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鄉過年
第1章 回鄉過年
大雪飄零,寒風徹骨,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讓這個本就冰冷無比的城市更雪上加霜。 紀鳶停好電車,小跑進入公司大門,期間忍不住伸手接住了一朵雪花,等她到辦公區的時候,掌中的雪花早已融成一滴水,只剩通紅的手心。 紀鳶生得頂好看,1米68的身高,骨架小,身段好,一雙大長腿,搭上黑色長靴,牛仔褲,就是舞臺上的模特。鵝蛋臉,柳葉眉,杏眼彎彎,笑起來就像月牙泉的形狀,纖細而挺直的鼻峰,櫻桃小嘴。整個人妥妥的古典溫婉美女,但她走得卻是高冷風范。 紀姐,紀姐,你怎么才來啊?紀鳶剛走進辦公區,實習生李芝就迎了上來,指了指總經理辦公室,林總等了你一早上。 嗯,知道了。紀鳶表示收到信息,但沒什么表情,徑直走向工位坐下,抖了抖肩膀殘留的雪花,摘下大紅色圍巾,開始工作。 半個小時后,紀鳶起身去了總經理辦公室,不到十分鐘她就出來了。然后拿手機去了趟洗手間。 喂!老紀。沒什么表情的臉龐終于有了一點動靜,杏眼落入了水滴。 寶寶,什么時候回來?紀梵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過去接你了。又是從詢問到開始嚇唬人。 年底正忙著呢,沒時間回去。紀鳶打開水龍頭,水嘩啦啦沖出來,大冷天的水卻冒著熱氣,她伸手接住了一捧,仔細打量著。 寶寶,你都幾年沒回家過年了?今年你必須回來。目光看著電視劇上方的照片,紀梵下了死命令,可惜沒用。紀鳶,你是不打算贍養我這個孤家寡人了?嗯?話雖有點可憐,但尾音勾人。 忙完再說吧,掛了老紀。話音剛落下,紀鳶就立馬切斷通話。 忍了真的多年,她怕再聽下去自己就真的忍不住了。父親知道的,她著迷于他的聲音,從小就著迷。她也知道自己是個聲控,對象僅限自己的父親。 所以,來海城的幾年她鮮少接他電話。 忍忍就好了。畢竟,他趕她走,是他不要她的,所以她成全他。然而,她還沒弄清楚自己也沒搞懂他的意思,他怎么又好意思叫她回家過年呢? 哦!原來因為他是她父親,一輩子割不斷的關系。 好像又說服了自己,紀鳶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回去繼續奮斗。 海城在南國之東,臨海而建,是國家經濟樞紐,國際大都市。漢城在南國之南,地處高原,為邊境貿易中心。 紀梵就在漢城的一個小縣城經營一個礦區,俗稱家里有礦。 這小丫頭!敢掛你老子電話?紀梵氣得跺腳,眼神陰鷙像要吃了人。 可惜,他沒資格吃她,他僅有的資格就是管一管她,作為一位愛護女兒的父親。 草!看著雙腿間逐漸立起的大包袱,紀梵煩躁打開房門,走入浴室。 看看,這是一位愛護女兒的父親嗎?一想到紀鳶,紀梵就可恥的硬了。 浴室的水流聲響了半個小時,最后停止在一句低沉的情欲低吼聲中,還伴隨著一句話語唔!寶寶。 其實,紀梵才是最沒資格叫女兒回家過年的那個人。 據本臺記者最新報道,湘城疫情形勢越發嚴峻,存在向漢城擴散的可能性。根據本市防控小組防疫要求,提倡就地過節,非必要不要離開海城。海城晚間新聞聯播播報著最新疫情情況。 哐!手里的保溫杯滑落,砸到了桌面。向漢城擴散?怎么可能?不會的,漢城離湘城這么遠。 聽到這,紀鳶來不及收拾撒了一桌子的水,趕緊拿起手機上網購票。 第二天一早,她就火急火燎趕赴海城東站,只顧拉著一個行李箱。 可是她忘了,她其實可以打個電話回家問一問的。 紀梵從礦區回來,才看到新聞,急忙給紀鳶打電話。這一刻,他突然慶幸她不答應回來。 他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就給她發了微信:寶寶,好好工作。暫時不要回漢城。 信息發出去不到半分鐘,對方回了:晚了。 紀梵看到這倆字,他一口鹽汽水噴成一個字:草!好你個紀鳶,讓你回來的時候不回,不讓你回的時候偏要回來。 喂,老紀,干嘛呢?接通來電,窗外的風景由雪滿山到黃金枯葉。 干嘛?紀鳶,是你要干嘛?不讓你回的時候偏偏回來,不知道漢城有可能會爆發疫情嗎? 這不是還沒爆發,趁早回去嗎? 這是早不早的問題嗎?這是關乎你小命的問題。 那不也關乎你的老命嗎紀梵?紀鳶反問他。 又直呼你老子的名字,叫爸。紀梵要被這小妮子氣死了。 爸爸,紀鳶開口聲音沙啞,你真的不讓我回家過年嗎?小小的抽泣聲,卻是誘魚兒上鉤的魚餌。 好好好,爸爸當然要寶寶了。紀梵最怕小妮子哭,他知道她不是真哭,就是挖著坑讓他跳,但這一次他甘愿入網。 她26歲,還沒找男朋友。 她在堅持,他不能再逃避。不然,他怕是一輩子都要失去她了。 這幾年他早就后悔了,什么倫理綱常,道德風尚,他怕的從來就不是這些。他怕的只是她年少輕狂,將來會后悔,所以才推她一把,讓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果她不回來,或者帶著喜歡的人來見他,那他們就只是一輩子的父女。 可她回來了,孤身一人。 該是一身孤獨而滄桑。 紀梵突然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太冷血了,六年前的他怎么可以讓他的寶寶孤身在外。 等下到車站不要亂跑,乖乖坐著等,爸爸馬上出發去接你啊寶寶。紀梵來不及回家換身干凈的衣服,就路口轉彎向黎縣駛去。 黎縣去年才通了高鐵,高鐵站位于縣城西北角。 等紀梵到的時候,紀鳶的乘坐的那趟車剛好也到站。 臨近春節,外出打工的人紛紛趕回家,大包小包,人來人往,奔就不大的高鐵站擠得人山人海,寸步難行。 紀鳶甫出站口,就看到了倚在黑色奔馳車旁的高大身影。 突然間,時間好像定格了,唯有熱浪滾入了眼眶。熟悉的車子,熟悉的人,他好像變得更沉穩了,又好像沒變。 但他為什么不走過來,難道他沒看到她嗎?原來他沒認出她來。想到這,紀鳶心口一疼,熱浪止不住流過精致的小臉。 她想跑過去,但一想到憑什么啊?他都沒看到自己。不想就這樣過去,紀鳶轉身就想往回走。 忽然,一雙寬厚的大手攬住了她的肩膀,低沉的語氣道:跑什么?不是自己要回來的?把懷里的小人轉過身來,低笑:就這么不想看見爸爸啊? 沒有不想見。小女人低著頭,悶聲出氣,有一絲絲抽泣,是你不想見我。 聽到控訴,男人氣笑了,我什么時候不想見你了?抬起小女人的下巴,紀梵仔細打量,只見水流越來越多,是爸爸錯了,爸爸不應該看不見我的寶寶,爸爸應該舉著大牌子,爸爸應該第一時間就跑過來接我的寶寶。 男人輕輕拭去燙人的珍珠,仔細撫摸著吹彈可破的小臉,就差虔誠的低頭吻下去。 這還差不多,哼!紀鳶不想理他,掙脫束縛,拉著行李箱抬腳就走。 紀梵大步追上,一手牽著她通紅的左手,一手接過行李箱。轉過頭低語:爸爸帶你回家。 漢城的冬天不怎么冷,大部分時間仍舊日頭高照,此刻夕陽打碎在奔馳車窗上,映出了副駕駛座小美人微微上揚的嘴角。 扣扣扣。有人敲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