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夏天
我的夏天
你說今晚飛機飛回2008 我抬頭看你沒睡好翹起的頭發 窗外還有催促出發的晚霞 我放下手里的書跟你回家 回到當年還沒搬走的房間 書架上堆滿你排隊買的唱片 你摸著那張CD的封面 哭著說他們沒有解散 . 時間總是笑著看 這世界紛紛解散 想讓過去也變圓滿 你如果是唯一那個彼得潘 柳鏡十年前樂隊解散之后,寫了這首名叫的歌,一時間再次火遍大江南北,因此他也常常在演出中唱這首歌。 林念恩和池彥坐的位置很遠,只能遠遠看見柳鏡在臺上彈著吉他的身形,只有側方的大屏幕能看清他的臉,他好像都沒有變,還是那么年輕。 這么多年,林念恩一直追隨他每年一張的專輯,也常聽這首歌,因為它附加給她的回憶就更喜歡。 進場時穿著校服的志愿者給了每人一支藍色的一次性熒光棒,很細一根,輕輕折疊一下就閃出來幽深的蔚藍色,此刻匯入偌大體育場中,仿佛一片星河。林念恩便和大多數聽眾一樣在其中隨著旋律搖擺手中熒光棒,加入這場時光的大合唱。 此情此景讓林念恩幸福得快要昏過去,想到什么,她側身湊近池彥的耳畔,在偌大音樂聲中問他:你上次聽這首歌是什么時候?順手還將手里那根熒光棒別在了池彥耳朵上。 內場有點熱,他外面的襯衫隨便系著掛在脖子上,只穿了一件黑T,曲著手臂露出來流暢的線條,藍色星閃好像能落進他眼里。 池彥知她興奮,任由她的動作,他腦海里有關如此的相似回憶也順勢傾巢而出,嶄新如昨日,因為他很少有機會去看這樣的演出,難免記憶深刻。就是上次校慶。 我猜也是。林念恩笑得得意,等他說出意料之中的答案便把他手里那根拿過來繼續揮舞。 「想讓過去也變得圓滿。」 「你如果是唯一那個彼得潘。」 「過去。」 剛剛來時路上,他們談到過去的事,那年校慶,同樣是柳鏡,只不過那時這位歌手是在禮堂唱歌,池彥記得很清楚他們班當時就坐在會場前排中央,即使他坐在自己班級最后,那也是一個絕佳的聽眾位置。 而她,大概就在自己周圍某個地方不遠,同樣聽著這首歌。她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或許更青澀?更稚嫩? 想象悠遠綿長到很早的時候,而這就是他偶爾會覺得這世界奇妙的時刻。 想到無處可想,歌曲變成了世界的背景音,他想要口出狂言,認為這猶如命運之弦,只為他倆彈奏。 池彥將左手攤開,手心朝上放到她膝上,不再去看那個火了很多年的歌手,而是看她為這氛圍動容的側臉,林念恩依然專注看著舞臺,只是換了只手拿熒光棒,將右手準確塞到他的掌心里,十指相握。 柳鏡只唱了三首歌,接下來便是其他的歌手以及主持人的報幕、學生的表演。 林念恩手機進來了許許多多的消息,他們沒和同學坐在一起,只是演出前尋了這個角落位置。消息是班群里說待會要聚餐,趕上這樣的機會,不聚一次說不過去,唐一見也是硬被拉著答應了。 你們班不會要聚的嗎?林念恩讓他也看看消息,池彥撿出來手機看,自然也是一樣種類的消息內容。 他好像有點糾結,沒說去還是不去。 你去吧。林念恩勸他,又用手肘撞撞他的胳膊示意他快些回音。 音樂聲音太吵,池彥好像沒聽清。 林念恩知道他在意什么,看過老師、與好久不見的同班相見,對她來說是驚喜、是校園情誼的續寫,對他來說不全是。 因為他的高中結束得草率,離開同窗的時刻又太過狼狽,是被迫地由命運劃下句點。 去和他們吃個飯吧,聊聊天。林念恩讓他低點兒頭,又貼他耳邊重復,漫山遍野是蔚藍星海,她抬手順順他的頭發。 好好畫個句號或分號?沒來得及說的再見也應該好好說一聲。 · · 一中附近好點的酒店就那么兩家,他們班和她們班訂的飯店就隔著條街,池彥開車把林念恩在九江放下,便和劉閾、于紹一起進了半月酒店,房間訂在8606 。 真的坐到桌子上,也就不過二十余人,他們理科班本來男生就多,女生這次就來了六個,但都是來校慶玩的,性格也就多活潑開朗的,整個氣氛倒也不錯。 只是有那么個池彥好久沒回音突然乍到,總會引起點關注,話題也老是有意無意往他身上引,畢竟好久不見,好奇使然。 劉閾感覺池彥好像專門來到一個問答節目,關鍵他本人還挺樂意回答有些奇形怪狀的問題,連慶平考研夏令營名額給了嗎這種破問題都有人問劉閾內心翻白眼,這幫人還是沒變,才大二,卷個屁啊。 但就算交流的問題千奇百態、五花八門,就算對池彥再好奇,都沒一個人問池彥怎么去了慶平,怎么之前沒聯系,怎么前個月突然進了班群,都沒問。 他們就還當池彥是當時那個池彥,問他題他就會耐心給你解答,永遠不會嫌煩、不會說你聽沒聽懂,而是他說沒說明白的榜一。 但禮貌與尊重的好奇心止于兩性的八卦事,還是有人問池彥是不是談戀愛了。劉閾撇了撇嘴,明知故問,演出前他們從辦公室出來誰沒看見池彥跑到遠處找一女孩膩膩歪歪的,又跟人拿包,又是牽手,頭也不回。 "對。"池彥笑著應,也沒多說,但任誰看了、聽了都明白那笑意是怎么一回事。 他回答完,劉閾就賤兮兮去撇對面喬汝晴的神情,想辨析什么,從他和池彥進來房間,他們的老班長目光就如矩鎖定,飯桌上也正好坐他們對面,他存著那點不為人知的八卦心思,想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于紹也坐他旁邊,倒沒閑工夫去看人家喬汝晴,倒是看著劉閾那一副八婆樣子礙眼睛。 「班長談男朋友了,早無心池彥了好吧。」于紹打字給劉閾看,讓他別丟人顯眼。 "你懂個屁,白月光啊白月光,能隨便忘嗎。"劉閾才不打字,直接小聲嘟囔。 "八婆。" 氣氛歡欣,菜上全了,酒也要齊。 真就不知道人是什么品類的物種,自己毛沒長齊、酒沒喝幾兩就能學會勸別人酒這種陋習,演在別人身上你說這是糟粕,話從你口中出就是你就是善解人意的氣氛組。 劉閾自己就完全沒意識到他在干勸池彥酒這糟粕事兒,老天作證他就是單純沒看過池彥喝酒,純純好奇。他也真就沒想過事情變成這樣,他沒見過池彥喝成這樣,不是,他沒見過正常人,喝這么點兒能暈成這樣。 他喝了該有一瓶啤酒?他是不是聞酒就能醉啊。 都不知道,池彥喝多了的表現就是沉默,外加紅著臉沉默著繼續喝,所以很難第一時間發現他喝醉。 等發現了,是散伙都紛紛起來的時候,他慢慢吞吞扶著桌子站起來,居然問于紹為什么在轉圈。 鄭海元也是不知道池彥開始說他喝酒是這么個不會法,他自己沒喝多少,進到學生被攔下的出租車前,讓他們打車的打車、找代駕的找代駕,回家務必報個平安。 這兒這么多人,喝大的還裝腔的就池彥一個,劉閾給他班主任點頭哈腰,心里想著一定把您的寶貝池彥安全護送回家。 池彥立在于紹旁,抿著唇看鄭海元上車,他覺得自己還有點兒暈,這幫人說再見說拜拜的時間怎么那么漫長,他覺得口袋里手機在震動,摸出來屏幕上晃蕩的是林念恩的大名。 他接通,仔細喂了一聲兒,沒聽清什么好像又聽清了,又嗯了一聲,那邊就問他是不是喝酒了。 他想笑,他的林念恩怎么那么聰明,他在笑了,慢吞吞吐了仨字沒~有~啊~ 電話那頭林念恩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情況。 手機被劉閾拿過去,他本來下意識說他把人送回去,后來才想起來林念恩就在馬路對面,她說她那邊也剛完事。 掛了電話,給人重新塞回褲兜了,拍他肩膀,說:"你老婆來送你回家。" 池彥就那么站著,還挺穩,手里捏了瓶礦泉水三口就灌光了,他擦了擦嘴唇上沾的水。 瞇了瞇眼,強迫自己聚焦前方百米處閃爍的紅綠燈和行人通道,雖將近十點但因為是商業街,行人仍舊很多。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在晃蕩街景里輕巧看見了林念恩,她跟隨著人群正穿越馬路向他走來。 她穿著一件連衣白裙子,外罩著他那件水洗牛仔色襯衫,穿在她身上有些大,但好看,她穿什么都好看。 夜風清涼,灑在皮膚上只余舒適,他的夏天來了。 *** 新年快樂:D 1.1恢復更新啦,我算是考完啦放假!也祝大家假期快樂!