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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博翻出一包紙巾,摟住她的腰,不帶嫌棄地擦拭她嘴上的殘屑。“別哭了,小迦,吐得很難受嗎?你這樣我很心疼。”梁迦一怔,側目望他,“我哭了嗎?”林靖博點了點頭,再使她往自己懷內陷了陷。他的情話她這輩子是第一次聽。他說:“我真是見不了心愛的女孩子哭,比我自己哭還難受?!?/br>梁迦別開眼,冷風長驅直入地灌進去。那首歌還在繼續,達明一派作的詞:“無須逃生,世俗目光雖荒謬,為你我甘愿承受。愿某地方,不需將愛傷害,抹殺內心的色彩……”后來林靖博送梁迦回家,路上她給梁池發了條短信:“哥,我跟林靖博在一起了?!?/br>其實還有一句“遲早會有這天的”,她猶豫再三還是刪掉作罷。林靖博緊牢牢攥著她的手,趁公車乘客寥寥,湊近了吻她的側臉,氣息黏附在她皮膚的絨毛上,極盡了溫醇。他對她的愛惜就是這般真摯坦誠。那樣一個平靜陰冷的夜,梁迦靠在他懷里容許其為所欲為。過了漫長的二十分鐘,公交上上下下近百人的客流,她的手機猝然一振,翻出來看,是梁池在問她:“他對你好嗎?”PO18開往春天的地鐵(真骨科)1010林靖博對梁迦的好,實在無可挑剔。在一起不過五天,他終日手機不釋地對她噓寒問暖,一會兒轉賬讓她給自己添新衣,一會兒紅包要她為春嬌買些蛇糧。梁迦皆婉拒了,只說:“我們就按照正常情侶的方式相處?!?/br>語罷她放下手機,追憶了片刻當初在技校眼觀女同學戀愛的場景。“最平凡的方式就好。”譬如手挽手信步聊天,擁抱接吻,等到一定地步了再行床笫之歡。大概如此,梁迦只是覺得自己的想象力太過淺薄。那些女生都作興和男友共用情侶頭像,仿佛談個戀愛就恨不能昭告天下,人盡皆知。不恭維歸不恭維,她當真從來沒體驗過。才思及此,通靈般地,林靖博又敲來幾條消息,問她是否要共用情頭。消息下附四五雙候選圖片,梁迦看了半晌挑中一對,竟然就這么應允了。林靖博也有些意外,當即便感到,她一定是對自己動了真心。于是他說:“我這周末不用加班,給你買張票到成都來玩吧?帶你去吃好吃的,我查查這周有什么好看的電影?!?/br>梁迦一怔,回道:“不了?!?/br>“我不喜歡坐高鐵,更不喜歡出重慶?!彼已a。“不坐高鐵不出重慶?”林靖博愕然,“小迦,你是活在上世紀嗎?”“你說是就是吧,我有我自己的生活習慣?!?/br>話稍顯鋒利,然而林靖博這人溫恭直諒的,也并未往心里去。他以含笑的語氣答:“好好好,沒事,那就我來重慶找你?!?/br>“嗯,行。”“重慶這幾天天氣如何?”“……離這么近,參考成都吧。”對話進行在大房間,梁迦攥著手機臥床。早七點,魏娟陪陶秀真上街買衣服,家里只剩她和尚未出門的梁池。是日陽光清凈且和暖,好似帶溫度的噴泉傾瀉進窗,消融于地上使過冬慣鋪的毛氈白到滲綠。對,毛氈。既然已經轉春,它就喪失了擱在這里的意義。梁迦遂掀開被子下床,彎腰卷拾起毛氈。梁池照舊例晨起一根煙,抽完后剃著須開門出臥房。路過大房間門口,那些充足準備好的鎮定仍是被沖散了,他頓下步伐不受控制地向里瞥,默視梁迦打點毛氈的背影。毛氈一寸寸被撕開,露出下方年事已高的褪色地板。也像往事揭下了上蓋的那層膜皮。他視線定格在地板上的木紋,想到些許曠久遙遠的事。那個剛裝空調的夏季,這間房成了家里炙手可熱的瑰寶,而梁池也邁入了緊張的備考階段。于是他每晚都搬進去打地鋪,就在此塊足以容納他的地板上。他會一邊默背知識點,一邊朝暗如星空的天頂抬起手……慢慢地,和床沿垂落的那只手觸碰,指尖纏定的一剎那,他感到像是摘下了一顆星。又當江面攜帶汽笛的航燈斜進來,光斑嵌入二人指尖的縫隙,那是他和梁迦,一同留住了那顆星。……梁迦感應到門外有動靜,回眸卻覷人不見了。其實自那條短信起,梁池近期在她面前都很寡言少語。他以往不這樣,對外人留再多分寸,到她這里是絕不藏匿,一直是張七情六欲隨便落筆的白紙。梁迦抿抿唇,走到盥洗室。梁池正在刷牙,被她擠到了一邊,眸底漏出絲茫然。二人皆一言不發,不慌不忙,如此各自完成了洗漱。時間像堵了車,走得極慢。梁迦抹完臉把毛巾掛回橫架,一換眼瞄見梁池亮著的手機屏幕。一張被放大的,柴犬的圖片……那不就是,她和林靖博剛換的頭像嗎?*周五下午梁池本該當班,因之前小劉把妹和他進行了輪換,于是有了半天的空閑。然而他這人,除了工作也不愿意花心思想別的消遣。生活簡單到只有寥寥幾筆,是家和單位的兩點折返,尤其無聊乏味。他同樣不喜走出重慶,情愿做困在山坳中的石塊,就是來了八方神仙也挪不動。甚至,如若不是為了工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他也能過。梁池驅車去清洗,等了半小時后結束,又不知該去向何方。索性將車停進一方樹蔭底下,他點根煙架腿假寐,實在無聊就看看報紙,翻翻案件記錄。姚欣慧的電話便是這時打來的,真有點壞人良辰的意味。因而梁池接起,眉頭凝得頗緊。“梁池,你有空嘛?”“沒空。”他駁完正想掐斷,聽見對面低低的飲泣聲。多多少少是職業病作祟,梁池調正坐姿,追問:“你怎么了?”“我想請你幫個忙,拜托你咯?!?/br>“你說吧,什么忙?”“跟我弟弟有關系嘛,他來重慶找我,發現我在干啥子工作,威脅要跳長江,我勸不動他,求求你來幫幫我?!?/br>話筒彼端人聲嘈雜,時不時竄進船舵航運的嗚音。姚欣慧在此背景下,哭得越發凄慘、無助。梁池待她知會地址,回一句“就來”,旋即掛勞電話駕車趕往。……姚欣慧的弟弟,姚啟文,繪畫學了三年,還算爭氣懂事,未辜負胞姐厚望考了個本科藝術院校。此番他來重慶是因畢業得空,又恰好姐弟倆許久未聚,故而選在這個年味還沒消的時日看她。他來前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