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韓城用這種語氣說話還是知道她身世的時候，現在又用這個語氣，可見是真的擔心極了。

也是，不過一晚上，韓城在新京都能聽到消息，事情的影響比她想的更大。

想著沈冬至舔了舔嘴角的泡沫，韓城走過去把她手里的咖啡拿過來放在桌上，隨后和她面對面站著干瞪眼。

他也不知道這小東西腦袋怎么長的，這時候還有心情喝咖啡？

“怎么回事？”

“別急，先坐，我慢慢跟你講。”

韓城點點頭，兩人在沙發上坐著，沈冬至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跟韓城講了一遍，韓城聽后思考了很久，似乎是在權衡利弊。

他斜靠著身子面對她：“你打算怎么辦？放過去？”

沈冬至輕輕搖頭：“不放。”

“對了，周希堯呢？給他打電話都不接。”

韓城搖頭：“不知道，最近太忙了，沒時間管。”

沈冬至點頭，這倒也是，韓城又沒有分身術。

想到這沈冬至咬了咬唇，語氣帶著遺憾。

“韓城，我有點后悔沒和譚宗銘合作了。”

——在一件事反復糾結并不是沈冬至的風格，現在她心里想一遍，又說出來一遍，可見是真的后悔。

韓城自然理解她的想法，開口勸慰她：“別多想，譚宗銘的路數和我們不是一路，而且沒有那30億，也沒有現在的至誠私募。”

說的也是，沈冬至稍微寬了些心。

這句話結束后氣氛陷入沉默，沈冬至注視著韓城的臉龐，嘴角緩緩泛起溫柔的笑意。

“這幾天累壞了吧？”

韓城嗯了一聲：“怎么了？”

沈冬至搖頭：“沒事，就是覺得……”

她伸手撐了撐腦袋，眼睛格外亮：“有你們真好。”

這話她說的極為溫和，可韓城卻感覺她變了。

她的眼神，她的氣質，都多了一絲漠視和狠厲。

——人在對外無情的同時往往會對自己珍視的東西更加有情。

看來這次的事對她影響很大？

他還在想呢，沈冬至已經轉回了正題。

“韓城，你快幫我想想，到底哪還能找出破綻來。”

韓城也是有備而來，立馬開始幫她疏離思緒。

“監控確定看不出來？”

“確定。”

“那目擊人呢？”

沈冬至搖頭：“也沒有。”

韓城雙手合十：“我查過資料了，LSD因為藥效太強，一般毒販都是把紙片泡在溶液里，等吸收了再切成小紙片出售，你回想一下，當時有什么可疑的小紙片嗎？”

沈冬至還是搖頭，她的記憶力很好，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而且就算有，那個紙片也早就被清理進垃圾站了，他們還能去翻不成？

異常……沈冬至在心里細細思考這兩個字。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沙發矮桌上的手包上，那是韓城來之前酒店客服送過來的，里面有她的手機和各種東西，她看過了，一樣沒少。

等等，手機？

沈冬至的思維開始飛速運轉，三分鐘后，她握住了韓城的手。

“韓城，我想我們可能真的能找到證據。”

*

現代社會人類最離不開的是什么？

手機。

這種高端商業酒會最常見的社交方式又是什么？

合影。

企業需要合影放在網站和公司里宣傳，媒體需要合影刊登版面，更別說一些商業伙伴聯絡感情了，一張合影最為直接。

那有沒有可能，在秦澈做小動作的時候，有人正好拍到了呢？

手機可比監控攝像頭清晰多了。

沈冬至立刻拉了韓城去監控室查監控。

這是趙霆桀的酒店，沈冬至給趙霆桀打了個電話，趙霆桀發話，監控室的人立馬配合合作，按照沈冬至的要求一一篩查監控。

首先以秦澈的位置作為圓心，找到周圍10米內正在拍照或者玩手機的人，再通過角度障礙物等排除掉大部分，最后只剩一個人。

——那是個穿著白色禮服的女孩子，正舉著手機幫眼前的一群人拍照，而且一連拍了好幾張。

現在的年輕女孩子都喜歡自拍，參加這種酒會，少說也得拼個九宮格出來，所以他們拿到證據的機會很大。

韓城和沈冬至兩人俯身撐桌看著監控，沈冬至立刻伸手指了指那個女孩子。

“檢索她的照片，給我她的房號和登記手機。”

拿到房號，沈冬至立馬和韓城動身往那邊趕，她擔心一件事。

現在已經過了一夜一早上，如果這個女孩兒發現了，而且去和秦家做交易了呢？

*

五分鐘后，沈冬至和韓城來到那個女孩所在的樓層，走出電梯便直奔房間而去。

站在門前，沈冬至示意韓城別出聲，然后微微沉了一口氣敲門開口。

“虞小姐？”

這個女孩叫虞樂。

沒人回答沈冬至，沈冬至把耳朵緊緊貼著門，隱約聽到里面有一個男人和女孩的聲音。

完了，被人捷足先登了。

咬唇想了兩秒，沈冬至拿出手機給趙霆桀打電話，事情緊急，她只能很沒有風度的讓人直接送房卡開門。

然而她還沒打出去呢，眼前的門就突然打開，一個人影從里面出來，把沈冬至嚇了一跳。

這是……譚宗銘？

等等……他襯衣的扣子怎么全繃開了，里面的胸膛晃得人眼花。

再等等……他不會去色誘這個虞樂了吧？

人家才17歲好不好！是跟著父親一起來參加酒會的！

沈冬至一臉驚恐，但譚宗銘顯然沒時間解釋，他拉住沈冬至的手，聲音止不住笑意。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