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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鳳翼臺往下看,能清楚的看見永安宮,福暉堂就在永安宮再過去一點的地方,有著松柏樹特別好認(rèn)。“是。”皇上說:“不知道這會兒夫人用過晚膳沒有,要不咱們?nèi)ツ抢锊湟活D吧。”去是可以去的,宮里用膳的時辰是有定數(shù)的,方夫人那兒這會兒應(yīng)該還沒有用膳呢。不過說要去,自然不能兩人就去了。皇上讓人回去把二皇子三皇子一塊兒帶了來,連大皇子和玉瑤公主也跟了來。二皇子已經(jīng)懂點事了,知道怎么行禮問安,雖然因為胖胖的一身rou,行禮十分笨拙。三皇子正在剛開始學(xué)話的時候,時不時能蹦出個字來,可大部分都是言不及義,誰也聽不懂他在咿咿啊啊些什么。☆、四百二十六晚膳席上的大多數(shù)東西三皇子還不能吃,可他饞得很,瞅著別人吃,急的直吧嗒嘴,口水淌了一兜。二皇子瞅著弟弟急巴巴的往桌上伸手,倒是挺想幫著弟弟的,把舀了一個rou丸顫悠悠的就想往弟弟嘴里喂。乳母在一旁趕緊勸著:“殿下,三皇子殿下還小,吃不得這個,牙沒長齊呢。”二皇子有點兒迷糊,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皇上和謝寧:“弟弟不能吃?”謝寧忍著笑說:“你自己吃吧,弟弟明年這時候就能和你一起吃了。”二皇子有點遺憾的看著弟弟,然后毫不猶豫把丸子送到了……自己嘴里。三皇子本來眼睜睜看著自己能吃香香的丸子,結(jié)果到了嘴邊兒又沒了,小臉一皺,險些就要哭出來。方夫人心疼他,連忙問:“今天有做旁的粥羹沒有?帶rou的,咸香些最好。”夏紅在一旁答:“有,有牛rou粥,還有魚rou的。”“牛rou的盛點兒來吧,留意看看別有大塊的rou,當(dāng)心噎著了。也別盛多了,讓他香香嘴解解饞就行。”夏紅應(yīng)了一聲,趕緊的讓人去盛粥。等粥盛來了方夫人還要過來先看了,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極細(xì)碎的rou沫兒,這才放心讓人給三皇子喂幾口。rou粥香噴噴的,果然把三皇子哄住了,吃得高興,拍起小巴掌咯咯笑出聲來。方夫人看著很是感慨:“也曉得嘴饞了,孩子長的就是快。”可不是。謝寧也覺得,沒什么感覺,日子倏忽就飛似的過去了。可是孩子就在眼前,見風(fēng)就長,一天換一個樣子。謝寧有時候覺得孩子實在太淘氣,巴望著他們長得快些,早點兒懂和好聽話才好。有時候又覺得心驚,覺得孩子長得太快了,一轉(zhuǎn)眼兒功夫就長大了。長大了就會走得遠(yuǎn),象二皇子,再過個一兩年也該讀書了,到時候就得從永安宮遷出去。哪怕還天天過來請安,那也不一樣了。謝寧這樣一想就覺得心里不舒服,可看看方夫人,又覺得同她相比,自己委實不能叫苦。方夫人的孩子生下來便母子分離,隔了幾十年才能再母子相認(rèn)。皇家的孩子,能在生母身邊長到開蒙讀書的年紀(jì)就算不錯了,那種一落地便抱出去由乳母撫養(yǎng),襁褓中便骨rou相隔的也有不少。皇上看著兩個虎頭虎腦的兒子,有多少煩惱在這時也都拋諸腦后了。這兩年他睡的遠(yuǎn)比從前安穩(wěn)。要說從前,不管是登基之前還是登基之后,他很少能睡一個踏實覺。內(nèi)憂外患一堆,先帝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爛攤子,還有太后一派內(nèi)外勾連,太后在內(nèi)把持后宮,至使他的子嗣凋零,在外頭承恩侯尾大不掉,大半個朝堂都由他左右。那么難的局面,皇上身邊沒幾個信得過的人,睡覺都恨不得睜著一只眼睛。那時候妃嬪侍寢之后都要離開皇上的寢殿另宿他處,固然是從前的舊例,皇上那時候也著實不放心身邊睡著一個不知根底的女人。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皇上留在長寧殿一人獨宿的日子是越來越少了,到了差不多的時辰,即使人還沒有到永安宮來,心神也牽掛著這里。身邊有另一個人睡著,縱然夜半醒來,心里也不覺得空落。玉玢公主只露了一面兒,晚膳只用了幾口粥,菜一口也沒吃。天氣稍冷一些或是稍熱一些,她總得折騰好些時日,病上幾場。一夏天苦夏,身子熬的虛,一換季又咳個不停,尤其夜里,一咳就是半宿,這種咳法大人都受不了,何況一個小姑娘。夜里睡不踏實,白天就沒有精神,自然也沒有胃口飲食。再者說,她天生脾胃弱,這點兒和大皇子以前很象,油葷都不能沾,要不吃下去了反而要鬧肚子。大皇子現(xiàn)在比以前好多了,但是油葷魚rou還是吃的不多。用過晚膳他們也沒有多待,方夫人晚上睡的早些,晚膳后散一會兒步,再念上一卷經(jīng),也就到了安歇的時辰。二皇子和三皇子兄弟倆擠在塊兒坐著,二皇子自己話也說的不那么利索,還一心一意要教三皇子學(xué)會喊哥哥,三皇子中午沒有午睡,這會兒精神不濟(jì),張著嘴打起了呵欠,二皇子還一直不屈不撓的努力,對著弟弟一直說:“叫哥哥,哥哥。”謝寧看著只覺得好笑:“這教說話不是什么好活計,這管弟弟叫了多少聲哥哥了,泓兒將來回過味兒來,會不會覺得自己吃大虧了?”皇上轉(zhuǎn)頭看看他們也笑了:“不打緊,也就吃虧這一陣,等灃兒學(xué)會喚人了,這哥哥可得叫一輩子呢。你算算是將來叫的次數(shù)多,還是現(xiàn)在的次數(shù)多?”這倒是真的。雖然有二皇子這么鬧著,三皇子困勁兒大,該睡就睡一點兒不含糊。等轎輦到了永安宮門口,他已經(jīng)睡熟了。二皇子教著弟弟喚人沒教成,反而被他剛才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的打得自己也跟著犯起困來,乳母來抱他們下轎時,三皇子呼呼的睡的象只小豬,二皇子也用rourou的胖手在揉眼睛。皇上和謝寧把兩個孩子送回各自屋里,皇上還要去小書房,謝寧也就跟著一同過去,倒個茶,磨個墨,遞個紙筆什么的。好在今年年景去年好,是個豐年,不象去年似的,春天旱,夏天又雨水多,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了,皇上要cao心的事情還少些。只是每天秋時,邊關(guān)又不太安穩(wěn)了,要防備元胡那邊再想進(jìn)關(guān)擄掠滋擾,總之這做皇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一天能夠松懈,就算睡著了,夢里也在cao心這些事。謝寧見過,皇上睡著的時候,有時眉頭也是皺著的,顯然在睡里夢里都不能松快。皇上看奏章時,謝寧陪在一旁也練會兒字,或是做會兒針線。她現(xiàn)在的針線活兒還是沒多大長進(jìn),但好歹比最初給皇上做荷包時是長進(jìn)了,繡花還不大行,做個簡單里衣小衫之類還是能拿得出手的,皇上身上現(xiàn)在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