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耳少年x你】禁錮（上）

    城市綻放的霓虹燈，編織著夜的美。色彩斑斕的高樓中，藏匿著無盡的黑。

    一條寂靜無人的巷子里，祁辛踉蹌著腳步，額頭上留著血，一手捂著另一只手臂。好似終于再堅持不下去，沿著墻壁滑坐了下來。

    他低著頭，呼吸微弱，看上去狼狽不堪，可眼神里卻閃著不屈服的光。

    外面的燈光闖進漆黑的巷子里，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突然，又一道影子覆蓋在上面。

    看見眼前突然出現的一雙粗跟鞋，祁辛的瞳孔劇縮，猛地抬起頭來。

    他一臉不可置信和失望，仍然富有潤澤的唇瓣動了動。

    你聽見他說的是你的名字。

    為什么？祁辛質問，眼里似乎有些濕潤。

    沒有回答。

    空蕩蕩的巷子，唯余沉默。

    你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表情漠然。

    似乎是你的態度激怒了他，祁辛身體前傾，單膝跪地，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臂拉著你的衣服。

    說話?。?/br>
    夜太黑了，你沒有看見他紅透了的眼眶。

    阿祁。你盯著他，淡淡地喊了他的名字，我

    他的眼神里似乎有哀求，這讓你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又是凌亂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伴隨著嘈雜的人聲，他人呢！？剛才好像看見他往巷子去了！

    祁辛顫抖了一下，一雙毛茸茸的耳朵從他頭頂冒出。

    你心下一驚，壓著聲音朝祁辛喊：快收回去！說完手就壓上了他的耳朵。

    他輕哼了一下，用原本抓住你衣服的手握住你，似乎是不愿意讓你碰。

    腳步聲已經往巷口這邊來了，祁辛的耳朵還沒有收回去，你只能跪下去把祁辛的頭抱住，盡量不讓他暴露。

    三三兩兩和你一樣穿著白大褂的人出現，慢慢地朝你們走來。

    你已經抓住他了啊博士！

    可真能跑啊，受了傷還讓我們追這么久。

    小心點，他攻擊性很強。

    你皺了皺眉頭，又把手臂收攏了一分。

    別過來，你揚著聲音說，他不太穩定。

    我這里有幾支鎮定劑，或許您需要

    一個人開口說，作勢要從口袋里掏出注射管來。

    你回答：不用，我能控制住他。

    懷里的祁辛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一般。你意識到他傷得很重，急忙地說：你們先走，我把他帶回去。

    那幾個研究人員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奈何你的級別比他們高，也不好說些什么。

    待那幾人轉身欲走時，等等，你開口，留個開車的。

    坐在回研究所的車上，祁辛靠在你的肩上，你的手臂還一直放在他的頭頂，防止好不容易收進去的獸耳又突然冒出來。開車的那人沒有多疑，只以為你是在安撫他，防止他暴動。

    祁辛半瞌著眼睛，氣若游絲：你會送我回家嗎？

    沉重的負罪感壓得你喘不過氣。

    是你，把他從無憂無慮的生活中拉到了這邊險惡的世界。

    你長吁一口氣。事情已經發生，你只能將自己變得無情。

    對不起。

    輕輕的一句話，敲定了你的立場。祁辛垂著的手微微蜷曲，卻又無可奈何的松開。

    礙于前面有研究所的人，你不能和祁辛交流過多。

    因為祁辛頻繁出現在城市，被研究所的人盯上了，他們還不知道你和祁辛認識，你也是今天才收到關于抓捕行動的消息。

    為時不晚，他們還沒確定祁辛的身份，只要能瞞下去

    你思考著后路，研究所卻已經到了。

    等著你們的是很多同事，在你下車的那一刻就迅速圍了上來。

    你擋住昏倒在車里的祁辛，淡淡地說：先帶他去治療。

    旁邊有人輕笑出聲：瘋子也有正常的時候。

    真是諷刺。

    祁辛再次睜眼，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白。四肢全被黑色的鎖鏈拷了起來，像一只困獸。

    面前有個穿實驗服的人，她拿著本子正在寫著什么。環顧四周，再沒有其他人。

    送我來的那個人呢？祁辛緩緩開口。

    那個女人知道他問的是你，回答道：開會去了吧。

    她又寫了兩下，然后停下筆，看著祁辛，嘀咕著：她明明一直對獸人的研究很狂熱現在出現了疑似者，按道理說現在應該已經沖到你面前給你扎針了啊？居然老老實實地開會去了？

    獸人？研究？狂熱？

    祁辛頓了一下，思想回到很多年前，遇見你的那天。你微笑著給他講，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

    他呵了一下。這么看來，那場相遇的目的，似乎就很明了了。之前的所有，都是假象，包括你。

    祁辛問：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女人很自然的回答：研究所的人都是瘋子，而她是瘋子中的瘋子

    另一邊的會議室里。

    這個確實是自以往來最符合數據的了。

    他有社會證明，我們不能讓他失蹤太久。

    那就按以往的規矩來五天吧。

    你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一手緩緩地敲著桌面，百無聊賴地聽著他們討論。

    三天。你淡淡開口。

    所有目光都投在你身上，等待著你的下文。

    剩下的兩天時間歸我。

    會議室里一片靜默。

    最后，仿佛是達成了一致，一個人說：別弄得太過分。

    你見商量妥了，拿起桌上的寫字板就起身走了，直奔祁辛的所在地。

    走到門口時，你聽到里面傳來對話聲。

    那你喜歡的女孩子是什么樣的??？

    特別愛笑，我感覺是個很陽光的人。知道得很多是個很好的女生

    你看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面無表情，毫無生氣，跟陽光掛不上鉤，笑起來跟個鬼似的。

    再退一步，你也不是個女生了。

    嘖，煩。

    過了一會，自動門打開了，里面走出來剛剛那個女人，她看到你有些驚訝，然后朝你點頭問好，就快步離開了。

    你走到門口，對上了祁辛的目光。

    你慢慢地朝他走過去，他一動不動地盯著你，目光平靜。

    你在他面前站定，例行公事般地開口：祁辛，十七歲，出生于南方的一個村莊

    祁辛有些疑惑地看著你。

    你彎腰，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地說：三天，忍住。

    這時有人推著車走了進來，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藥劑管和注射器。

    然后房間里又只剩你們兩個人。

    你拿起其中一根注射管，在祁辛面前蹲了下去，捧起他的一只手臂。

    不反抗？你低垂著眼睛說。

    祁辛沒在意你手上的那個注射管，一直盯著你的臉，仿佛要把你看透一般。

    我信你。他找不到理由把錯怪在你身上。

    你輕笑了一下。

    祁辛很單純，像一張白紙一樣。你一開始確實是對他抱有目的，和他關系好一點，他就什么都說了。

    可你就是喜歡這樣的祁辛，喜歡的不得了。

    你將注射管插入祁辛的胳膊。

    可他怎么有喜歡的人了呢？

    在你的印象里，你們認識的這幾年聯系還是很密切的，你也沒見過他周圍有關系還不錯的女生。那是在你們認識之前？那得是多早？

    你煩躁地將針管拔了出來，把里面的液體推在衛生紙里，然后將衛生紙放進了口袋。

    祁辛低頭看自己手臂上冒出來的小血珠，作勢要去舔。你制住了他的動作，祁辛看向你，你在他的目光下俯身

    粉紅的舌尖與鮮紅的血珠碰撞，然后被卷入殷紅的嘴唇之中。

    祁辛生在一個森林里，又由于身份的特殊性，基本說是沒見過什么世面，肯定玩不過你這個武陵人。

    所以當他耳根通紅被你逼著上半身后仰時，還是愣著的。雙手往后撐在地上，動作帶起的鐵鏈聲才讓他回了點神。

    你雙腿跪在他的雙側，距離近到你能看清他眼中你自己的倒影。

    咫尺間都是彼此的呼吸，對方的嘴唇若即若離，像羽毛輕輕掃過。阿祁，你一字一句地說，別信我。

    你也不知道自己能瘋到什么程度。

    大概真的是不清醒，你伸手就要往祁辛的尾椎骨摸去。

    那里能長出你很喜歡的尾巴。

    祁辛腦子都要炸了，還得勉強分心去抓住你的手。雙唇開開合合，叫的是你的小名，聲音有點發顫，別玩了

    你收回那只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輕輕地往他耳根處吹了一口氣，然后意料之中地發現他輕顫了一下。

    你像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揚起了嘴角。

    覺得差不多之后，你利落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滿臉通紅的祁辛，用一只手拂著他的半邊臉，淡淡地說：以后別人對你做這種事，你要拒絕知道嗎？

    祁辛仰頭看著你，雙目像被水浸過一般，似乎有點不懂你說的話。

    真是秀色可餐，也不知道以后便宜誰。

    你暗暗地想，然后轉身離去。

    祁辛盯著你的背影，緊抿著嘴唇，微皺眉頭，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不打算負責，那干嘛總是撩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