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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交接,沈均春剛碰到骨灰壇,猛扣住楊崢脖子,楊崢比他迅猛,手骨折了也先快一步,一拳砸他臉,沈均春被砸蒙了,往后踉蹌幾步,接著,臉上又被砸第二拳,第三拳。直到癱在地上滿面是血,他沒拿穩骨灰壇,從水里摔下去,咣當了聲碎個精光。那一剎那,沈均春目眥盡裂,憤怒爆裂,接下來,卻看到骨灰壇里摔散出來的只是些泥土,才知道被楊崢耍了,暴喝一聲,正要沖上去,忽地身軀變得僵直。他一動不動,像個僵尸一樣慢慢低下頭,就見身上插著一把匕首,剛才打斗間掉地上的。而他身后,于露慘白失色,雙手之間還握著刀。沈均春趔趄幾步,揚手要抓住她,最終捂住肚子倒在地上。于露這時才意識過來抱頭尖叫,“他死了,哥,我殺了他。”“于露!”楊崢厲聲叫她,死死按住她肩膀,“他沒有死,還有氣?!?/br>雙目直視,他憔悴猩紅的眼睛映入于露眼簾,她似乎被一下定住,整個人無力起來,直直倒下來,楊崢左手緊抱住她,低頭用臉頰擦她的鬢發,語氣變得輕柔,“囡囡,不怕,哥在這。”于露喉嚨干干的,兩眼游移了下,看到沈均春倒在血泊里,鮮血從傷口洶涌噴出來,渾身抽搐,嘴巴無力翕動,眼神卻兇狠陰鷙,像纏死驅不走的惡鬼,于露牙齒咯咯作顫,“他怎么還沒死,他不死,坐牢出來了也要纏著我,像鬼一樣,我快瘋了?!?/br>于露雙手捂住臉,絕望流淚,可是他死了,她就要坐牢,因為殺了這個惡魔,怎么甘心,沈均春是她一切墮落與罪惡的開端,那年逼她打開廁所的門,她就跌到深淵離去,一輩子見不了光。楊崢捧起她的臉龐,“囡囡,你看我。”于露眼睛轉了好幾下,似乎才看清楚他在哪,顫巍巍抬起眼皮,“我害怕。”楊崢撫她的臉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不怕的,囡囡?!彼皖^親她的嘴唇,用了極大的力氣,于露感覺到嘴唇像被什么東西重碾,筋骨在咯咯地響動,碰撞,男人豆大的汗珠從發梢落出來,正落到她鼻梁上,“以后,沒有人能傷害你?!?/br>楊崢把她放開,目中流紅,他咬著牙和腮,額角青筋一跳一跳的,好似下了重大的決定。猛然之間,于露察覺到了,不自覺睜大眼。她應該開口阻止。但她沒有。楊崢拔出沈均春身上的刀,對準他抽搐的胸口,對準心臟刺下去。就一下,沈均春身子不動,眼珠瞪得極大,空落落盯著楊崢的方向。忽然之間,整個世界靜止。—題外話—你們覺得,楊崢這種情況判多少年。第五十二章探監1900豬加更于露大一一整年老往家里跑,室友笑話她,“你不會在家里藏了個男朋友吧。”于露在整理東西,一本正經說是呀,“他不愛見人。”室友當然不信她這話,于露從大一進來,就沒見過她領男朋友過來,也沒聽她說過,“說認真的,你拒絕學校里那么多男生,連系草都被你拒了,到底喜歡什么樣的?”于露思考了下,“我喜歡帥的。”“系草不帥?”“沒有校草帥?!?/br>“校草都有女朋友了,你還是等他們分吧?!?/br>于露把幾件短袖折好,放進行李箱,笑道:“我可不干這缺德事?!?/br>室友沒問出大概,干自己的事,她并不知道,于露這一年來無數次回家,都是去探監。……那年沈均春死了,楊崢沒有讓于露看到他處理尸體的現場,他先讓她睡上一覺,等于露睡醒,楊崢回來,身上沒有血跡,一切處理妥當。全程沒有她的參與。瞞不住的,警察遲早找到他們。在警察找到之前,楊崢帶她回老家主持喪事。他舅舅沒挨過這年夏,病死在陽水縣。喪事在農村cao辦,楊崢帶著于露一起回去,舅母老了很多,哭很多次,視力大不如前,看到于露也沒認出來,村里人說這小女孩挺俊的,楊崢說我女朋友。白天他們守在靈堂上,夜里窩在散著一股霉味的老屋,有時候睡著睡著,他們就醒了,于露沒出聲,眼淚淌出來,他給她擦,不說話,抱緊她zuoai。黑夜似乎足夠滋生無盡的欲望。于露跟楊崢在老屋里連續做了三個晚上,要不是白天有喪事,甚至都不出門。只要門一關上,于露衣服還沒脫光,就被楊崢壓在床上干。黑暗中,他們看見彼此充血的雙眼。按照村里的傳統,火化后,要把骨灰放在村里的老寺廟里一夜,親人在這朝廟里的菩薩跪拜磕頭,祈求菩薩能夠保佑亡靈。于露磕了三個響頭起來,昏暗的天色中,看到正面兩面威嚴猙獰的菩薩。她的前半生一直被死亡氣息纏繞。父母意外離世,陳嘉治的車禍,沈均春的死。她的前半生被死亡切割,變得破碎。后半生,還未發生。祭拜后,楊崢握緊她的手,拉她從蒲團上起來,回到老屋他還不松開。喪事結束后,他們沒有離開。楊崢帶她去以前常去的地方,那里種著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生長著一棵參天大樹。樹干上密密麻麻刻滿了孩子的奇思妙想。于露也想刻字,撿起一塊石子,卻想了好一會兒,最后在樹干上一筆一劃刻下幾個字。今天天氣真好。第二天收拾東西,當做一切沒發生,坐上開往G市的高鐵,發動前,旁邊座上的孩子把橙汁打翻,濺了楊崢一身,于露想教訓這孩子,卻被楊崢握了握手。他把背包放在她腿上,起身說,“我去趟廁所?!?/br>于露催他,“那你快點。”眼皮忽然跳了下,她緊攥著楊崢的背包,出發前她給收拾的,里面有他這些年的積蓄,很多很多錢,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攢下來的。等到高鐵發動了,楊崢還沒回來。于露眼睜睜看著列車慢慢動起來,周圍風景掠過,將要進入隧道,由一剎那的光明轉成黑暗,帶著一種深邃行進的聲音。她眼睜睜看周圍乘客陸續起身,下車,車門關閉,列車繼續行進。她始終沒有下車,僵冷地坐在座位上,對面的乘客換了一個又一個。楊崢始終沒有回來。她也沒有在中途下車。……楊崢是自首的,判了八年刑。他穿著藍白色條紋囚服,剃了很短的頭,看起來真像一個犯人。他要穿這件衣服八年。從楊崢的二十六歲到三十四歲。也是于露的十八歲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