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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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喬沉喂飯這事,喬越小時候沒少干。別人家都是哥哥哄meimei,輪到她這兒,不論起初誰對誰錯,最后怎么都會變成她先過去服軟。所以,老哥不好惹的陰影,一直籠罩著她的童年。 回到家,她首先撂下書包,到喬沉床前慰問一二。喬沉在床上百無聊賴的躺了一整日,動彈不得,被喬越一勺一勺喂過飯后,一把扯住她開始要些有的沒的,使勁折騰起來。 快點給我撓撓后背,癢死我了。 哈,這怎么抓? 喬沉趴在那兒,反手指著后腰某處,快點,就這兒。 喬越瑟瑟出手,他后背裹著的紗布滲著土黃色的藥水印跡,猛地看過去,像是身負重傷的戰士,慘慘兮兮。她哪敢下力去撓,剪成月牙彎的指甲輕輕抵在上頭,緊張問:是不是這兒? 觸到底下的那點子力氣比蚊子腿還要輕三分,被痛感一掩,喬沉是一丁點都感覺不到。 你,你往下。他一通亂指揮。 微凹的脊骨流暢滑過,再往下,直抵尾椎,被寬松的運動褲阻攔。喬越挪了挪,稍稍給了點力,這兒? 指甲軟而硬的雙重觸碰,猶如伶仃的蝴蝶觸角,一晃而過,掠得身體表層酥癢,驀然收緊。喬沉含糊一聲,將臉揉進被子里。 幫忙的人唯恐自己弄疼了他,像是貓爪輕輕抓撓,一下又一下。他眸色暗暗,無奈請求:能給點勁兒不,你確定不是在折磨我? 我怎么折磨你了?喬越不明所以,停下手。 算了,喬沉罕見不同她爭辯,隨意擺手,您撓,您撓,隨便撓。 喬越曲著腿坐在床邊,一巴掌輕落在他小腿肚,等哪天你落到我手里,我一定折騰死你。 從進屋到現在,這位爹一會要吃一個不能削斷皮的蘋果,一會要揉后頸捏肩頭,鉚足勁支使人。喬越心里倒沒不甘愿,可就是想和他反著來,不然有種一直被他捏在手中的錯覺。她可太期待某一日看這個矜傲的大魔王低頭的時候了。 房門輕扣幾聲,門外多了一人,是多時不見的喬中民。 爸。 爸。 喬中民上前,滿臉贊賞看著兒子,可以啊,小子,這事做得像個男人了。 喬沉滿背的燙傷,之于喬中民不過是點子皮rou痛,叫疼的資格都不該有。喬沉轉過臉,應了句,還行,這不是給咱家省了筆整容費么。 聞言,喬越斜睨他,知道他是為讓自己寬心才詼諧揭過此事。 喬沉淡聲問:老爸,這醫藥費可還有人沒給呢? 喬中民眼神犀利,身上一股子正氣凜然陡升,你給我老實待著,這事我去辦。那人算是何家明的前妻,兩人分居多年,當初也沒拿結婚證。懷著孩子跟了老板,后來老板跳樓,她帶著女兒也不提嫁給何家明,就只要他給贍養費。來這兒之前,我去找過人,人跑到南邊去了,家里就個小姑娘。 跑了?喬沉皺眉。 傷了人,沒膽子認下,灰溜溜的棄下女兒跑路。何家明也是始料未及,眼風都吝嗇給他的前妻一回來,就送這么大的禮。 喬越覷著門外,悄悄問:那媽,是不是,和他就? 她比劃了個鬧掰的手勢,喬中民沉吟數秒,回道:她還沒說,不過,他神色冷靜,一貫的理性客觀,何家明人本身很不錯,這些年一直按時支付撫養費,生活圈簡單干凈,沒有什么經濟壓力,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喬沉聽得頭疼,暗嘆撮合二人復合簡直任重道遠。 李麗見到他來時,擰著股勁兒沒理他。等他去兒子房里坐了陣,便上去扣門,問他,這么晚了,你到底走不走? 兄妹兩相視一眼,喬越接到哥哥發射的信號,狀若無意問:爸,你還沒吃飯吧?回去做也麻煩,不如就在這兒吃。 喬中民瞟了眼門外的女人,看她抱著手臂,艷麗的臉滿是不耐煩,不了,我待會還得趕回隊里。 是啊,還有誰能有你忙呢。李麗漠然丟下一句,轉身離開。 喬中民沒動,半晌對兄妹二人說:好了,剩下的事我來做,至于你們mama怎么選擇,我都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