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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派的人反而吃了一驚,他們一時間也摸不清局勢,只能繼續僵持著。“我求你。”阿梨加了一句。“好。”幾乎是她話音剛落,上官灼就答應了,沒有一絲猶豫。阿梨抽出懷中防身的匕首,“唰”的一聲拔出來,月光下映著清冷的光,照著阿梨寒水一樣的眸子。“我無意殺人,但是殺人者確實是我。血債血償,我用命來還,只是我死以后,請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阿梨的目光從各大門派的掌門和主事者身上掃過,說到最后一句更是看向了柳青蕪,后者冷哼了一聲,卻是不敢再說什么,他們都不想殃及無辜,葉庭生的死已經讓他們倍感內疚,若是阿梨死了今日的仇怨就此了結,誰也沒有怨言,于是都點頭答應。蘇念青知道她要自殺謝罪來化解今日一觸即發的危機,心中似有不忍,但想到慘死的解遙,終是紅了眼眶不發一言。上官佑看出她的意圖,立刻就要上前制止她,卻被一指制住。上官灼的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不讓上官佑再往前一步,他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阿梨,卻也不去阻止她,或許他知道,他攔不住,十六年前如此,十六年后也是如此。阿梨像是得了解脫,竟露出一個笑,笑得那樣的美,那樣的驚心動魄,伴隨著潔白脖頸被利刃劃破噴涌而出的血花,月光下像是轉圈一般。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像一朵潔白無暇的梨花,在月光下旋轉起舞,一瞬間梨花變成了血花,刺目的紅,驚心的白,無比矛盾又無比協調的落在她輕輕倒地的身體上。不知何時上官灼已經走到了她身邊,蹲下來,輕輕的,像怕把她碰碎般的,撫摸她的臉,她的嘴角掛著滿足的微笑,像是在對他笑。月光照在他的背上,照不到他的臉和表情,他們只看到他高大偉岸的身體隨著蹲下去的動作變矮了,那股凜然不敢靠近的氣質在月光下竟有了幾分憂傷的味道。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一幕,都確信阿梨已經死了,無比慘烈的死在他們面前。“娘!”上官佑喊著跑到阿梨面前,他不敢相信隔了十六年再見到她,竟然只有這么片刻的相聚,“你真的一點都不顧念我嗎?”上官佑的憤怒和委屈讓他渾身顫抖,上官灼此刻抬起頭,面無表情,自從十六年前她死后,他就失去了所有感受情緒的能力。蘇念青的眼淚落了下來,不知是為了大仇得報,還是為了這個曾經真心相待的朋友。忽然各門派幾乎是同時收到了空中飛來的傳書,內容出奇的一致------他們圍攻阿梨的時候,皇宮的高手和衛隊偷襲了他們的門派陣營,五大門派無一例外,此刻后院失火,若是上官灼再對他們趕盡殺絕,那么今日過后,江湖上再沒有他們的稱號了。“原來我們都著了道,從頭至尾,這只是宮里那位的一盤大棋。”解冰初率先反應了過來,莫鈺的行動如此迅速及時,顯然是早有預謀,阿梨便是替他完成這個計劃的誘餌,可是阿梨為了取回魂魄才會去到五大門派,為什么她的魂魄會正好散落在這些地方,恐怕只有聚魂鼎的主人才能解釋。難道,這是上官灼和莫鈺聯手安排的一出計劃?若是這樣的話,方才上官灼答應阿梨的話還做不做數?各大門派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快也就想明白了這一點,他們現在不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上官灼到底會不會讓他們全身而退。上官灼的眼神寒冷的像冰,惜字如金的說了一個字。“滾。”這話一出,竟是不少人松了一口氣,他們看來可以活著離開這里了,上官灼到底有沒有參與莫鈺的計劃他們不知道,但是他們確定一件事,阿梨的確是無辜的。蘇念青眼淚直流,她逼死了她最好的朋友,而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權力的陰謀。這么想著她就想帶回阿梨的尸身讓她入土為安,誰知道上官灼這個已經斷情絕愛的怪物會做出什么事。她離阿梨還有十丈遠,忽然一陣勁風攜著千斤的壓迫之力向她壓下來,她只覺得自己要被壓成rou泥,那風卻調轉了方向,讓天邊的月亮似乎也顫了一顫。蘇念青后怕的退后,卻也知道這樣可怕的威力是出自誰之手。“上官灼,你大可殺了我,但是阿梨已經死了,我拼了命也要讓她入土為安。”蘇念青此刻反而不怕了,甚至有些沖動求死的心志。解冰初急忙喚她,“師妹,你做什么!”他說著便擋到了她面前,明知敵不過上官灼,卻也不讓心愛之人陷入危險。上官灼的眼光漠然的掃過他們,抱起阿梨的尸身,轉身就走。跟他一同前來的少女,此刻淚眼婆娑的守在葉庭生的旁邊,看見他要離開帶著哭腔喚了句“教主”,他沒有理會。白芷沅則是對著他喊,“姑姑說了,她希望能和爺爺還有她的娘親葬在一起,她娘親的尸骨埋在長陽城郊的梨花樹下。上官灼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后抱著阿梨繼續走。白芷沅以為他不聽,著急拉住上官佑的衣袖,“上官佑,你快勸勸你爹啊!”上官佑轉過身來,臉色差的讓她吃驚,一下子放開了他的衣袖。“我又沒有娘了。”他的語氣里帶著悲傷、自嘲和故作輕松的隱痛,他不再去管白芷沅,跟著上官灼離開。雨打梨花深閉門第七魄(一)H第七魄(一)H冷。不尋常的冷。上官灼抱著阿梨來到一處寒冷至極的冰窖,他的火系靈根和此處相克,竟讓他顯出幾分脆弱來。他把阿梨的尸身放平,打開了冰窖中央的寒玉棺,那里面躺著一個女子,一個十六年前自裁在他面前的女子。上官灼把手貼在那女子霜雪一樣冰冷的頭上,她的身體像是解封的冰山一般,漸漸碎裂開縫隙,化成水流出汩汩溪流,然后萬物復蘇,大地回暖。他的手離開她的額頭時,她已經有了些許溫度,凝固的血液開始在血管里重新流動,小巧精致的鼻孔下有了微弱的呼吸。上官灼把她抱出來,把方才的尸身放了進去,蓋上棺蓋,對著三魂七魄全部歸位的,終于完整的阿梨,喃喃自語,“你的愿望我幫你達成,我們的時間,從現在重新開始。”阿梨醒不過來。或者是她不愿醒過來。當她的身體重新開始呼吸,死胎和淤血隨著新陳代謝被排出來,她一直安靜的躺著,不是因為身體的痛苦,只是在精神上她不愿醒過來。上官灼按照她的意愿,把她的,或者說是白心妍的身體和她的父母葬到一起,她仍舊一點要轉醒的跡象都沒有。“我知道你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