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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獎牌、加上公園無處不在的白色殘疾人長椅,這兩樣已經足夠瑞典民眾展開雙手去擁抱去愛戴。至于特蕾莎公主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對于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特蕾莎公主的長相似乎是瑞典皇室致力保護的。瑞典皇室官網,特蕾莎公主的個人網站只貼出她一張她騎馬的遠景照片,照片還是三年前拍的,三年前的特蕾莎公主十五歲,穿著騎士服,坐在馬背上,亭亭玉立。每逢圣誕新年這位特蕾莎公主都通過自己個人網站向瑞典人傳達節日祝福。至此,再無這位特蕾莎公主的任何報道。在特蕾莎公主十八歲這年,關于她的一些報道才逐漸多了起來。上個月,瑞典各大主流媒體宣稱他們收到瑞典皇室的請柬,將以嘉賓的身份參加新年音樂會,在這些嘉賓中不乏多名諾貝爾得獎者,新年音樂會結束,特蕾莎公主將向瑞典民眾發表新年演講,瑞典多家電視臺將會對演講進行直播。此舉被外界解讀為特蕾莎公主的處女秀。良好的聲譽、健康的生活作風、低調的行為讓一些學者預測,這位特蕾莎公主在個人秀后會一炮走紅。針對近日特蕾莎公主對菲律賓南部城市的支援,更多人認為那是她在為自己的處女秀造勢,此類造勢一般都是風聲大一點小,從開始偶爾為之到最后的不了了之。菲律賓人并沒有把媒體們報道的醫療隊,幾十噸物資等等等放在心里,而天使城大部分人最開始相信這些報道的也只有孩子們了。但很快,隨著醫療隊的到來,天使城的人半信半疑了起來。來了醫療隊之后又來了環評小組,這下天使城沸騰了。這個周五下午,繼醫療車隊和環評車隊開進天使城后,又來了道路施工隊。道路施工隊的到來就意味著將有大批物質被運送進來。這個周五下午,梁鱈在海鮮餐館打小時工。距離她下班還有一個多鐘頭,海鮮餐館老板罵罵咧咧勒令伙計關門,因為海鮮館位置就位于通往天使城必經之路,他被政府官員告知門口的廣告牌乃至攤位需要拆遷一部分為物資的到來讓路。海鮮餐館老板以梁鱈沒有達到一小時標準拒付工資,討論無果后梁鱈垂頭喪氣前往哈德良區,梁姝這兩天鬧風濕躺在家里。遠遠地,通往哈德區的舊橋路口停著一輛車,那輛車梁鱈并不陌生,站在一邊,看著自己mama從車上下來。梁女士一手提著紙袋,一手和車里的人揮手。等到那輛車開走,梁鱈追上梁姝,一把從她手中奪下紙袋,紙袋狠狠丟到地上。她就知道,梁姝不會這么好說話,她就知道黎以倫在梁姝心里已經變成不錯的聚寶盆,打一個電話就可以心想事成。“mama!”手往著車離去的方向一揮,“別做夢了,我和黎以倫不可能,你從黎以倫那里拿到的好處一切和我無關。”梁姝沒有做出任何應答,表情淡淡的,目光落在被梁鱈丟在地上的紙袋上。薄薄的紙袋四分五裂,從裂口處可以看到瓶瓶罐罐,那瓶瓶罐罐一看就是來自于梁姝經常光顧的跌打藥館。跌打藥館也兜買風濕止痛油精,三瓶現如今已經被摔碎了兩瓶。如漏氣的氣球,腳往后退,背靠在香蕉樹上,垂著頭叫了聲mama。梁姝把被摔壞的精油重新放好,看了她一眼,表情也不怎么生氣,說“我和黎先生是在回來路上遇到的,他說順路,當時我不好拒絕。”靠在香蕉樹上,目送著梁姝的背影被大堆垃圾山所掩蓋,沿著垃圾山是整片銹跡斑斑的鐵皮屋頂。是夜,梁鱈在給窗臺上的花澆水。昨天,她在集市里買了花盆,給花盆裝上泥,把之前溫禮安給她的太陽花種子放進泥土里。澆完水,梁鱈就呆站在窗前。如果不是那鍵盤聲,她都以為屋子里就只有她一個人在了,今晚溫禮安帶回來一臺筆記本電腦,再之后他似乎就進入自我封閉狀態。“溫禮安,它從哪里來的?”“……”“學徒,你在干什么?”“……”“溫禮安,你要喝水嗎?”“……”“上次我買的咖啡還有,要不我給你泡咖啡。”“……”還再想說什么,冷不防地,他抬起頭來——那一眼直接讓她閉上了嘴,垂下眼睛轉身,鍵盤聲又啪啪響起,她來到窗前給花澆水。也不知道在窗前呆站了多久,那個聲音在叫著她“梁鱈。”沒有應答,“噘嘴魚。”也不生氣。直到他把她打橫抱起,拳頭才毫不客氣地往著他身上。這個混蛋怎么能無視她的好意,這個混蛋他怎么能任憑她在窗前發呆那么久,要知道她因為梁姝的事情心里難受得很。還有,這個混蛋,即使從鍵盤里打出各種各樣的公式把她看得云里霧里,可這也不能成為他神氣的理由。隱隱約約中,最近梁鱈老是有種住哈德良區的小子要輝煌騰達的預感。幾天前,梁鱈在學校圖書館的一本軍事雜志看到了那個叫唐尼的人,這個叫做唐尼的人來頭可不小,拋開他是艦艇工程師的身份不說,其父親的成就更是不容小視,曾經以指揮官的身份參與海灣戰爭,結束海灣戰爭之后又被特派往阿富汗。這樣的人和溫禮安成為搭檔,這聽起來不可思議。筆記本電腦打開著,溫禮安坐在椅子上,梁鱈被動坐在溫禮安腿上,他的臉埋在她鬢間。“梁鱈,再等一陣子,我們就離開這里,”低低的聲線從她發間滲透出來,淡淡的渴求、淡淡的歡愉,介于這兩者間地是驕傲,“紐約、巴黎、倫敦、羅馬、柏林只要你喜歡我們可以住在這世界的任何城市。”怎么解釋梁鱈此時聽到這些話的心情呢?除了茫然之外還是茫然。鼻尖深深滲透進她的發間“不相信我說的話?嗯?”相不相信梁鱈也不知道。對于此時的茫然梁鱈自己做出如是解釋:遙遠的倫敦巴黎好比是一副抽象畫,初初看是模模糊糊的,認真看時還是模模糊糊的,離開時你還不知道畫里究竟是什么,他們說那幅畫里畫的是蘋果,好吧,是蘋果就是蘋果。如果溫禮安說的城市是馬尼拉也許會好點,梁鱈還沒有去過馬尼拉,可她大致知道馬尼拉長什么樣子。茫然間,臉被動地在溫禮安指引下對上電腦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