出。 這柄劍一從劍鞘中解放,花滿園便感受到一陣寒意自腳底襲向天靈蓋。 隨后花滿樓手一動,一道劍風徑直掃向花滿園身側。 三人向劍鋒掃過的地方看去,只見屋內的木桌已被一分為二。 世子稱贊道:花公子好劍法。 獻丑了,不過是借了寶劍的光罷了。花滿樓把劍放回劍鞘,還給世子。 世子推阻道:我看花公子用的這么順手,不如就收下。我因為欽佩公子,而將公子留在王府已是過意不去,只能把這柄劍當做小小心意。 花滿樓當然不敢收,世子跟他不過是萍水相逢,又不是多年好友。今天他收了世子的劍,也許明天世子就要加倍讓他還回來。天下間不會有免費的午餐。 花滿樓推脫道:花滿樓少與人爭斗,寶劍在我手里,等于明珠蒙塵,世子不若把這柄劍送給合適的人。 世子佯怒:你若是不收下,就是不把我當朋友。 花滿園見花滿樓面露難色,知道他不好拒絕,便裝作不經意的開口道:我之前聽葉城主說想換一把劍,世子何不將劍送給葉城主表示一下孝心。 當然,這是花滿園瞎扯的,她可不想看到花滿樓被世子強行綁定。 現在看來是不過就是一柄劍,以后說不定就是滾雪球一般大的人情。 世子被搶話后,臉色不大好,但又得看在花滿樓的面子上不能發作,只能扯出個笑容:姑娘沒練過劍,想必不知道劍客們輕易不會換掉趁手的劍。 花滿園又夸張的捂住嘴:可我之前明明聽葉城主說自己在尋一把新的寶劍。 世子皮笑rou不笑:姑娘又說笑了,老師一直在自己住的院子里,平素里至多在演武場練上一整天的劍,姑娘何曾聽說的這種傳言。 花滿園微笑:我來王府的前幾日,正好在街上剛好遇到了葉城主。 花滿園又補充:世子若是不信,不放咱們現在就去見見葉城主,驗證一下真假。 世子當然不敢去見葉孤城,如果花滿園說的是真的,他就得把這柄劍送給葉孤城。世子對天天給他擺臭臉的葉孤城沒有好感,如果不是他爹按頭逼他拜師來將葉孤城和南王府綁定,世子才懶得理葉孤城。他可不想自己花重金買下的寶劍便宜了葉孤城。 花滿園說的要是假的,他還是得硬著頭皮把寶劍送給葉孤城。 好你個帶孝徒,有好東西不先孝敬老師,反倒去送給外人。 這不橫豎都是得把劍送出去么! 世子寧愿把劍扔了都不想便宜葉孤城。 花滿園嫌世子臉色還不夠難看,繼續火上澆油:世子,咱們現在就去找葉城主嗎?花滿園走到門邊,作勢要去找葉孤城。 世子勉力笑道:我過去就行了,老師他喜靜,去的人多了他不高興。 說完世子還怕花滿園會跟著他一起出門,三步并兩步走,一群侍女也不得不跟上他的腳步,提著裙擺小跑跟上他。 世子狼狽的跑掉后,花滿樓道:你覺得他會去問白云城主嗎? 花滿園翻了個白眼,很不當回事兒:問就問唄,到時候我就說我記錯了。 花滿樓笑道:到那時他說不定就發現你在耍他了。 ··· 被花滿園用葉孤城嚇回自己屋里的世子,越想越不對勁。 好端端的,葉孤城干嘛跟她說自己要換一把劍,若是他想要一把新的劍,大可讓白云城的人去找尋,何必和花滿園說。 世子心道,他是不是被花滿園給耍了? 提誰不好,偏偏提他最看不慣的葉孤城。 世子越想越氣,覺得花滿園騙他就是沒把自己這個世子放在眼里。 區區一個商賈之女。 他不過是看在花滿樓在江湖上有點名聲,花家又有點錢才給這兩兄妹一點薄面。 世子心內滿是不屑,他現在是南王世子,明年或許就是皇帝了。 到時候他就把最看不慣的葉孤城提到菜市口去當街問斬。 世子遷怒了一番葉孤城后,心情好了許多。 但他又覺得不能放過下他面子的花滿園,招招手,一名侍女上前。 去把金九齡給我叫來。 沒多久,金九齡來了。 世子道:繡花大盜的事辦得如何了? 金九齡心內奇怪,王府雖然被偷了東西,但世子直接把繡花大盜的事交給他處理,從不過問,怎么今天又開始問這個了。 金九齡在六扇門混了四十年,雖然沒混成緝盜顧問之類的管理層,但應付一下長官還是不差的。 金九齡道:我們已經查到了繡花大盜的真實身份,不日便能將他擒拿。 世子漫不經心的說:這么多天了,還沒抓到人,你不是號稱六扇門百年來第一高手,沒有破不了的案子么! 只要領導心情不好,再完美的說詞,他也能從中挑刺,指出你的不是。 金九齡立即伏地請罪:屬下沒用。 這個時候強行爭辯自己做了多少事不但沒有用,反而會讓領導更生氣,于是金九齡選擇直接認錯,等世子繼續發話。 世子冷笑:你也知道你沒用,還不如讓花公子跟你去一天,說不定還能抓到人。 金九齡聞弦知音,世子這哪是要他找花滿樓幫忙,這是讓他把花滿樓引開一天。 金九齡不去猜測也不敢去猜測世子的用意,他只要盡好做下屬的本分,去引開花滿樓就行了。 待到金九齡走了許久,世子估算著花滿樓不在了,便又拿起那柄寶劍。 他抽出劍比劃了一番,盯著劍鋒的眼神晦暗不明,隨即又收了劍,獨自去了花家兄妹的院子。 ··· 世子一過來就故意問道:花公子呢?為何沒見到他?世子順便把花滿園旁邊的侍女遣去他屋子里拿東西。 花滿園坐在屋外的涼亭內,一邊剝著荔枝一邊順口回道:剛才金總管找他出去幫忙了。 說完花滿園就發現了,金九齡前腳走,世子后腳就來。更何況世子以前都一天打一次卡,今天怎么破例來了兩次。 世子這是故意找金九齡引走花滿樓,好私下報復她呢! 花滿園自己做過不少報復人的事,世子這種幼稚的把戲都是她小時候玩剩下的。 花滿園像看傻逼一樣看了眼世子。 這個腦子,真得虧他老母親家祖墳冒青煙,以及老王爺年紀大了沒法兒再生兒子,世子作為獨生子以后可以直接繼承王位。不然王府多幾個側妃姨娘多幾個男丁,世子別說繼承王位,能不能在宅斗中活三年都是個問題。 想到這里,花滿園有點酸。 她要是未來有王位繼承的南王獨生女,她還學習?學個屁! 葉孤城,買! 花無缺,買! 花滿樓,買! 陸小鳳,洗腳婢! 王憐花,通房丫頭! 統統買來充實她的后院,還想跟她談感情?呸!都是工具人! 花滿園收斂了一下心神,揚起酸的冒泡的假笑:世子若是找我七哥只怕是白跑一趟了。 世子道:那可真是不巧。頓了頓,他又不經意的說,我看花小姐好像不太出去走動。 花滿園隨便敷衍他:我身體不好,所以不太愛出門。 世子心道,穩了。 這樣可不好,花小姐還沒成親,若是就身體不好或是身有隱疾,以后該如何議親。 花滿園懶得理他:世子說的對。 世子道:雖然女人不該練武,但若是為了強身健體也無妨。世子又嘆息道,可惜花公子不在,不能教你。 花滿園面無表情看世子演戲。 世子:不如便由盡得白云城主真傳的本世子來指導你一下。 世子刷的一下抽出劍對準花滿園的臉刺過去。 花滿園裝作受到驚嚇的樣子跳開,世子為何突然拔劍? 世子心內暗罵葉孤城肯定沒有用心教他,不然怎么連手無縛雞之力的花滿園都可以逃過他這一劍。 世子隨便糊弄她:本世子是在測試你的反應速度,練劍的第一步就是要學會挨打。 說罷,世子又朝著花滿園那張艷如玫瑰的臉刺去。 忽然間,一道劍光斜斜飛來,如驚芒掣電,如長虹驚天。只聽叮的一聲,世子握劍的手被震得虎口發麻,他手里的劍也被震飛摔在一側。 世子回過神來,握著吃痛的手看著眼前的白衣人,冷汗直流。 老老師,你怎么會在這里? 葉孤城收回劍冷冷道:你算算你幾天沒來上課了。 世子心內一驚,才想起自從花家兄妹來了王府后,自己就沒去上過課。 翹課這種事,第一次會驚慌、不安、焦慮甚至心里過意不去,等到第二次心里的過意會少一些,到了第三次翹課還沒有被老師教訓或者是叫家長就會無所畏懼。 不待世子想出說辭,就見花滿園一氣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捂著肚子跪坐在地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呀! 世子:? 葉孤城立即半蹲下身急切的問她:你怎么了? 花滿園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說:我被世子的劍氣傷到了肚子。 葉孤城轉過頭對著世子冷笑道:我教你的劍術,就是拿來欺負小姑娘的? 世子氣的肺都快炸了,他又不是做事不敢當的人,花滿園這不要臉的賤女人居然冤枉自己打傷了她。 剛才他那劍可是被葉孤城打飛了,況且葉孤城明明離得她更近,誤傷也該是葉孤城誤傷的。憑什么怪到他頭上! 還有葉孤城,明明是他的老師怎么能不跟他站在一邊,反倒去急切的關心花滿園。這個沒腦子的,人家說什么信什么,不就是花滿園看起來比他更可憐一點嗎!不就是會哭嗎!這女的還沒真哭呢!光打雷不下雨,有本事你流一滴眼淚啊! 世子頭一次嘗到被誣陷的滋味,身邊人不相信你,全世界都背叛你的感覺。心內各種滋味交雜在了一起,世子眼圈紅了,這大概就是名為苦的味道吧! 他不顧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右手,氣的直指花滿園大罵:我明明對準的是她臉,她捂著肚子分明是在說謊,是在誣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