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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女孩無比乖順,楊崢也愛她這樣的模樣,萬般情緒在胸腔里滾過,壓成了一顆石子,往下融,融到心臟和骨髓中去。楊崢眼中暗波浮動,隱而不發,實在忍不住了,就捋了下她耳邊的碎發,叫了聲囡囡。于露微微抬眼,卻不看他,只落在他翕動的唇瓣上,囡囡。囡囡,囡囡,仿佛是世界上最飽滿深情的一聲。于露似乎承受不住,忽然別開臉,低聲道:“對不起。”楊崢卻按起她的肩膀,要她看著他,眼神直直的,“于露,你不用說抱歉,你沒對不起任何人,是別人欠你的,該還。”于露再次垂下頭,楊崢卻按著她的臉,重復一遍,“于露,你聽清了嗎,別人欠你的,你不欠他們。”她把自己看做是妓女,不是的,在他眼里,于露只是一個有點任性的孩子。孩子做錯事,他做哥哥的來收拾。楊崢從沒說過這種話,她以為他一直是厭惡她骨子里的yin賤,她也不想,但總是控制不住。被拋棄過好幾次,心理上有了很大陰影,安全感嚴重缺失,造成她離不開男人,先是陳嘉治,再是楊崢。想起陳嘉治,這個干凈美好的少年,于露緊抿唇,臉色發白,“可是我害怕,”她聲音在發抖,頭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惶恐的神色,“我欠陳嘉治的怎么還?”楊崢顯然怔了一兩秒,慢慢明白了她對陳嘉治的情感,啞聲說,“不是我們,是我。于露你不欠他的,我混蛋,我欠他的,一輩子來還。我會給舅舅很多錢,照顧他們到老。”于露看著他,眼發紅,肩膀逐漸顫抖,楊崢手攏過來,將她肩膀緊捏住,她臉依偎在他胸口上,眼淚一滴一滴掉了出來。第二天早上,回去火車上,楊崢買了份水果,一份里有三個橘子,他剝一個給她吃,于露吃了半個,酸不溜秋的,吃不下,剩下的楊崢吃光。晚上,躺到楊崢腿上補覺,身上蓋了他的外套,鼻腔里全是男人的氣味。于露睡了長長的一覺醒來,快要到站,楊崢闔著眼,她沒叫醒他,獨自收拾行李,翻到書包里,想把空掉的相冊扔在這火車上,不帶回家了,又怕里面有遺漏的照片,仔細翻了下,還真找到漏掉的。是一張被折疊幾次的舊獎狀。于露似乎忘記什么時候得過,抽出來細看,展開獎狀來才發現里面裹著一張老照片。雙手一顫,幾乎下意識要闔上。但她不舍得,從攤開的獎狀里拿起照片。照片中只有一個少年,坐在窗臺前,太陽的金光灑在他臉上,唇紅齒白,似乎透過鏡頭看人,眼睫微微往下落,濃黑且翹,目光溫和。照片背部還有于露的筆跡,幾個大字。——陳嘉治,男朋友。陳嘉治,陳嘉治,陳嘉治照片里的人叫陳嘉治,是于露的男朋友。第十七章陳嘉治(一)她跟陳嘉治第一次見面是在火車上,當時讀初中,人早熟,跟沈均春還在一起,沈均春去外省,她疑心他養了其他女人,偷偷跟著去,回來路上一直哭。沈均春是個什么樣的人,心里也知道,她是對自己的未來無解,只能用哭來宣泄,周圍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坐在對面的少年遞給她一包紙巾,聲音清潤干凈,“你擦擦。”于露沒看清楚,淚眼朦朧地接了過來,輕聲說了句謝謝,這時才覺得臉羞,擦了下臉止住了。后來開學,她捧著一摞新書去最后排,騰不出手,新同桌給她拉開座椅,又幫她把書放下來,于露說了句謝謝,對方說不客氣,聲音溫和,于露抬起眼看他,有點眼熟,又想不起來。少年撓撓頭,似乎不好意思揭她傷疤,委婉提醒,“你忘了,我們在火車上見過面。”于露想了起來,“是你啊,好巧。我叫于露,露水的露。”少年叫陳嘉治,耳東陳,嘉獎的嘉,治理的治。遇上她的那天,他正從省外參賽回來,得了第一名。陳嘉治成績好,格外的好,像他這樣成績好的學生,性子一般都有點傲,做事拿喬,陳嘉治不一樣,對誰都和風細雨,性格平和,從不將眉挑到高處。他也是年級里長最好看的男生,個子高,唇紅齒白,學校很多女生追他。跟很多女生不同,于露打從第一眼見他,看他像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小時候拋棄過她,不是什么好東西,她把這種情緒轉移到陳嘉治身上。于露真正對他改觀,是有一次上體育課,她從外面回教室,一幫男生正在聊天,陳嘉治也在其中,他們正在說班上女生哪個最好看,說到她,岔開話題,單聊起了于露來,有人說她被一個混混包養了,有人說她墮過胎,各種猜測,忽然有一個男生正色道:“不要亂說,于露是好女孩。”于露心想陳嘉治真是傻瓜,學校的人都知道她跟沈均春同居,上過床了,就他一根筋,可陳嘉治這話偏偏烙進她腦子里似的,再也忘不掉。中午自修,學生點了電影在放,課代表催人去辦公室訂正,教室里聲音嘈嘈,于露坐在位子上不動,她攤開試卷,手指往試卷上幾處地方點了點,沖陳嘉治道:“你教教我吧。”陳嘉治教了她幾道題,一邊在紙上寫步驟,圓珠筆在紙上發出沙沙的響聲,聲音利落干脆,一邊頭也不抬問她,“我講的,你聽得懂嗎?”沒人回應。他抬頭。于露盯著他看,目光發直。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塊,距離不算近,也不算遠。午后陽光明媚。她挨的有些近,校服上有淡淡的肥皂氣味,似乎是檸檬味的,柔軟而又清香,她身后的背景是上方電影屏幕。一個綠裙子的女人抽著煙,細小的煙火在黑夜里亮了下,她迎風坐在臺階上,哀凄而又柔軟。“繼續講呀。”于露催他。陳嘉治耳根泛紅,皮膚更白了,手上的圓珠筆慢慢劃動,低頭講解,看上去心無旁騖。于露跟沈均春分手了,因為她發現一個比沈均春更適合的人。她暗地里跟蹤陳嘉治。知道他家在哪里,特地趁他父母不在,拎著大包小包,跑到他家里去,陳嘉治被她這仗勢嚇住,“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因為我跟蹤你啊。”于露坦蕩道。陳嘉治又堵不住她,讓她大搖大擺進了門,坐在了沙發上,看到陳嘉治站著,挑眉道:“愣著干嘛,我口渴了。”陳嘉治倒了杯熱水,于露沒碰,陳嘉治問,“你來是有什么事嗎?”“沒事不能來嗎?”于露掃視一圈,拍了拍身下的沙發,“好舒服,陳嘉治,我被我男朋友趕出來了,沒地方去,你跟我是朋友吧,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