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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上京宮情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2

分卷閱讀102

    、吟詩這樣的雅事,又不能心煩意亂的時候做。只剩睡覺一樣了。只是這座氈包里面并沒有床鋪,只能和衣躺在用來跪坐的地鋪上,攏起披在膝蓋上的羊毛毯當被子,旺旺地生火取暖。

這樣睡,蜷成大蝦似的也覺得冷,聽著外頭的風雪聲更覺得冷,沒過一個時辰,已經從四肢冷到軀干,心跳似乎都慢了下來。他想被搶掠的汾州,想曾經一片狼藉的并州,想被搶的人多么凄慘,可又忍不住想到一路上過來看到被壓垮的氈包,成片死去的牛羊,被凍成紫色的契丹百姓的尸體,想得大腦里亂糟糟的。

風從氈包的縫隙里吹進來,細細的一縷一縷,但卻像針似的往羊毛毯子縫里,往衣裳縫里,乃至往皮膚的每一個毛孔,往骨頭縫里鉆進去。

王藥亂糟糟的腦子里突然出現了完顏綽白蒼蒼的臉頰,她柔弱時的那種聲音——她特別怕冷,一到冬天手腳都跟凍rou似的,在被窩里焐好久好久才能回暖;她的肚子仿佛也沒有多少暖氣,每到特殊的時候就會病倒似的痛上兩天……王藥突然屈指一算,她的特殊日子也該到了,她又要在這樣冷與痛的折磨中,對外強撐著太后強硬無畏的模樣,而在他面前痛得淚水盈盈,半死不活躺在那里的德行。

他躺不住了,心疼自己睡這鬼冷的羊毛毯子,也心疼她孤零零一個人。

他重新穿上衣服,裹上斗篷,揭開低矮的氈包簾子,一陣風夾著雪花,差點把他吹倒了。他渾若不怕,一步步在風雪里走著。除了風雪聲,四處一片寂靜,只有遠處崗哨的高樓還亮著橙色的燈火,堅毅的契丹禁衛一絲不茍地為皇帝的捺缽護衛著。他離完顏綽的氈包越近,心里越躊躇,步子越拖延,不知道怎么通報,怎么進去。

但是,太后森嚴的氈包口,分明站著一個人,冷得抱著胸,不停地原地蹦跶,口鼻里噴出的熱汽瞬間化作冰舞一般。他見王藥的身影,激動地過去拖住了:“哎喲我的好樞密使!您可叫來了!奴還以為今兒非凍死在這兒不可呢!”

王藥定睛一看,這不正是完顏綽身邊的近侍宦官忽絡離么?他詫異道:“忽中侍怎么在這里?”

忽絡離臉都凍僵了,真摯的笑容此刻看來也像假的,說話仿佛也凍住了,搖著一頭發的冰渣子冰凌子說:“太后先在生氣,后來又說樞密使一定會過來,叫奴在外頭等著瞧,好及時把樞密使迎進去。奴接了這個苦差事——”他一肚子的委屈:要是王藥不來怎么辦?還得在這樣的大寒天在外頭蹲一晚上?娘們兒就是善于臆想!真是!

這奴才大概怕多嘴要挨板子,這些腹誹的話自然一句都不敢說,只僵著臉笑道:“奴無比地盼著樞密使來呢!樞密使快快請進吧!”

完顏綽真是夠狠的!她可以體恤一個人體恤得無微不至,也可以把其他人當螻蟻一樣作踐!但是,王藥此刻簡直有了個最好的臺階下,他點點頭,體恤地說:“真是!忽中侍趕緊到營帳里暖一暖,多喝些姜湯去去寒氣!”然后,王藥親自小心翼翼地揭開氈包的簾子,唯恐把寒氣帶進去,又急遽地把簾子關上。里頭昏黃色的燭光,伴著冷清的氣氛和她微微的啜泣聲,叫誰看了,心能夠不軟和下來呢?

☆、11.11

“你怎么還沒睡?”王藥開口打破了僵局。

完顏綽從被窩里抬起亂蓬蓬的腦袋和一雙淚眼,面頰上淚痕恰好在昏暗的燭光里一道一道閃著光。王藥以為她總要作一下,罵幾句或是趕他走,但她實際卻是張開裹在被子里的手臂,抽噎著等他抱抱。

他一陣說不出的心酸,他也不想愛得那么艱難,不想一開始就背負上不平等的地位,不想在國家和大義之間糾結裹纏。此刻,他只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疾步上前環住了完顏綽。她埋頭在他的胸口,鼻息熱熱的,穿透他的衣襟噴到胸前。她聲音也是甕甕的:“我以為你不來了……”

王藥搖搖頭:“我心里難過。你懂的。它對我再不好,它是我的故國。就像孩子依戀母親,挨了打也依戀,嘴上說恨其實心里也依戀。”

完顏綽的淚水噴薄而出,她懂啊!她就是這樣一個用頑強和不屑來掩埋對母親依戀的小女孩。她在他懷里點著頭,雖然本意是刻意示弱來挽回他,但是此刻,她的心底里是真的虛弱,很少表現出來的。

王藥輕輕從她背上撫過去,哄著她說:“冷!我身上冷,你身上也冷!讓我躺下來,我一會兒就能回暖,到時候你再抱著我睡,就不冷了。”

他脫掉冰冷的外衣,蜷在她的被窩里,努力讓自己盡快暖起來。完顏綽破涕為笑:“我們這是互相取暖么?”

王藥笑道:“是啊!”

她淘氣的小手一點點從他身上拂過去,在硬起來的某處停了停,調皮地握一握又彈一彈。王藥很快暖得發燙,緊緊地靠過去,一雙同樣暖得發燙的大手把她冰冷的后背、小腹、雙手和臀部全部暖了一遍,還命令說:“把腳擱我腿中間,一會兒就能暖起來。”

她先是凍rou一般冰著他,但很快也溫熱了,一樣熱乎乎的還有她的呼吸,慢慢地彼此相湊,然后軟乎乎地靠在一起。

有了罅隙之后,仿佛本能上都是要彌補的,所以格外激情四射。本來只是焐一焐被窩,但互相都禁不起一點挑逗,很快開始了耳鬢廝磨。

“卻疾,”完顏綽喘息著,卻想命令似的說,“今日就好好享受,不許說白天的事,不許借著這個機會和我提要求。”

王藥好笑一般俯瞰著她,她雙眼迷蒙,但仍然目光敏銳,立刻問:“你是在嘲笑我?”王藥吻了吻她說:“不,我覺得巧。你想說的,和我心里想的,一模一樣!”

那就無需再說,盡情享受便是。瘋狂起來,也可以忘憂。

只是晨起,王藥看見不遠處的案幾上,竟然放著一盤銀針和染料。他問:“這是做什么?”

完顏綽好一會兒才回答:“背上右邊還空著,本來昨晚上想再紋繡上曼陀羅花。但是畫了幾幅圖,都覺得排得太滿,不夠好看。”她偷覷王藥一眼,看看他有沒有發現自己在撒謊。

王藥一看,果然還有一幅精致的草圖放在旁邊,他不疑有他,隨口道:“如此好的一幅畫,不需要畫蛇添足了。倒是要一筆好題跋,能夠錦上添花。”

完顏綽的腦袋也湊過來,驚喜地說:“真的呢!你給我想想,用什么題跋好?”

王藥突然想起這一幅字不是僅僅寫在紙上,而是要用銀針一針針刺到她幼嫩白皙的背部皮膚里去的,頓時心頭一寒,搖搖頭說:“沒有想好!”

完顏綽昨晚春風一度,心情已經好多了,便也不急著受針刺之痛,笑道:“那不急。你慢慢想,想到了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